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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族(11)

莉莉斯绕过他的肩,往他身后看。

米兰莫名,看看身后。再回头,才发现了她盯着的地方是他的腰部以下,大腿以上。

他立刻坐到椅子上。

莉莉斯笑:“真的好翘啊。”

Chapter 13, 14

Chapter 13

米兰几乎说不出话。好色的女人他见过不少,但是敢用这种眼光看的女人除了面前这位,实在找不出第二个。他努力回想以前庄重肃穆拿着书本翻看的工作狂莉莉斯,实在没法和“这位”联想到一块去。

莉莉斯的笑容甜美,却无法阻止她那颗□的脑袋胡思乱想。

朱莉说得没错,看男人要看屁股。臀部翘的男人一般性能力强。

对她来说,男人有两大功能:一是看,二是上。但是,绝对不是用来爱的。她不管他是不是惹人厌,能在这两点上满足她的男人,就是好男人。

这是她的人生原则二。

没错,她后悔了。一个月之内,她会从米兰身上验证她的猜想。

事实证明了男人和女人的思维永远是不同的。虽然此时此刻,情况似乎相反了。

“你不要这么看我。”米兰声音很小,“你的眼睛好可怕。”

“不好意思。”莉莉斯这才回过神来,“陛下还有事么?”

米兰一下来了精神:“你告诉我,血族有哪三大党派?我们是哪个党?”

“两个,魔党和密党。我们在密党。”

米兰沉默了片刻:“是三个。还有中立党。”

“你还记得密党的六道戒律么?”

“不记得。”

“那我现在告诉你,听好了:避世——不能在人类的社会中暴露自己;领权——让助手看好你的领域,梵卓区;后裔——你可以随意批准新生血族或者复生血族进入家族,但是不能过于随便;责任——你有责任照顾自己的晚辈,还要向长老引介他们,使他们获得自己的称号;客尊——一旦踏入别人的管辖地,就要遵守别人的法律;杀亲——你有权力捕杀叛乱的血族,为绝后患,不过你要以身作则。”

“哦。”

“最后,关于这些法律,光是知道是不够的。你要再去看看书,关于书,主要的是《密党六戒律》,作者是——”

“好,我知道了。”莉莉斯打个呵欠,“我对这些没兴趣,不会犯就对了。”

“莉莉——”

“对了,我们是在卡玛利拉的首都莱温对么?”

“是。”

“莱温最大的裁缝店和化妆品店在哪里?”

“……”

“算了,问你也不知道。我走了。”

“想回去睡美容觉。”

“关于血祭盛典的事,我还没跟你说。”

莉莉斯的耳朵又一次合上了。

她终于知道找米兰不是明智的选择。他不但没有解释清楚她的疑惑,还让她更糊涂了。她好奇的东西是:

一,自己究竟是不是莉莉斯——米兰无法解答。

二,这里最好看的衣服和最贵的首饰在哪里——米兰无法解答。

三,自己为什么这么讨厌米兰——米兰无法解答。

四,密党和魔党的男人,哪个更帅——米兰无法解答。

五,那个伊丽莎白,究竟是什么人,让他如此在意——米兰无法解答。

六,血祭盛典是个什么东西?

——这个,或许米兰可以回答。

不过她已经离开很远了,她不想再走回去。于是直接走到米兰的寝室,翻了一堆书,几张报纸,外加那本《当代血族词典》,随便拉了一个人,问到了莉莉斯以前的卧房,慢腾腾地磨蹭回去了。

她换了衣服,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血,缩在床上,翻开词典,第一个找的词条是“服饰”,结果证明了这本词典果然是词典,不是百科全书,也不是时尚杂志。

然后她找到了“血祭盛典”:

血族最隆重盛大的典礼,创始者该隐。每纪末举行一次。在血祭盛典上,所有血族将会平起平坐,不分等级、种族或是党派限制,共同狂欢。各大党派均推出传统节目,开展血祭晚会。血祭盛典是血族历史上最大的文化交流与种族融合平台,由各大党派元老与统治者支撑,至今已有千年历史……

原来是狂欢日,大概能看到不少魔党的男人。

听说魔党的肤色偏黑,那是很有男人味的。

莉莉斯笑着点点头,继续查找下一个词条:

巴托里伯爵夫人:伊丽莎白·纳达斯第(1614——),弗朗西斯·纳达斯第即巴托里伯爵之妻。表兄德古拉伯爵于1621赐其称号“尊贵的巴托里伯爵夫人”。撒霸特棘秘次族著名的美术家,以震憾人心绝望黑暗的哥特式绘画风格赢得评论界的赞扬。这种诡异创造性的风格被证明是近代血族绘画中一种经久不衰的倾向。伊丽莎白青年时期曾从事魔党区域管辖工作,后渐渐退出政界,转向绘画。伊丽莎白于1654年发出“在死前要睡满100个男人”的惊人言论,被整个血族社会批判讽刺,并且给其不雅绰号“撒霸特移动□”。1658年,经撒霸特医学部检验,伊丽莎白患有轻微精神分裂症,并推出代表作画集《黑暗之手》;1661年伊丽莎白完成油画《初拥》,一时轰动画界……

莉莉斯合上字典,又喝了一口血,叹息一声。

优秀的艺术家都不大正常,果然是条金科玉律。

整个房间都是阴冷的深蓝色调,外加窗外飘着毛毛细雨,世界一片灰暗。满莱温尖尖的房顶,犹如巨鹰的爪,几乎刺破厚厚的云层。

屋内,一只三角钢琴静静躺在角落,上面罩着厚厚的黑色天鹅绒,似乎已经站了无数个轮回。

雨点拍打着窗户,直直撞击着心灵,寂寞而空旷。

莉莉斯走到钢琴旁,轻轻揭开黑天鹅绒,里面的键钮已经十分模糊,古老得像存放了几个世纪。她按动一颗白键,钢琴很迟钝地响了一声。

缓慢冗长,却是极好的音色。

雨声越来越大。

莉莉斯掀开钢琴盖,一个厚重的本子掉出来。砸在地上,几乎是撼动了整个王宫。

她隔了很久才回过神,拾起本子,翻开看——但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么厚的本子,居然只写了一页纸:

伊丽莎白在外口碑很不好,我对她的行为作风同样不加赞赏。但她是个疯狂而优秀的艺术家,也是一个真正的女人,敢爱敢恨,人生的主题永远只有自己,如同她的作品一样,色彩浓烈,充满激情且狂野不羁。

但是这样的伊丽莎白,原来也有退缩的时候。

上个月我派人去特娜执行公务,顺便带回了她的最新画作。那是一本画集风格清淡,甚至有些忧伤,和她以往的画截然不同。而那个封面,居然是他的背影。

只是所有的画集刚发行不到两天就被强制收回了。我这本是因为带出境外,才得以保留。

直到那时,我才明白了伊丽莎白的感受。

原来她的洒脱与放荡,不过是表面上的东西。

她和我是截然不同的人,追求着截然不同的东西。然而,我们却喜欢着同一个背影。

画册的扉页上写着题词,那是完全不可能出自伊丽莎白之口的段落:

有很多人说,两个人最悲哀的关系莫过于平行线。

我们并排行走,眺望对方,却永不相交。

但是我觉得最悲哀的事,应该是一个交叉点。

短短的一次邂逅,两人便朝着世界的另一头走去。

如同一棵孤岛上的绿树,和一只海洋上的航船。

树能看到船,看到他在远行,看他离自己越来越远。

船看不到树,因他在朝天边航行。

总有一天,风平浪静。

船已经消失在海平线,树却依然在看。

树在看着船,如同我在看着你。

树在想着船,如同我在想着你。

树在眺望着船,如同我偷偷隔着人群,眺望着你……

其实,我和你站得很近很近,就像天和海。

Chapter 14

这个日记本应该属于以前的莉莉斯。

日记本中间夹了一些东西。

莉莉斯翻了翻,居然都是米兰的照片:坐着的,躺着的,站在城堡外的,蹲在古墓里的,穿着高领披风走在雨中的……所有的照片中,他都是背对着镜头。

看来莉莉斯真的是暗恋他很久,都不敢正面拍他。

然而,最后一张却是素描。

一个男人站在高高的阶梯上,头发长至腰际,松松地系起来。尽管是背影,她还是可以认出是米兰。

阶梯的颜色很深,越往上遍越淡,耀眼的圣光洒落在他的身上,巨大的十字架高高地竖立在他的上方。他的身影非常模糊,就像下一刻便会消失一样。

那幅画很美,同时也很绝望。

阳光对于血族,无疑是最具杀伤力的东西。要站在圣光下,大概不出两秒就灰飞烟灭了。

这显然不是真实的东西。

难道莉莉斯真的这么讨厌米兰?讨厌到想他消失?

她对米兰那点意思,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综合大家对她的评价,外加这篇日记,她听上去像是个很有理性很有头脑的女强人。这样的人一般不爱写感性的东西,但是这一写,第一个提到的人竟是伊丽莎白。

毫无疑问,伊丽莎白是个□。莉莉斯的口吻笃定——伊丽莎白暗恋米兰,也不知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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