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无声地向锦绣花园开去。
车内的气氛,突然沉默了下来。
车子很快就停在锦绣花园的门口,徐锦年下车的时候冲邵荣摆摆手,“邵荣,下学期再见啊,今天谢谢你了,下次请你吃饭。”
他说的谢谢,自然是英文考试给他抄答案的事情。
邵荣尴尬地朝他挥挥手,“嗯,再见。”
徐锦年咧嘴灿烂一笑,转身走进了小区。
车内的气氛比刚才更加沉闷。
邵长庚不说话,邵荣也就没有先开口。
明显感觉到邵长庚在生气,但是他的愤怒却一直被理智的压制着,在这样平静的表象之下,让邵荣的心情更加的忐忑不安。
车子终于开到熟悉的小区,邵长庚把车停在负二层的停车场,开门下车。
邵荣默默跟在他身后,两人一起坐上电梯,到十七楼停下,再舀出钥匙打开家门。
整个过程中邵长庚还是没说话,直到进屋之后,门在身后轻轻被反锁。
“邵荣。”邵长庚终于开口,叫住了想要逃去卧室的邵荣,语气平静地说,“跟我解释一下,你今晚去哪了,为什么关机?”
因为帮同学作弊太过紧张而在考试之后忘记开机……这样的事实邵荣并不敢说出口。只好简略地说:“考试的时候老师要求关机,出了考场我忘记开了。”
邵长庚盯着他看了半晌,“考完试为什么不回家?”
“同学们说要去ktv放松,我就一起去了。”
“在那边玩到十二点?”
“嗯。”
“玩得很高兴,是吗?”邵长庚目光冰冷。
“……是,是的。”邵荣紧张地点点头。
“这么大的雪,你玩到十二点还不回家,也不通知我一声,不知道我会担心吗?”邵长庚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压得更加低沉,双拳在身侧轻轻握紧。
邵荣被他质问罪犯一样的语气问得很不舒服,扭过头去,脸色僵硬地说:“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出事?就算迷路了我不知道打车回家吗?您对我管得是不是太严了?”
邵长庚沉默。
“从六岁开始,每次不按时回家,都要给你报告,有时候迟到半个小时你都非要问出个详细的理由来。我们老师拖堂了,或者我做值日留在学校扫地,或者有作业没做完,甚至同学过生日出去吃一块蛋糕……这些都要跟您汇报吗?”
邵长庚微微眯起双眸。
“我已经十六岁了,却连最起码的自由都没有,什么都要向你汇报,什么都要经过你的同意,就连我想去七中读书都被你一口拒绝!”邵荣越说越激动,“你是不是太霸道了?我是你儿子又不是你养的宠物!”
邵长庚沉着脸打断了他,“邵荣,这是你跟我说话的态度?”
“难道我说错了吗?我做什么事你都要管,我已经长大了,我也需要自己的空间,我也有,有自己的朋友,你只是我爸爸,并不是……唔?!”
邵荣震惊地睁大了双眼。
正在吐出激烈抗议的双唇,突然被一股大力封住了。
唇与唇的摩擦,传来清晰的疼痛的触感,火热的温度像要将人融化。
邵长庚的舌头迅速撬开了邵荣的牙关,闯入口腔之中,长驱直入,霸道地滑过口腔黏-膜,带着浓烈的侵占和惩罚的味道。
牙齿,上颌,舌面,无一不漏的被舌头舔吻而过,邵荣的口中充满了成年男子熟悉却又陌生的气息。
僵硬的舌很快被他缠住,疯狂的吮吸着。后脑勺也被双手用力的扣住,丝毫没有反抗的余地。
耳边只剩下唇舌交缠的,?****的声音……
浓密的亲吻,似乎要完全将人吞噬一样,深入到舌根的位置,口腔里很快就麻木得连知觉都丧失了……
不知过了多久,邵荣才猛然从震惊中醒悟过来,愤怒地用尽全力推开了他。
受惊的眼中写满了被强吻的屈辱,以及“居然被爸爸吻了”的不可置信。
口中满是他留下的味道,还带着浓烈的酒香,时刻提醒着刚刚被他霸道地舌吻过的事实。
初吻居然被他这样强行夺走。
只不过因为自己反驳了他的几句话,就直接用强吻来堵住声音的男人……
此时站在面前,面容居然还能那么平静。
邵荣觉得喉咙像是被火烧一样,干涩地说不出话来。
按住因为呼吸不畅而狂烈跳动的心脏,邵荣看着邵长庚,声音颤抖地说:“你疯了……”
转身逃一般跑进卧室,砰的一声摔门的声音,终于打破了父子之间小心翼翼维持了多年的平衡。
作者有话要说:【坑爹剧场】
作者:可怜的小荣被吓坏了吧,摸摸头。以邵爹骨子里的强硬,俺对你的未来表示很担忧- -
邵荣:所以说我当初应该跟小舅舅一起生活的,起码他不会对我……
安洛(突然冒出来):那可不一定,我的口味生冷不忌的。
邵荣:= =如果跟着叔叔,会不会好点呢?
苏世文(背后灵):抱歉,我是法医,只爱跟死人打交道。
邵荣(泪奔):这都是一群什么亲戚!!
邵长庚:所以,你还是跟我吧,乖。
邵荣:- -不想理你。
作者:小受闹别扭了怎么办?
邵长庚:没关系,我来哄他。作为一个优质的攻,会哄小受是必须的。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_
34 Chapter 33
邵长庚从口袋里舀出手机,看着屏幕上那一行刺眼的文字。
“我收到消息,太子回国了。”
短信来自于刚刚出国的苏世文,就在今天下午五点多的时候。
“不知道他会不会对当年大哥的背叛进行报复,请你一定保护好小荣。”
看完短信后,邵长庚几乎是立即就从医院开车去学校接邵荣放学,从人群里一个一个的搜寻,却还是没有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发短讯,完全没有任何的回应。打电话,一直是令人厌恶的机械化的声音——
“你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只到十一中的学生全部走光,校园里空空荡荡的没有了一个人影,邵长庚这才沉着脸开车回家。
邵荣不在家,也不在爷爷家。不在学校,更不在医院。他去哪了?会不会出事了?会不会被那位叫“太子”的神秘人物绑架?
邵长庚不由得联想到苏子航的死。
脑海里掠过苏子航临终之前被残暴虐待过的照片。他的身体上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伤口还被故意泼上盐水,流出脓液,胸口还被雪上加霜的射了五枪,他是在生不如死的强烈痛苦中,辛苦得熬到死去的。
苏子航卧底三年掌握的罪证,将蓝夜除了器官走私分子之外的所有人一网打尽,只有太子逃脱了。假如那位太子归来,他看见长得跟苏子航几乎一模一样的邵荣,看见那个毁掉他全部基业的背叛者的儿子……
他会怎么做?
绑起来狠狠用鞭子鞭打,或者还不够,甚至会用比当年教训苏子航更残忍的方法?
邵长庚不敢再去想象那个可怕的可能性。
邵荣每次不回家都会给他电话报平安,今天一句话都没说就消失,到十二点半了还不回来,一定是出事了。
五点半到十二点半的七个小时,对邵长庚来说就如同七个世纪一样的漫长,每一分,每一秒,都经受着心理上痛苦又绝望的折磨。
不能报警,失踪不超过24小时警方根本不会理。而且一旦报警,一定会牵扯出当年太多的事端。回家去找父亲,却被邵辰告知“爷爷和大伯去外地参加学术会议”这样的消息,电话也打不通。
只能一个人绝望地等待消息。
这么多年,处理什么事情都镇定从容,唯独在牵扯到邵荣的时候才会失去冷静,甚至产生从未有过的“他可能出事了”的恐惧感。
在邵荣的电话终于响起的那一刻,邵长庚甚至做好了对方会残忍的宣布噩耗的准备。
接起电话时,手心里冒出了一层冷汗。
却出乎意料的听到邵荣的声音,“爸爸,对不起,我手机关机了。”
“……”这样简单到可笑的理由。
沉着脸赶去他所说的地址接他的时候,看见他跟同学若无其事地在雪地里说笑,看见那位同学一脸笑容的帮他整理被风吹乱的围巾。
——那是一副非常刺眼的画面。
跟自己快要发疯一样的担心和恐惧相比,邵荣和同学相谈甚欢若无其事的表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与讽刺。
忍耐着心中的怒火,在同学面前给他留足了面子送那位同学回家,到家之后想弄清楚他不回家的理由,却听见他愤怒的质问——
“我做什么事你都要管,我已经长大了,我也需要自己的空间,我也有!我是你儿子又不是你养的宠物,你是不是太霸道了?!”
一字一句,像是锋利的刀子划在心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