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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镜难缘(47)

作者: 燕白 阅读记录

低头看着班钟月那流血不止的右肩,皱紧了眉,再不止血,恐怕熬不过今晚。他小心翼翼的将班钟月抱到那堆干草上,将那白骨搬下来时,居然从那青衣白骨怀里滚出一只很罕见的蓝釉白瓶,上书三个字,玉楼门,拧开瓶塞一看,居然是十年前玉楼门的疗伤圣药雪玉丸,再望了望头上的铁钩和角落的柴火,面露欣色,他想到办法了。他燃起了柴火,将那挂火把的铁钩拔下一掌拍平,就着火烧起来。

班钟月一直昏迷着,中途痛醒过来一次,她先看了看他,再摸了摸自己的右肩,嗫蠕着嘴,却没发出一点声音,说完,就又晕了过去。

顾洛颜举着那铁块的手蓦然顿住,眼眶湿了一大半,他不懂唇语,却听懂了她的话。

她说,幸好不是你!

班钟月做了一个绵长的梦,只是那梦支离破碎、断断续续,十分混乱,很多片段她醒来后已然忘记。

她又梦到了那一对辛酸的情人,她的内心一直很不安,她似乎十分清楚他们的命途,她知道他们的前路充满蒺藜,而最终的结局似乎又不太好,所以,她叫他们辛酸的情人。

那个以前在梦中无论如何也看不清的人,这一次在她面前却无比清晰,那女子如舜华般清丽的容颜。她有一副姣好的面容,不娇、不媚、不清、不灼,月华般清冷的脸,映掩了一张红莲般如烈日灼烧的红唇,淡淡的隐蕴了一份孤冷、清凄,偏生了一双秋水般寂静的剪瞳,一泓潋滟寡情处淡勾一抹温情。她依旧穿着那一身如火如荼的红,长发用一只黑色的骨簪盘起来,左手垂立,右手掌心处挽一金色长矛。那长矛不知用何而造,那金色亮得扎眼,把整个天庭都映成了一片金色。金矛晃动处,班钟月似乎撇见矛尾雕刻了一个什么图案的花样,仔细分辨,竟是红莲的一片花瓣。回身处,漫天的白,大雪层层积压,厚厚的一片,踩在上面,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特别清脆。抬眼之处,连绵起伏的山群被白雪覆盖,一泓洁净的白,蔓延至天际。

“教主,是这儿吗?”

她身后紧跟着的是一白衣男子,班钟月一眼便认出了他,倒不是他的身形,她只是记得他那身华丽的白袍。

那男子神色肃穆,颊上微微发红,不知是冷的还是气的,“你还叫我教主,虽没成婚,但我们已经有夫妻之实了,这样,我们之间还要这么生份吗?”

班钟月定睛一看,这,这,这个已不知是第几次进入她梦乡,一直面目模糊的男子,赫然是一副顾洛颜的眉眼。

那女子脸上泛着一抹潮红,那红蔓延到脖子里,面上却仍不见半分羞涩之意,神色清冷却不失恭敬的回道,“虽在外,也不敢僭越,还是应尊称您为教主!”眉心处却扬起一道几不可见的褶皱,若不是半山腰处的那个洞里藏满了催情草,她又何至于此?她不自觉的摸了摸左边脸颊,不用照镜,她也知道现在那儿应是光滑细腻,那红色图腾……她在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若不是与他发生了关系,那图腾也不会……真不知回去怎么予师傅交代?

那男子冷冷一哂,一丝凄楚划过眉眼,“你的意思是,我还是应该叫你圣女?”

那女子没有作声,只是想尽了法掩饰的脸上的潮红仍久久不散。

那男子因她干扁的回话而隆起的双眉因那脸上慢慢荡开的红晕而舒展开来,是不是应该给她些时间,让她慢慢适应?

“据汜水报,那石人确在这长年冰封的凝雪山上出现过。”他回答她稍早前提出的问题。

她舒了舒眉,也跟着踏雪而行。

行了约莫三个时辰,前面出现一条岔道。

“我们分头行事,找到,以响箭为号,若遍寻不着,天黑前仍在此碰头。”

她点了点头,往另一条路走去。教主往西边去,她便往东边寻去,只是,所到之处,仍是漫天白色,别说人了,连个鬼影都没有。天色渐渐暗下来,她正欲回身,忽听天空一阵轻响,四处烟花弥漫。她忙循着方向而去,自远处,见教主与一男子缠斗在一起。她忙四下一探,两人不远处,一块朱红的巨石突兀而出,巨石掩映之下,平平摆着一黑漆木制之盒,她定睛一看,那不正是二人寻遍的黑棱木盒吗?她身形一闪,急速掠至那巨石前,正欲探身取盒,却被一把石制的剑拦了下来。想必这就是传说中保护黑棱木盒的石人。

那也不知是否还算个人?他一身黑盔红袍,面目清冷、目中无神,乍看是个人,却没有知觉、痛觉,连呼吸也没有。只一味砍杀靠近黑棱木盒之人,剑法却不杂乱,很有章法,看他使剑的力度,内力浑厚,教主勉力才可与之斗过两百招。这幸好是个死人,若是个活人,她与教主联手,绝胜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