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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犯桃花与剑(30)

导演更加暴跳如雷,本来下午拍不好这条就够烦躁了,被副导演劝“要么还是为了男主放弃这条群演重新拍毕竟男主为重”更是憋了一肚子邪火——本来么,有好好的东西不让用,因为男主气势没跟上所以必须放弃这最好的退而求其次,这他妈是什么道理?

本就为难着。

这会儿也不知道剧组里哪来的缺德鬼泄露机密曝光原片,在网上一闹,他简直骑虎难下,两面不是人。

……

而这边。

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导演背黑锅背到想要跳楼一了百了的同时。

作为事件主角,对现世网络传播力一无所知的玄极正安静地排着队等领晚餐盒饭。

习武之人的习惯,此时他能感觉到周围突然多了许多人,他们大多是在看他或者指指点点说些什么,还有很多人举起了手中那个花眠也有的、常常抱在手里摁摁摁的玄铁对准他——只听见“咔嚓”“咔嚓”的声音接二连三的想起,玄极也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只是在他发现那玩意不能充当暗器发射伤害他的东西之后,就随他们去了。

只是为了避免狐族见缝插针,他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精神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所以他顺便便听见有很多年轻的小姑娘(自以为)窃窃私语的内容——

【哪来这么帅的群演!】

【听说是《洛河神书》美术组副美术妹子的表弟……】

【副美术是谁?】

【就那个哆啦A梦啊,真是的,一点都不像嘛……估计血缘关系挺远的。】

【啊啊啊啊啊啊那张脸,我要死了,真的很有气势啊!】

【这哥们要红。】

玄极排队十几分钟领到了自己的晚膳,离开人群后,感觉还有很多人跟着自己——他们大多数都是步伐沉重,脚下虚浮,绝非练武之人。玄极虽然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跟着自己,嘴巴里碎碎念那些“要红”“白颐flop”“一哥让位”名词又是什么意思,但是他没有转身驱赶他们。

只是在走近接近道具车的那片小树林阴影中,让月色投下的阴影掩饰去了他的身影。

当一阵寒风吹过,林子被吹得沙沙作响,他脚底一点地,轻轻一划,卷起一道似风吹过自然卷起的雪尘,迷糊了身后那些“暗中观察”的人们的眼……当雪尘落下,小树林恢复平静,原本站在月光下的男人已经不见踪影。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也只能解释为男人腿太长走路太快,伸脑袋看了一会儿确实没看到人后,唏嘘散去。

小树林中很快恢复了一开始的宁静。

没一会儿,最高那颗松柏微微轻晃,一团积雪从树上掉落,树冠之上男人轻轻落于雪地中,手中的盒饭还稳稳地托着,汤汁都未溅出一滴……玄极抬起眼,随后便看见不远处树荫下,安静停靠在一旁的道具车内亮着澄黄的光,车窗边冒出半个小小的脑袋,背对着车窗,低着头一动不动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似想到什么,男人目光微凝,抬脚走去——

来到车窗边看了眼,只见车内,少女捧着脸坐在窗边,她膝盖上放着个同款盒饭,嘴里叼着一双筷子,眼睛却全神贯注地看着放在手边稍高凳子上的一本书……过一会儿伸手翻一页,膝盖上的盒饭大概早就凉了。

男人唇角翘了翘。

抬手,屈指轻轻敲了敲窗。

只见车内低头看书的人微微一愣,像是被吓了一跳,嘴里叼着的筷子掉落在盒饭上——花眠回过头看了眼车窗外,在看到窗外站着俯身看着自己的人时,她眼角沾染上了淡淡的笑意……伸手将窗户降下来,一张小脸探出来:“你怎么来啦?”

“晚膳。”此时玄极已经恢复了他的棺材脸,“外边人多,且不知为何,似乎在议论在下一些事,还用那些个玄铁……”

玄极指了指花眠放在身边的手机:“对着我。”

花眠停顿了下,未免有些心虚:玄极不会上网不知道,花眠当然知道这会儿他的那张棺材脸已经风靡整个网络,那四五秒的镜头被人家颠过来倒过去的疯传,已经到了“一眼万年”的夸张程度……

…………………………和她刚开始说好的“一共就五秒镜头谁会注意到你”并不一样。

在心中默默对玄极三叩九拜表达歉意,花眠拉开门让玄极进入道具车内,再关上车门——车内还挺安静,花眠这才意识到一直以来道具车就像她的一方天地,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外人像是这样,不是风风火火地爬进来天上地下翻找急用的道具然后急匆匆离去,而是与她肩并肩地,好像很热闹、拥挤地坐在一起。

花眠眼神儿有点飘忽。

放下膝盖上吃了两口就没怎么动的盒饭,她十根手指又相亲相爱绞成一团。

“第、第一次,”她吞吞吐吐道,“拍戏的感觉怎么样?”

“没有特别感觉,”玄极淡淡道,“拍完之后陆续有人问我接不接别的活儿,早上那个大吼大叫的说晚上还要继续,我就一一拒绝了。”

——他的意思大概是,早上风靡全网后,陆续有别的剧组的人闻风出动过来挖人……“大吼大叫”的大约是说他们的导演,提前跟玄极说了今晚还有夜戏 ,所以玄极拒绝了别的剧组的邀约。

想到这,花眠伸手拖过这两场戏的剧本,发现接下来明明好像没有再涉及到副将的群戏……顿时了然,看来导演也意识到剧组里来了个别人要盯着的香饽饽,临时让跟剧组的编辑强行加戏,把人留下。

“那,晚上还要继续拍的意思?”花眠摸摸唇角,“记得跟导演提加钱的事儿……呃,你马上可以买一卡车的内裤了。”

玄极不知道“一卡车”是什么车。

只是掀了掀眼皮子:“钱财乃身外之物,不强求,足以温饱即可。”

花眠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接下来两人没有再搭话,花眠安静地撑着下巴看玄极吃饭,吃完饭后递出张纸巾……玄极道谢接过,转身正下车,这时突然身形一顿,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将背上背着的无归剑取下,放至花眠跟前:“晚上的戏似乎用不上,背着有些奇怪,暂时存放在你这?”

花眠盯着这把除了在警察局,男人几乎片刻不离身的大剑,就这么放到自己面前,微微瞪大眼“嗳”了声:“放我这?”

玄极一顿,似乎也觉得自己有些莽撞:“若不方便……”

“不适不方便,只是这么贵重的东西,”花眠抬起手,捏了捏耳垂,仿佛自言自语般小小声道,“夜戏有时候我也要在现场帮忙布置下现场,放在车上如果被有心之人偷了去……总不能剑鞘没找到把剑都赔进去了。”

玄极闻言,勾起唇角。

花眠恼了,挑起眉:“笑什么啊。”

“无归剑认主,身怀武艺之人尚且需搬山之力才可搬起,更不论挥舞,”玄极淡淡道,“而现世之人多为寻常人,更是难以挪动分毫……所以说是让你看着,实际不过是找个地方存放。”

“……”花眠眨眨眼“哦”了声,“这样,那就好。”

玄极跳下道具车,背景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

花眠蹲在道具车里目送他远去,直到确定他走远了,她才默默收回目光,忍了又忍,最后目光最后还是忍不住落在脚下安静放至的那把大剑之上——黑色玄铁在车灯下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剑柄上镶嵌纯粹红蓝宝石若干,剑上刻画有藤叶枝蔓,顺延剑身蔓延攀爬,雕刻散落的鸟类羽毛作为装饰……

花眠:“……”

指尖顺着剑身上凹凸不平纹路向下——

花眠记得玄极提到过,无归剑剑鞘上描绘着飞禽百花……应该就是与剑身上的枝蔓鸟羽纹路相对应。

指尖下滑,直到剑柄。

【无归剑认主,身怀武艺之人尚且需搬山之力才可搬起,更不论挥舞……】

耳边响起男人缓缓描述之音,花眠指尖一顿,停留在剑柄之上,而后指尖因为轻轻使力的挤压而微微泛白——

花眠:“……”

沉重金属与车内地板摩擦发出“滋”的一声刺耳声音,传说中重如搬山之力的巨剑就这样被一根手指推动数厘米!

蓝色的光于昏暗的车内亮起,蓝色的光从花眠指尖的地方点亮,像是流淌的银河逐渐流淌填满剑身枝蔓——

当光变得越来越亮,蓝色的光透过车窗,车内蹲在剑前蜷缩成一团的少女背后有星星点点蓝光汇聚的百花、羽翼缓缓舒展开来……

花眠:“!”

微微一惊,指尖离开剑身,蓝光消失,车内再次恢复昏暗,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

车外几百米开外,站在群演人群之中男人原本面色沉静认真听导演讲戏,这时耳边突然响起奇异之声,在周围人似无耳闻面色自然时,男人睫毛轻颤,面色微变,回过头看向不远处小树林的方向——

无归剑与剑鞘……共鸣。

“主将病重,谣言四起……这个时候,曾经一路追随主角的众将士应该明白当时发生了什么,彻夜守望在主将帐外,更为曾经自己怀疑过主将实力导致大家深陷敌营而自责,”导演手中拿着卷成一卷、刚改好的新剧本,“所以作为副将,这个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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