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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横江(60)

作者: 黄花九梨/Delver 阅读记录

“記得,當然記得。”那會兒江溯還在氣頭上,惱怒傅白露在生日那天做的荒唐事。這些是氣話,卻絕不是假話——

江溯拿了傅白露的錢,又喜歡他、愛慕他,于理于情都愿意如是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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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想好了。”傅白露咬牙,一字一句道:“想得清清楚楚。”

“好,那我們回家說。”江溯轉身去拿外套,接著補充,“正巧我有話對你說。”

“沒必要,在這里剛好!現在時間也剛好!”說著,傅白露抬起手臂,指著楊子霖道,“我要你聽我的,我要你把他開除,你再也不能跟他一起工作。”

江溯皺眉,“白露,你說什么呢?”

楊子霖一怔,下意識反問,“你憑什么說這種話?憑什么干預溯哥的工作。”

憑什么?這問題正中傅白露的下懷,“憑他找到的錢,都是我給的!這件事我猜你不知道吧,否則也不敢問這種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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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要我怎么對你,我都沒問題。

這幾天,傅白露一直在琢磨江溯的這句話。傅白露想要的,當然是江溯一輩子與自己在一起。他不要江溯為了錢如是做,他受不了那份疏離與冰冷,他希望江溯與過去一樣對自己好。

可話語“一輩子”,繞不開江溯心中喜歡的人。初戀女友,亦或者去年江溯講電話時提及的喜歡之人,這些都反復在傅白露的腦海里打轉,這些都與兩人的吻重疊成影。

江溯曾負氣怒言,從今往后,心里沒有喜歡的人。傅白露知道江溯是在生氣,做不到的。可他還是想問,既然我是你的弟弟與家人,那你喜歡我,行不行?

若行,江溯心里的人又該如何?若不行,傅白露應當怎么應對?

原來如此的復雜,喜歡竟需要這千回百轉難以辨清的思緒。傅白露這幾日像個小呆瓜一樣捉摸不出來,可他卻愿意一直想著。時而焦慮,時而發笑,時而惆悵,時而歡喜,各中情緒都因想著江溯而洶涌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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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白露原以為,一時半會兒想不出也沒關系,沒準下個吻的時候就明朗了,或者等更進一步之時便清晰了。

可惜造化弄人,江溯對楊子霖說的這幾句話徹底讓他從癡傻中醒了。當頭棒喝、晴天霹靂。

楊子霖也是江溯的弟弟與家人,那他是否也可要求江溯的喜歡?

“我問你,”傅白露火冒三丈,直接與楊子霖挑明,“你想讓哥喜歡你,是嗎?”

楊子霖微微發愣,隨即回過神回答:“當然!我做夢都想他——”

“你連夢都不能做。”有一點,傅白露定是獨一無二,是楊子霖比不了的:“我拿錢買了他、救了他的公司,我說什么就是什么!我說他不能喜歡你,我說你必須離開這家公司,他都必須照做。”說完,傅白露看向江溯,眼睛里坦坦蕩蕩,都是最簡單而直接的舒爽:“我要你像以前一樣對我,不能有改變,不能提是為了錢。”

瞧,事情一下就簡單了,所有糾結都完全沒有了。只要好好利用自己的“獨一無二”,傅白露便能輕松得到想要的一切。

楊子霖怎么敢求江溯的喜歡,傅白露不服氣,走到江溯面前,逼他、命令他,“不僅如此,我還要你說,說你喜歡我。”

第41章 當鴕鳥的人不止一個。

41

“我拿錢買了他。”

隨著傅白露的話出口,江溯心中那搖搖欲墜的自尊心,碎了。

那感覺就像臉皮在旁人面前被徹底撕碎,心底最不堪入目的東西徹底袒露于空氣中。

細菌啃噬,蛆蟲腐肉,沒想致命傷竟來自最心愛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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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江溯第一次聽到如是內容,新婚之夜的經歷還記憶猶新。

大抵是這些日里傅白露乖巧的模樣,讓江溯放松了警惕,沉迷在了溫柔鄉中。

“我們回去再說,可以嗎?”江溯握緊雙拳,看著傅白露道:“你要有什么話,完全可以——”

“怎么,我不能在他面前說嗎?”傅白露對楊子霖敵意滿滿,再次強調:“你現在就開除他!”

“他給公司做事,這幾年和我一起苦過來。”江溯深吸一口氣,仍耐著性子對傅白露道,“別鬧了,時間也不早了。”

“你現在必須開除他,直接跟他說。”傅白露有點著急,看江溯幾番搪塞眼神也慌張起來,“你不聽我的?”

楊子霖先前的言語過了江溯的底線,關系挑明打破,自然不好繼續共事。這話,傅白露不要求,江溯之后也會想辦法結束與楊子霖的合作,補償他些錢財。善始善終,求個體面妥帖,不虧不欠。可傅白露以命令開口,駁江溯的面子是小,涉及到公司是大。貿然開除一個人,怎么與員工交待,怎么平復后續的猜疑,“這是公司的事情,我......沒辦法現在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