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白露横江(30)

作者: 黄花九梨/Delver 阅读记录

炎灼與兒子毫無交流,見他那樣警惕,也只好帶著傅白露走進“空園”。好在院子里站著比白露大幾歲的江溯,兩人手拉著手緩解了炎灼的沮喪與尷尬。

.

江溯第一眼看到傅白露,只覺小少爺出身好,連長相都水靈招人疼。

原以為小少爺比孤兒院的孩子幸福得多,然而相處幾天江溯便發現:別看傅白露小小年紀,但他戒備心極重,抓著母親的梳子誰都不讓碰。

孤兒院的孩子缺少親情關懷與家的溫暖,可他們從不缺陪伴,他們擁有彼此、懂得珍惜與分享。傅白露衣食不愁,能讓他抓在手中的東西卻少之又少。他的占有欲,來自于從小與母親相依而后失去她的無助,來自于獨自成長的孤寂,來自自始至終刻在骨子里的不安。

.

傅白露第一次展現出對江溯的占有欲,是因為“哥哥”這個稱呼。

炎灼從孤兒院領養了兩個孩子,他將江溯放在傅白露身邊,同時將楊子霖放在自己的秘書身邊。

炎灼來“空園”看兒子,順便也帶了楊子霖過來。

“哥,有段時間沒見你了。”楊子霖與江溯一起長大,見了他十分高興,一邊笑,一邊開口說:“你最近過的好不好。”

傅白露站在江溯身邊,盯著這不知哪里冒出的人撅起嘴巴,“你是誰啊。”

江溯拉著傅白露的小手,笑著為他介紹:“他叫楊子霖,和我從同一個地方來的。”

傅白露點頭,而后速度搖頭,看著楊子霖皺眉說:“他不是你哥哥。”

隨即,楊子霖一愣。他知道傅白露是小少爺,因此警惕的看著江溯,不知如何開口。

.

“他不是你哥哥。”傅白露抬高聲音又強調了一遍,接著與楊子霖對視,一字一句說:“他是我哥哥,是我一個人的哥哥。你不能這么叫他。”說完,傅白露更是看向炎灼,嘟囔著問,“你不是說,哥哥是我的嗎?”

“可我和......”楊子霖想解釋,奈何不好與小少爺爭論,只好側頭望著炎灼。

江溯這些日子照顧著傅白露,知曉他性子拗,于是來回揉捏他的小手,哄著他道:“我就是你一個人的哥哥。”

“真的?”傅白露眨眨眼睛,一下就高興了,笑得開懷。

.

從那天起,楊子霖改掉了從小到大的稱呼,喚江溯為“溯哥”。多這一個字,生分了太多。

從那天起,孤兒院里所有被江溯照看過的弟弟妹妹,都不再叫他哥哥。

這個稱呼,成為了傅白露的專屬。

.

在江溯眼中,小小年紀的傅白露鬼點子極多,時常讓人措手不及。

不提為了他挨打的那些事,單說傅白露非要去做演員,就沒少讓江溯吃苦受累。

傅白露最初不適應劇組的生活,總是打電話哭訴“想哥哥”。江溯那時十三四歲,只能飛去傅白露身邊,一陪就是好幾天。江溯不敢耽誤學校的課程,經常在傅白露睡著之后起來熬夜自學。

傅白露入行第一部 電影,是知名導演的沖擊獎項之作。故事以小孩子視角,講述在與父母走失之后,落入人販子手中所經歷的苦難與絕望。類似題材大多以父母為視角,而這部電影則更考驗小演員的演技。

傅白露站在鏡頭前,聲淚俱下呼喚媽媽,從喃喃自語到失聲大哭,再到絕望想念。整個過程一氣呵成,感動了無數在場工作人員。江溯站在片場的角落處,內心情緒浮動,很是心疼小少爺。

“哥哥,我演的.....嗚嗚......怎么樣。好不好看。”傅白露沉浸在情緒中,一邊哽咽,一邊往江溯的懷里鉆,摟著哥哥就開始抹眼淚。

“我們小崽演得最好了。”江溯揉著傅白露的頭發,安慰他,同時心中思索,這輩子,一定護著他。

得到了表揚,傅白露破涕為笑,“那你就一直看著我。”

.

“一直看著”四個字,本就是句玩笑話,哪里能當真?世間又有多少人能做到“一直”?

孩童時期許下的承諾,應如浮萍,如云煙,如承載美好記憶的碎片。奈何傅白露從小執拗,認死理。既然江溯說了這話,那就要當真,而且還必須是一輩子。

.

隨著傅白露出演電影成為童星,他的工作也越來越多,身邊的人也越來越多。可無論拍什么戲,在哪里拍戲,傅白露總是離家幾天便要回去“空園”,回到哥哥身邊。

傅白露這幾年與江溯親密無間,少了哥哥連平日吃飯都覺索然無味。每次出門,傅白露都躲在車里哭鼻子,而每次回“空園”,他都忍不住要坐在門前的棗樹下,癡癡等著哥哥放學回來。

對傅白露而言,一切都甚是美好。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