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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鞘(53)+番外

霍决注意到他的情绪,不断地亲吻着他,直到他身体完全放松下来。

“我会很努力。”他轻轻地咬着席停云的嘴唇,“让你哪儿都不能去。”

席停云抱着他,轻轻地“嗯”了一声。

这一声就像将洪水开了闸,极力克制的霍决再也忍不住,满腔的热情和对身|下之人的渴望顿时将他所有的理智淹没。

鸟伏兽穷(七)

望南府与羽然同时发兵,南北夹击,南疆腹背受敌,再加上况照居中策应,庞小大、颜初一和平主各自为战,形势不容乐观。

这些事霍决虽然不提,却不等于席停云不知。

次日,霍决大清早就起身整装。

席停云赖在床上装睡。

临走前,霍决忍不住将他抓起来,狠狠地吻了个够。

席停云半眯着眼睛看他。

“等我回来。”霍决道。

席停云摸了摸他的头发,“怎么不梳冲天辫了?”

霍决神情得意又傲慢,“我已成家,是一家之主,天下还有何人可小觑我?”

席停云的手顺着他的额头滑到面颊上,轻轻地抚摸了下,“天下本就无人敢小觑你。”

霍决看着他慵懒的神色,恨不得将他再按倒一次,可惜杨雨稀非常准时地出现在了门口。“等我回来,我们一起去平顶山,再一起回南疆。”

席停云抿着唇,半晌没说话。

杨雨稀开始在门口小声呼唤。

霍决见席停云不说话,心里顿时有点急,抓住他的手掌微微缩紧,面色阴沉下来,“你不愿意?”他突然席停云那身被他昨夜扔在地上的衣服捡起来,塞给他。

席停云疑惑地望着他。

“我们一起走。”霍决道。

席停云叹气道:“多有不便。”

霍决越发不高兴,“哪里不便?”

“你要打望南府,我却是大内总管。我若出现在军营中,难免落人口实。”

霍决眯起眼睛,“你不信我?”

“我答应你。”席停云低头握住他的手,“等你回来。”

霍决并不好糊弄,追问道:“然后呢?”

“一起去平顶山,再一起回来……”席停云抬起头,脸上充满了对他规划的前景的向往,“然后留在南疆王府。”

霍决补充道:“永远。”

“嗯。”

“嗯什么?”霍决对每个字都很执着。

不知道是不是两人昨晚缠绵得太厉害,席停云疲倦得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竟然对霍决言听计从,他如此问,他便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永远。”

霍决满意了,从怀里掏出玉扳指套在席停云的拇指上。

席停云手微微一僵。

“这玉扳指世上只此一对。我和你也是。”霍决手指在扳指上轻轻摩挲了两下,似乎要将自己对他的无穷依恋丢留下,直到杨雨稀忍不住再三催促才起身往外走。

“阿决。”席停云突然唤道。

霍决回头。

“预祝旗开得胜。”

霍决自信一笑道:“这是必然。”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席停云突然觉得自己见证了一个王者的成长。犹记得初见时,霍决一身少年傲气,锐芒四射,目中无人,而如今,他已经学会开始藏锋。

他想起南疆王府世代相传的那把剑。

哑声。

默默无闻之后,一鸣惊人。

霍决出征,赦僙随行,杨雨稀被留在后方支援。

席停云照常起床洗漱。

杨雨稀命人将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直到他吃完早膳,才跑来问道:“席大人打算几时启程回王府?”

席停云微笑道:“杨总管做主便可。”

杨雨稀心里早就有了主意,问一问不过是显示尊重而已。果然,他听他如此回答,立刻道:“若是席大人无事,我们明日辰时出发如何?”

席停云道:“甚好。”

杨雨稀满意离去。

席停云关上门,从怀中掏出两个小瓶子,又拿来脸盆,开始对着脸涂涂抹抹。

离开南疆,离开王府,离开霍决。

那日他在冷水中冷静许久,心里便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那时候的决定,是带着怨悔。那时候的离开,是负伤。

可如今……

席停云摸了摸拇指上的玉扳指,心中掠过一丝酸涩。

无论霍决说的是真是假,他这一生都无遗憾。其实假的也好,这样他离开之后,霍决才能安安心心地做南疆王,心无挂碍。若是真的……那自己所做的一切更是值得。

“军爷打哪儿来啊?”

身后两桌子突然亲热地攀谈起来。

席停云回头。

一桌是行脚商,一桌是形容狼狈的士兵。

士兵大口大口地喝着酒,“哪儿?还能哪儿?不就是左林城呗!”

他的同伴踢了踢他的脚,不欲他多说。可士兵全然没眼色,狠狠一脚跺了回去,“说说怎么了,庞小大都战死啦,谁管我们?”

茶棚哗然。

行脚商焦急道:“你说庞小大首领怎么了?”

士兵大叫道:“死啦死啦,都给望南府打死了。”

席停云心中也是一惊,不由打量起几个士兵来。只见他们灰头土脸,风尘仆仆,像是泥土上一路滚过来的。脸上有些细小的伤口,却不深。

士兵见有了听众,谈性更高,嚷嚷道:“怎么打啊,望南府个个神兵,我们根本近身不得,刚靠近,身体就被弹开了。手想举起刀子,身体却一下子被定住了,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像割麦子一样地收割人头。那情景,恐怖着哩!”

行脚商质疑道:“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士兵的同伴戏谑道:“装死呗。”

茶棚里却没人笑得出来。

庞小大战败,南疆屏障就被彻底打开,届时,整个南疆都会成为任望南府鱼肉。

行脚商喝完茶,匆匆离开,方向正是来路,想来是要回家去另作安排。

士兵们也很快告辞,那个喝酒喝得最多的被同伴搀扶着,有些跌跌撞撞。茶棚其他客人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眼中流露不屑。

席停云掏出铜板放在桌上,施施然地走出茶棚,不远不近地跟在他们身后。

走了大约数十丈,那个喝醉的士兵突然拔刀砍来。

此人刀锋凌厉,绝非普通庸手。席停云身体微侧,一招空手夺白刃将刀从他手上抢来,反手架在他的脖子上,淡然道:“你们到底是谁?”

其他几个士兵纷纷围上来,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席停云道:“你们不是南疆人。”

被架住的士兵哈哈大笑道:“我们当然不是南疆人,再过不久,我们都要做望南府的狗啦。”

席停云颔首道:“原来你是望南府的人。”

士兵愣了下道:“胡说八道!”

“你刚刚还承认得这么痛快,怎得一转眼又反悔?”

“我虽然是逃兵,却没有被俘虏,当然不能算是望南府的人!”士兵顿了顿,用南疆土话不干不净地骂了起来。

席停云也无所谓,等他骂痛快了才收起刀,道:“你的反应虽然不错,可是太沉不住气了。既然做了逃兵,便该贪生怕死,又怎么会这样勇敢无畏地顶撞持刀要杀你的人?”

士兵怔住。

席停云收起刀,猛然拎起他,几个起落跃入道旁的树丛里,找了处僻静的地方,对着惊惶的士兵掏出一面令牌。

士兵茫然地看着他。

席停云道:“我来自皇宫大内。”

士兵一脸震惊。南疆王住的地方叫王府,在庄朝,能称为皇宫的只有一个地方,就是大庄皇帝的住处。

席停云道:“这么多年来,邢大人碌碌无为,坐视南疆王壮大,令皇上十分不满。要不是有方大人为邢大人作保,哼,邢大人此时只怕已经在押解进京的途中了。”

士兵局促道:“你对我说这些做什么?”

“我刚从望南府过来,邢大人说他已派出精兵在南疆散布谣言,撼动后方,拿下南疆指日可待。因此我过来查看查看,不想遇到了你们。”席停云指了指他被割了两条细痕的下巴道,“以后装逃兵,不要把下巴收拾得这么干净。”

士兵脸红了红,讷讷道:“难道您是督军?”大庄皇帝生性多疑,派身边亲信去在外领军的将帅身边当耳目是常事。士兵将信将疑。

席停云道:“大内令牌你不识得,这块总该识得了吧?”他又拿出一块令牌,是临行前方横斜送与他的望南府的令牌,据说能借此调动当地衙门。席停云本不愿用,但为了取信士兵,只好拿出来。

士兵果然再无疑虑,忙抱拳道:“末将姜何涛,拜见督军大人。”

席停云微讶,没想到自己运气如此之好,竟然撞上了个军官。“任务进行得如何?”

姜何涛道:“一切照计划进行。末将所属已经将庞小大兵败被杀的消息沿着青花江一路散播,不日就能传入颜初一的耳中。颜初一是庞小大的外甥,获知之后一定心魂大乱。末将会策动内应,与况照里应外合,务求一击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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