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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出逃(6)+番外

作者: En 阅读记录

“嗯?”

“不穿,才是对夏天最大的尊重。”

沈南沨撩完就跑,路知忆独自愣在原地。

lunatic,疯子,彻底疯了。

当晚,路知忆做了一场关于春天的梦,但那场梦她只做了一个开头便惊醒。

明月高挂在墨蓝色的夜空之上,路知忆唤着沈南沨的名字拥月光入怀,做完了未做完的梦。

......

“我大致了解了一下这次,”路知忆顿了下,从前唤过无数次的名字,如今却无从开口,“扮演的角色,原著里,她因为目睹了爱人的死亡而成了疯子,余生在太平山潦倒至死。”

路知忆的视线从图样上移开,落到了沈南沨花花”绿绿的剧本上,语气很轻,似自言自语:“我不觉得她是因为爱人的死才疯的。”

沈南沨抬眸,望着她,眸色淡然,看不出任何波澜。

“她本来就是个疯子,不过她以为爱人爱的是正常的她,所以在爱人死之前,她都是“正常”的。”

“可她不知道,她的爱人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是个疯子,只是她不知道,他愿意陪她疯。”

她以为他爱的是正常人,所以,一个疯子当了一辈子正常人,一个正常人倒活成了疯子。

“my love is a lunatic clown,and so am I.”

第3章 chapter 3

2007年的暑假,因为易卜凡的工作,路知忆再次搬家,娘俩儿到了A市。

那天,路知忆和易卜凡女士刚到九胡同,结果发现空调不仅不是易卜凡订的那款,甚至还要多付给货拉拉师傅100块。

这100块成了压倒爱财如命的易女士的最后一根稻草。

俩人“交流”的声量越来越大,路知忆也不准备拦,稳如老狗般站在一旁看热闹。

没有人能拦住为钱红眼的易卜凡,这是路知忆用十四年的生活经历得出的奥义。

在路知忆还是个五岁孩子的时候,易卜凡忽然母爱泛滥,推掉了一次不轻不重的会,带着路知忆冲进商场消费,最后因为一根棒棒糖和年仅五岁的亲女儿斗了一路的嘴,惊呆一众吃瓜路人。

那是路知忆第一次体验到了什么叫社会性死亡。

但说到底,易卜凡爱财如命倒也不能全怪她,纯粹是生活教给了她太多。

路知忆三岁那年,已经在家带了三年孩子的易卜凡十分焦虑。

每天带孩子的日子不仅没有给她带去清闲和安稳,反而带去了她前半生从未想过的不安——她花的每一分钱都是路全给的,接收到的关于这个社会的信息也多是延迟的。

这种宛如寄生虫般地生活让她越来越焦虑,和路全争吵的次数也呈指数倍增加。

这段由路知忆勉强维系的婚姻关系,最终被路全应酬完回家后,身上多了的陌生的香水味击碎。

两人离婚离得干脆利落,主要是因为易卜凡除了抚养权啥都不要。

赶巧,路全除了抚养权都想要。

两人一拍即合,顺利分道扬镳,老死不相往来。

就这样,离婚带一娃的易女士重新搞起了事业。

刚开始那两年,因为和社会脱节了三年,少吃亏被骗,棺材本儿赔进去一半,路知忆差点就要幼儿园肄业。

但好在易女士是个狠人,硬生生把被骗的钱追了回来。

许是那次的撞大运,易卜凡接下来的事业发展的那叫一个如鱼得水,路知忆不仅避免了幼儿园肄业的悲剧,娘俩也从郊区搬到了B市三环的三居室。

但易女士有一颗躁动的心,天生和“安稳过日子”这五个字相克。

B市顺风顺水的日子她过腻歪了,头都不回的带着路知忆来了A市,试图盘活奄奄一息的分部。

路知忆对此没什么意见——毕竟自己还要靠她养活。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是易卜凡身体力行灌输给路知忆的三观。

路知忆也没想过抵抗,搬家而已,她习惯了。

路知忆热的心烦,刚想开口劝易卜凡“算了吧”的时候,一盆水泼到了正在对骂的两人中间。

中年妇女和货车大爷的“世纪嘴仗”戛然而止。

易女士初来乍到啥也不知道,被溅了一身水,狼狈懵逼;

中年大爷见多识广,看到来人的瞬间就躲进了车里,从这小小的动作可以窥见大爷的丰富多彩的过往。

路知忆感叹:“你大爷永远都是你大爷!”

“吵够了吗,吵够了就停吧,里面还有老人在休息。”

路知忆循声望去——泼水的女生比路知忆高半头,长发简单地盘在脑后,蓝色裙子外面套着一件长袖外套,丹唇湿润,眸色淡漠,右手提着的粉红色水盆正滴着水,上面满是岁月的斑驳。

路知忆打量的眼光过于嚣张,引得来人侧目,四目相对间,路知忆没由来的心虚,敛起笑容,侧身给她让了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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