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光(153)

许笙说了什么，莫然没听见。

莫然刚开门进宿舍，陶玉诚的电话就打来了。

“阿然，笙哥他知道了？”陶玉诚刚刚从电话里听见江忱凡跟莫然的对话，许笙在和他说话，他有问许笙，是不是莫然，许笙只是冷淡地“嗯”了一声。然后就不说话了。他察觉不对，只好转了话题。

挂了跟江忱凡的电话，直接打给了莫然。

“嗯，”莫然眨了眨眼，应该是晚上对着那一堆仪器看了太久，眼睛有些疼。

他伸手揉了揉眼睛。

电话那头传来陶玉诚着急地声音。

“阿然……阿然……”

“诚哥，”莫然拉开椅子，扯了一张纸巾，擦了两下，才坐下来。

语气温和，带着点笑意：“你别急。”

“我跟他说开了，他拒绝了。”莫然望着桌面上没来得及收的A4纸，伸手拿过。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他低笑一声，看着写满许笙名字的纸：“我放下了。”

然后那边是短暂的沉默，紧接着是一声长叹。

莫然又跟陶玉诚聊了几分钟，这才挂了电话。

看着满面都是许笙两个字，莫然自嘲地笑了一声，随后是一阵失神。

他突然发现自欺欺人并不是最可悲的，可悲的是他自己都骗不了自己。

夜色如墨，月光沿着窗柩落在了少年的身上，在少年的心底划过一抹青春的苦涩。

*

四月底学校组织了远足活动，两天一夜。去年远足活动，整个学校几千口人一起去的S市，今年学校直接把地点划分为几个点，由各年级各班班主任抓阄选择，3班抽的邻市凤凰山。

大巴车上，莫然坐在周春阳旁边，正低头编辑着短信。

旁边周春阳嘴巴不停闲地呱呱说着不停。

莫然本不打算来，还是昨天周春阳打电话跟他说：“学委不去，老周前几天上体育课脚崴了也去不了，打电话给笙哥，笙哥他说不去。你别跟我说你也不去啊！”

莫然：“……。”他还真不想去。

周春阳：“听说凤凰山上有棵千年古树，好多人去那许愿都显灵了，我想去瞅瞅它如何的神乎。”

“……。”莫然：“那你干嘛喊我？”

“这你就不懂了吧！”周春阳一本正经地说：“我要是说了我的愿望它歪打正着了，这不是验证了它真的灵了，多几个人一起，我就不信它都能实现。”

莫然轻笑一声：“我看你是闲得慌。”

“我这不是想证明一下，这世上没有神明，要相信科学吗？”

“周老板，那些去许愿的人其实就是一种心灵寄托，他们不一定信仰神明。何况，科学与信仰本质并不冲突。”

…

“然哥，咱们今晚约几个人偷溜出去浪。”

车上吵的很，一车人都在交头接耳。

莫然给何慧发完短信，才抬起头，“你刚说什么？”

周春阳：“我说晚上咱们从酒店偷摸出去。”

莫然眼皮耷拉下来，阖眼。

“不去，最近每天半夜才回宿舍，我想早点睡。”

他从包里拿出耳机，接上手机，戴上。

“周老板，我先眯一会，到地方叫我。”莫然打了个哈欠，脸上透着疲惫，“我昨天一夜没合眼，上午五点多才从齐贤楼回宿舍。

周春阳直咂舌，”你跟笙哥一个比一个疯。”

莫然眼皮动了动，没接话。

耳机里传来轻缓的轻音乐，莫然脑子里浮现了前几天晚上在知行桥的那一幕。

他挪了一下身体，侧身向内。

“然哥，到了。”周春阳推了推莫然。

莫然睁开眼，眼里透着几分茫然。

背着包，跟着周春阳一起下车，大巴车停在山脚下，酒店在半山腰。只能步行上山。

这次来凤凰山的总共就三百多号人，山上的酒店环境也不算太好，毕竟条件有限，学生又多，学校把酒店的多人间全部订了下来。

莫然跟周春阳杨帅还有吴惟四个人住一间。

酒店门口有旅游指引手册，周春阳顺手扯了一张拿在手里。

打开映入眼帘的就是凤凰山上的那棵千年古树，旁边还有简介。说这树并不适宜在江南这边生长，不知为何它竟存活了上千年。又说了一些神乎奇乎的内容，周春阳啧啧不停。

一群人放下行李就去酒店外面集合。

3班的效率还是不错的，一群人都很兴奋。老郜说了几句注意事项，让他们不要单独行动、不要深入山林，就让他们自由活动了。

周春阳看了指引手册，那棵千年古树离酒店距离不远，步行十几分钟就到了。

酒店旁边有个小商店，里面有卖登山用的拐杖还有许多许愿带、同心锁、明信片之类的小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