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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犯桃花与剑(35)

她瞬间安静下来。

趴在他怀里。

“………………………………我我我我,”鼻尖埋在男人怀中,后脑勺上大手似乎轻轻磨蹭了下,花眠伸出冰冷至僵硬的手脚,可怜巴巴地牵住了男人的衣袖闷闷道,“刚才有一只萨摩耶跑出来,吓死我了,我还以为那是什么东西……”

“……什么萨摩耶。”

“雪、雪橇犬。”

“……那不是狗,”男人无奈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是只狐狸,你来之前,我一直在追它。”

“……”

狐狸?

花眠将脑袋从男人的怀中拿起来,一脸茫然——

城市里哪来的狐狸?

“是萨摩耶。”

“是狐狸。”

“是萨摩耶。”

“是狐狸。”

“我不可能看错的,”

“狗哪来的九条尾巴?”

“……”花眠捉着他的袖子,眼中还有些惊魂未定的意思,只是尴尬道,“吓坏了,没数清楚几条尾巴。”

玄极沉默,拍拍她的脑袋,动作之中,满满都是关爱嘴硬眼残智障的纵容。

第30章 【现世】

周围很静。

只有寒风吹过树梢发出的沙沙声音。

过了一会儿, 等两人不再为那到底是萨摩耶还是狐狸争论, 整个人安静下来, 花眠这才反应过来此时此刻两人的姿势好像有点不太妥当——

她的双手拽着玄极的袖子,前身紧紧贴着他的胸膛,抬起头争论的时候下巴还能碰到他身上羽绒服的拉链, 冰冷的, 坚硬的;

他的手扣在她的脑袋上, 修长的指尖插入她的长发,先前她惊慌失措得像是炸了毛的猫似的时候,他的指尖轻轻蹭过她的头皮,留下一道温热又麻酥的触感……

这会儿谁都没说话。

花眠牵了玄极的衣袖,小小后退一步,抬起头看着男人的下巴, 有些尴尬地问:“那狐狸, 不追了吗?”

玄极闻言, 也是颇为无奈:“两条腿追那畜生东西追了一晚上也没追到,这会儿怕是早就脚底抹油跑得没影了……刚才那狐狸不是别人, 怕是狐族二皇子濯月,我看见它的时候正在你房前探头探脑的,大概也是寻着无归剑剑鞘气息而来。”

花眠一听, 握草这还得了, 在一个黄花大闺女的房门前探头探脑,这不是斯托卡(*变态跟踪狂)是什么,哪怕种族不是人类也不行!

“那你刚才怎么不接着追它, 就这么放虎归山了!”花眠着急地问。

听了这埋怨,好像反而变陈了他的错……玄极苦笑,低下头看了眼被抱怨的时候还是被死死捏住的衣袖:“你拽着我,我怎么走?”

花眠:“……”

花眠顺着他的视线低头一看,顿时整个人窘迫得快要背过气去,猛地松开了他的衣袖双手背到背后去——看上去如果不是做不到,她大概恨不得把自己的手砍了去。

玄极垂眼看了眼面前那人的脸,晚上她都不戴口罩,一张脸在月光下像是白玉石似的细腻白皙……这会儿因为窘迫紧绷着,眼看着似乎又是想道歉的模样。

玄极觉得整天老看她这么小心翼翼的样子也有些莫名闷饭,特别是在他面前还这样……于是在她开口之前率先打断她:“跑了便跑了吧,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总归是围着你打转的,早晚又该回来。”

他说得非常认真,语气还是一副要宽慰人的模样。

只是花眠听在耳朵里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什么“总归是围着我打转的”?!

你踏马说啥?!

花眠郁闷得快死去,而玄极见她还是一脸纠结,也跟着皱眉——

这胆小鬼怎么还不放下心来?

他不是都安慰她了么?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一时半会没人说话。

“回、回去吧。”花眠提议。

玄极“嗯”了一声,没反对。

反正这会儿狐狸都跑得没影了,天色也晚了,他追着那狐狸也不是一天两天,反倒不着急。眼下见花眠准备回房休息,玄极索性也抬脚跟着她往回走——两人肩并肩,谁也没再提方才瞬间有些过度贴近的事,就像是约好了一般,心照不宣地闭上嘴,绝口不谈。

电梯修好了,免去了大半夜爬楼梯的痛苦……只是经过了上次的事故后,花眠对电梯这玩意还有些不太感冒,这两天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她能不坐电梯就不坐电梯,乖乖靠两条腿往上爬楼梯——今天一脚踏进电梯是她这么多天以来最毫不犹豫的一次,至于原因……

她抬头看了眼身边的玄极。

“你刚才说,狐族的人也跑到这边来了。”花眠跟他搭话,“还是个皇子。”

“青玄手下的探子来报,早在无归剑鞘消失当日没过多久,狐族二皇子濯月便也跟着神秘消失……我们猜想要么是他亲自带着剑鞘来到现世,要么也是跟随着剑鞘追赶而来,”玄极淡淡道,“从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来看,大约是后者:狐族也在寻找无归剑鞘。”

花眠摸了摸鼻尖,想起了玄极之前提到过说有狐狸在她的房门前探头探脑这件事……虽然玄极说过剑鞘丢失尚未有多久,但是平行时空这种东西的时间差还真不好说——古代神话里还有“天上一天凡间三年”的说法,谁知道那个诸夏大陆又是怎么回事?

只是如果她真的就是剑鞘'……

那说明那个什么狐族的二皇子也跟她同时来到这边呆了二十多年,哪怕不是这边的土著大概也已经混得风生水起——这样的人,对于怎么隐藏于人群中,如何生存下去,或者是利用现代科学技术收集关于剑鞘的信息这些事情,怕是非常擅长。

然后现在有个对这些事通通不擅长的玄极在他屁股后面追赶他,想把他揪出来……

“……”

花眠看了眼玄极,心想这难道不是比登天还难——

不过……

还好你有狗屎运,如果我真和那剑鞘有点儿什么关联的话,那你也算是精准空降,落地第一秒就把无归剑架在了本剑鞘的脖子上。

不过因此也算得罪了本剑鞘,无论如何也不会轻易跟你回去一统大业的!

花眠脑洞越开越大,突然也发现其实自己心态比较乐观,从第一天开始怀疑自己与剑鞘有关吓得屁滚尿流,现在她已经可以默默地拿这件事开开玩笑自娱自乐一下——

眼下,花眠抬起手摸摸脸,对着电梯的反光左看看右看看照了照镜子:长得也不太像剑鞘,物似人形,剑鞘变成人应该是鞋拔子长脸才对?

可是她眼睛嘴巴外加大脸都是圆的,丝毫不见剑鞘风采——

各种防卫系统里,最多算个圆盾?

可是她自小贪生怕死还怕痛,要说她是个出什么事必须从在前面挡刀挡枪的盾………………………………算了算了,要是玄极的剑鞘真是她,遇见个有事儿往主子身后躲的剑鞘,那他未免也太可怜了。

玄极低头看她的小动作不断:“怎么了?”

“没什么。”花眠尴尬地放下手。

这边花眠乐观地东向西想,是因为她并不知道,玄极平静的描述中已经略去了很多事实——

比如之前一直规规矩矩当老实人,前些日子却突然失心疯了似的王哥;比如从天而降、差点把她压成肉饼的巨石;又比如差点带着她一起从十几层高楼坠下,摔个血肉模糊的电梯……

这些都和狐族有关。

狐族的人不希望玄极找到剑鞘,而花眠作为目前来看剑鞘唯一的线索,她在狐族眼里必死无疑……

思及此,玄极看着背对着自己站在前方的少女,捶在身侧的手悄悄握紧。

此时电梯安全到达两人住的房间那一层,花眠走出电梯,想了想伸手扯了下玄极的衣袖:“玄、玄极,我自己都不记得自己究竟是在什么时候见过甚至触摸过无归剑剑鞘,沾染上了它的气息……你们老围着我转,好像无论是谁都只是在白白浪费时间而已。”

玄极看了花眠一眼,似乎有些不高兴自己被和狐族混为一谈,又蹙眉,薄唇吐出一股憋闷的气:“我和他们不一样。”

花眠“哦”了声点点头,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开口纠正:“你是人族,是和狐狸不一样。”

玄极:“……”

此时二人走到花眠房门前,玄极看着她抬起手刷房门卡,门板似的横在她身后:“还不明白么,我围着你转,是要保护你;狐族围着你转,是因为想要断了一切关于无归剑剑鞘的消息,他们会对你做什么,不得而知。”

听了玄极的话,花眠推开门的动作一顿,一脸茫然地回过头看着他——昏暗的走廊灯内,那双眼中却仿佛揉进了零碎的星光:“保护我?”

“……”

正常人,难道不是应该为生命受到威胁而惊慌失措?

她真的,很不会抓重点。

男人翘了翘唇角,又飞快放平。抬起手,那习武之人略微粗糙的食指指尖轻轻点了点她的额间,嗓音低沉柔和:“是。在找到无归剑鞘,离开现世之前,我都会保护你,不让狐族动你一根头发。”

从小到大。

从来没有人像是这样——

看着她的眼睛,给过她一些承诺……

虽然是一个短暂的期限内承诺。

但是——

心,跳得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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