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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配的排面(快穿)(4)

作者: 青衫书生 阅读记录

“有我在,就能活。”

谢月沉阖眸,热泪滚落,终究是他负了承诺,负了年少时的同袍之情,和那些他藏的太深的心思。

他的人生,一帆风顺,胜券在握,唯独在她这里,第一次输得溃不成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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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重见天日。

谢小将军自诩心思通透,却唯独看不懂新帝,看不懂那个跟在阙宁身后,乖乖巧巧叫阿姐的少年,他以为调换了毒.酒,哪知这调换都在帝王的算计之中。

孑然一身从皇陵走出来的时候,日光灼灼,刺得人眼疼,谢月沉风骨如旧,却清减了许多,昔年走马观花,让京都少女芳心暗许的玉面小郎君丢了骄傲,难掩哀色。

亲信部下递来佩剑的时候,谢小将军头一次握的有些费力,正如父亲所说,感情只会影响人拔剑的速度,他这一刻方才明白,刀锋一如往昔清冽,飒飒如淬冰雪,是他,配不上这剑了。

谢月沉纵身上马,他回望皇陵,忽使出长剑,斩断一角雪白的长袍,握于掌心,垂眸看了好久,才终于肯系在手臂上,寄托思念。

“驾!”晚风吹起他的衣袍和发丝,也吹红了他的鼻尖和眼尾。

月色当归,他去的地方,却是酒肆。

天光倏忽而过,谢小将军醉酒的事传遍大街小巷,已是第二日。

倒没多丢人,就是一杯倒而已。

作为准“未婚妻”,稀里糊涂重生的阙宁自然也从丞相父亲口中得知了这个消息,慕老头郑重的跟她说:“谢月沉少年成名,惊才绝艳,哪醉过酒,如此失魂落魄过?慕卿卿,你好自为之。”

“嗯嗯,知道了。”长公主一向难懂风月,还小小感动了一下,你瞧,谢月沉舍不得她死,他果然是有眼光的,知道本公主是难寻的能臣战将,替我惋惜。

他肯定是想,从今往后,覃国又少了个能打的。

阙宁下意识点点头,谢月沉不愧是真正的君子,她没白喜欢。

但酒品真不行,听说他喝醉了谁也近不了身,部下们只能远远看着谢小将军在城中打马好几圈后,才摸回摄政王府,他倒头就睡,从始至终未发一言。

只手里紧紧拽着个什么东西,掌心沁出鲜血来。

旁人不知,但跟随谢月沉送灵的部下却清楚,那是只金钗,是他从皇陵中带出来的,唯一一点念想。

也是这一点念想,让人窥破了他的“狼子野心”。

深夜,覃国宫城。

探子来报,皇陵中一切无恙,唯独长公主的青丝上少了只陪葬的金钗。

言讫,上位之人久久未应,仿佛是再寻常不过的小事。

宫殿晦暗,隐隐可嗅到阴雨的潮湿气息,重重帘幕掩映的桌案后,少年天子敛眸,眸色比砚台里的那股墨色还要沉。

室内未掌宫灯,削薄的月色下,他整个人更显苍白阴郁,纤长鸦羽下是一双厌世的眸,眼尾终年薄红,加之少年骨相纤薄精致,便有一种恰如琉璃的易碎感。

可这样的人,偏偏做了帝王。

还做的很好。

阙离随手合上奏章,广袖生风,掷到了探子脚下。

许是还未习惯年轻帝王的喜怒不定,久经风霜的探子也不免轻颤起来。

他不敢抬头,自然也看不见阙离唇边有一个小小的,若隐若现的笑涡。十六七岁的少年,哪怕做了天子,也和从前一般,越是生气,笑容越好看。

这样的假象,骗过了朝中老臣,也骗过了长公主。

可只有帝王自己知道,他有多厌恶谢月沉。

这人妄想打破他的毒.酒计划是其一,与慕卿卿有婚约在身又是其二,横竖都惹人嫌。

“来人,”阙离微抿薄唇,漾起了几分孩子气道:“拟旨。”

“君上这是?”内侍冯吉是看着阙离长大的,情分不同,能问的话也不同。

“正如你想的那般。”阙离恹恹道:“孤要抢亲,夺臣妻。”

冯吉闻之大乱,却很快镇定下来:“老奴明白了,君上可是乏了?”

少年眨了眨眼睛,眸底水气氤氲。

他抬手枕在耳边,束发的玉冠微斜,散出几缕长发,模样全然是清纯无害。

冯吉只好替他盖上雀羽披风,由着他懒懒翻书。

窗外的月光越来越寒,少年眉眼认真,许久才喃喃道:“冯吉,如今,也只有你当我是个孩子了。”

正烹茶的内侍听到这话,鼻子酸了酸,从前长公主在的时候,是从不许阙离通宵不歇的。

她待这个弟弟,真的是极好。

可惜了......

“冯吉,连你也觉得孤不该杀她吗?”阙离没有抬眸,只淡淡翻了翻染着药香的书页,却将冯吉的心思轻易看了个明白。

“老奴不敢。”冯吉跪下道:“君上做事,自有君上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