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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初始的风(57)

莫尔跟席书缘来到酒窖。这里放着两排年代久远的三米多高的巨大木桶,席书缘拿着个木杯子递给他:“这里是都是尼达姆叔叔的宝贵,不过我以前经常偷喝。”席书缘笑的调皮。莫尔叹息:“终于知道为什么你的酒量那么好了。”空荡荡的图书室。爸爸的卧房,尼达姆叔叔的卧房。开满玫瑰的花园。一条小溪从后院流过。莫尔站在浴室洗澡,莲蓬头下竟然有很深的踏坑,天,多少人站在这个位置洗过澡。

莫尔光着身子走出浴室。外室席神甫把干净的衣服放在椅子上。莫尔拿起那些棉布织就的衣服套在身上,布面贴在身上很舒服。这里和他想象中的席书缘成长的环境不一样,在他的心目中他应该成长在更加优越的环境里,也不对。也许只有这么自然的所在才能孕育出那样的人。

莫尔站在那个古老的卧房门口,这里是席书缘的卧房。一个书桌,一把椅子。一个小陈列架。还有一张小小的木头床。席书缘弯腰铺被子。听到声音回头:“父亲帮我们晒了被子,过来闻闻,有太阳的味道。莫尔走过来趴在被子上闻着,恩~很温暖的味道。

“很抱歉啊。我家很小,没有你的房间。你只能和我住一起。不过父亲说,你可以住尼达姆叔叔的房间,尼达姆叔叔会去搭个简易床。”席书缘很抱歉的跟他说。莫尔连忙摇头:“不用,我求之不得。嘿!”席书缘捏着他的脸:“你这个~~不要脸的无赖。父亲会笑我的。”说完他转身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去准备晚餐,你休息下六点半开饭就不叫你了。”莫尔点头。席书缘的脚步声远去。莫尔跪在床上把窗户向上推。这里的窗户都是向上推才能开的。窗户外是个小院子。那些花儿就是席书缘常说的妹妹花了吧。莫尔看到席神甫,他手里拿着筐子和剪刀,正在从一小洼菜地里摘一些新鲜的蔬菜。是啊,要准备晚餐了。莫尔冲席神甫笑了下,席神甫冲他招招手。莫尔穿好鞋子转身绕过回廊来到后院。

“吃吧,很新鲜,没有辐射的。”席神甫把一个红艳艳的番茄在身边的溪水中清洗完放到莫尔手里。“哦。谢谢您。”莫尔接过番茄。

“书缘他,现在很好。我要感谢你和你的朋友们。”席神甫坐在身边的石头上拍拍身边的空。莫尔小心的坐下。他对这个席书缘传说中的父亲带着敬畏。“也没什么。应该做的。”天他在诅咒自己,一路上组织的那些甜言蜜语呢,不是见面就要征服这位伟大的父亲吗?怎么干巴巴的说个这?

“上次他回来,我和尼达姆都很担心。担心他一蹶不振。毕竟他还是个孩子。不过这次回来我们放心了。”席神甫拍下莫尔拿着番茄的手,他的手温很暖和。莫尔没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席神甫很理解的在那里说着一些席书缘小时候的事情。山里的猴子。他的秘密基地。莫尔认真的听着,触摸着席书缘的最后面纱。

“你想和书缘那孩子结婚?”席神甫突然问了出来。莫尔不知所措的松了下手。番茄掉到地上滚了下。他赶紧拿起来站到那里:“是的,希望您能允许,我很~~那个~喜欢他。”席神甫温和的笑了下:“他哪里好了?”莫尔挖挖鬓角:“哪里好?我也不知道,开始的时候就是觉得他漂亮。后来他又叫我觉得高不可攀。然后慢慢我发现,他还是很任性的。有些小心眼,一旦得罪了,虽然嘴巴大度可是却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从不去伤害任何人。可是大家都悄悄和他保持着敬畏的距离。就连本,您知道本的对吧,本也很敬畏他。以前书缘的眼神很淡漠甚至很冷。可我觉得他很孤单。后来~您知道的。出了许多事情。书缘在变,我也在变。他不再高不可攀。他活的更真实。我喜欢和这样的书缘在一起。想照顾他。保护他。我想我喜欢书缘,比他喜欢我更多。所以~请您务必允许。”莫尔说完非常认真的鞠躬。

席神甫站起来,拿过他手里的番茄回到溪水里再次清洗。莫尔保持着鞠躬的样子。席神甫把番茄交给他:“那孩子,就托付给你了。允许。”

席书缘好奇的趴在窗户上看着莫尔在院子里翻跟头,大叫。发疯。他奇怪的问进来的席神甫:“父亲,他~~他怎么了?”席神甫微笑的递给他个番茄,席书缘咬了口。“书缘~~父亲大人允许,允许!”莫尔欣喜若狂,脑袋里轰鸣着战斗机。战斗机在丢着炸弹,炸碎了他每一个脑细胞。席书缘奇怪的看下席神甫:“允许什么?”席神甫看下微笑的尼达姆很惬意的说:“允许你嫁他,允许他娶你啊。我的儿子。”席书缘喷了。尼达姆哈哈大笑。莫尔很疯狂的冲进来:“父亲大人,请允许我抱走他。”席神甫点头:“恩,允许!”莫尔大叫一声抱起还在用咳嗽遮掩的那个满脸通红的人。莫尔抱着席书缘一直冲到小溪边左右茫然的看了下然后抱着他直接跳进水里。席书缘大声骂:“巴克.莫尔你疯了?”莫尔搂住他:“书缘~我该怎么办。我要爆炸了。”席书缘站起来,把他拉起来帮他拧衣服上的水。尼达姆叔叔和父亲趴在窗户上看。这个~~`世界真的很疯狂,父亲竟然在哈哈大笑。

清晨,清脆的鸟叫。身边穿衣服的声音惊醒莫尔。莫尔昨天被尼达姆叔叔灌醉了。“我出去下,必须去个地方,你在休息下吧。”席书缘帮莫尔盖好被子,摸摸他的金发。莫尔坐起来去捞衣服:“我想,我也应该去吧。”席书缘扣扣子的手停了下点头:“恩。一起。”

剪下晨曦中带着露珠的玫瑰花。席书缘和巴克.莫尔一起走在一条两边开着小黄花的山路上。大约走了十几分钟后,一个很朴实坟出现在路的边缘。没有墓碑。没有装饰。本就睡在这下面。席书缘放下玫瑰,莫尔点燃香烟放到坟头。他好像听到席书缘沉沉的叹息。这一刻他很心疼。他拉住席书缘的手站在那里许久不说话。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席书缘的身体颤抖着,非常软弱的突然抱住他,很无助的大哭起来。这样的书缘,莫尔还是第二次看到。他拍拍他的背轻声的安慰着。

那感觉是心疼~~心疼的无以复加。你们知道吗?摸下你的心脏。在你没有心绞痛的情况下,它还是会疼,真的会疼,揉碎了的疼。

几张铺着白布的台子摆放在院子里。一些很普通的食物放在桌子上。如油渣面包圈。奶蹄子这样的平民食品,但是,这些都是大家亲手做的。镇子里请来的小提琴手在满院子拉着琴。米格、马丁、爱丽丝、立夏、上官琴、潘西、瑟维斯、凯洛格、鲁兹……甚至骡子都来了。莫尔扯着自己的领子很紧张的站在院子里。昨天晚上,这些人冲到教堂,爱丽丝把他从床上扯起来,拉着他的衣领把他晃到头晕。原来席神甫一直和大家有联络,只是他们这两个傻瓜不知道。大家着急忙慌的赶到这里是因为,那两个人要结婚了。

然后~~今天是莫尔和席书缘结婚的日子!

莫尔穿着白色西装裤子,上身很朴实的白棉布衬衣。他手里捧着玫瑰花儿,颜色却是红色的。长长的金发上艳红色的丝带系在上面。立夏掂着面包圈看着站立在教堂门口的莫尔对琴说:“那个,他没问题吧?”琴还是一贯的细声慢语:“今天还是不要欺负他了吧。他的腿在发抖了。为了哥哥能顺利嫁出去,今天就绕了他吧。”立夏点头。

早就不再做神甫的席神甫,今日穿着大袍子为儿子们亲自主持婚礼。他很喜欢儿子的这些朋友。耿直自然,天性已然。他们都很爱书缘,就如书缘爱他们一般。孩子长大了呢。

没有问你愿意嫁给他吗?因为不知道到底谁嫁的谁。也没问不管富贵或者贫穷这无关紧要。更没问不管健康疾病他们早就经历了那些磨难。席神甫只是问:“你们愿意一生一世都互相依靠守护吗?”两人一起回答:“是的。我们愿意。”然后他们交换了一对非常普通的戒指。接着莫尔嚎啕大哭。哭到无法抑制。席书缘无奈只好抱起他回到新房。众人哄堂大笑的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马丁把胳膊搭在骡子的肩膀上:“那个是我们贝因托的海盗头子巴克.莫尔!?肯定是假冒的。”骡子:“老大,这无关紧要。”马丁奇怪的看着他,他的手指却向前指:“大嫂尿裤子了!”马丁顺着他的手指向前看。爱丽丝脚下湿嗒嗒的一片。”马丁的酒杯掉到了地上他冲过去抱起爱丽丝大叫:“你个白痴女人,羊水破了都不知道,你要生孩子了……!”

一场纷乱中,爱丽丝无阵痛,无风险,除了一阵难受的腰部困乏后。在新人的新房里生了一个健壮的小马丁。二十四年前,一个女人把一个孩子遗弃济善堂,再没回来过。于是一个故事开始了。二十四年后。一个承载着祝福的孩子降生在这里。这个孩子是被祝福的孩子。

马丁抱着他家的没牙“老头”到处献宝。席书缘和莫尔拉着手看着喜笑颜开的大家。米格在这里,爱丽丝在这里。父亲在这里,叔叔在这里,立夏在这里,琴在这里,潘西在这里……大家都在这里!

这一刻。我们都很幸福。路依旧要走。还没有结束。人生很长。故事在继续。因为责任还没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