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红楼同人)重生红楼之环三爷(73)+番外

僵持间,贾环掀开门帘施施然走出来,含笑点头,“众位晚上好,等你们多时了。”边说边从怀里摸出一个火折子吹燃,闲适的语气转为森冷,“谁敢动我院子里的人,今天便都别回去了,直接烧成飞灰。”

鬼魅一笑,他轻轻动了动指尖,将火折子弹出去。拉长的橘色流光映照出众人煞白扭曲的脸庞,精准的落在小吉祥举起的干柴上,然后掉入没撒煤油的草丛,被小吉祥一脚踩灭。干柴顶端裹了一层厚厚的棉布又撒了许多煤油,轰的一声绽放火光,唬得众人一惊一乍,好不恐惧。

小吉祥垂下火把,贴近柴堆。

众人目眦欲裂,纷纷失态的高喊,“不要!”

贾环抚掌大笑,直笑得众人脸色铁青身子僵硬,才一字一句缓缓开口,“你们敢跟我耍横,我就敢跟你们玩儿命,看谁玩儿的过谁!方才谁说要勒死我?来啊,我等着。”他上前两步,伸展手臂,表情说不出的惬意。

贾政退后两步藏到贾母身后,握绳子的手瑟瑟发抖。直到今天,他才深刻的认识到自己这个庶子究竟有多么癫狂多么恐怖。父亲的威严荡然无存,只剩下满心的畏惧。这样的人,谁能降得住?

想到这里,他满眼希冀的朝母亲看去。

贾母心中暗暗叫苦。她人老成精,如何看不出贾环说到‘玩命’两个字时眼里闪过的期待和狂热。他压根不害怕死亡,甚至说,他享受那种游走在生与死之间的刺激感。他已经彻彻底底疯了,要想制住他,就得比他更疯狂。

可世间凡人,谁能比一只恶鬼更疯狂?

贾母跺了跺拐杖,强忍住退后的欲望,颤声开口,“环哥儿,别冲动,有话咱坐下来慢慢谈!”

王熙凤腿脚一软,瘫倒在地。老祖宗都怕了,谁还能为她出头?早知如此,当初就该三步一跪,六步一拜,九步一叩首的上门请罪,没准儿还能有条活路……

贾赦与邢夫人悄悄挪到不起眼的角落,冲小吉祥谄媚的笑。小吉祥爱理不理的瞥了一眼,便继续虎视眈眈的盯着贾母,两人心下稍安,见贾琏还痴痴傻傻的站在原地,忙将他拉过来,低声道,“看吧,早说他们是送上门来作死!这回若能全须全尾的出了这院门,你日后不许再搭理那蠢妇!烂死也是她自个儿找的!”

贾琏苦笑连连。

第62章

赵姨娘最初还有些心慌,见儿子一来就把贾母等人镇住,一股恶气直冲内腑,挥舞柴刀叫嚣道,“谈个屁谈!嫂嫂偷东西都偷到小叔子屋里来了,自己罪有应得还气势汹汹的带人杀上门来讨公道,你们好大的脸!也不怕老天爷一道落雷劈死你们!今儿能理直气壮的偷东西,明儿就能光明正大的偷人!贾琏,你可得把你媳妇看紧了,她能耐着呢!”

王熙凤像被拔了毛的凤凰,早没了往日的嚣张气焰,丝毫不敢反驳,仓皇的朝贾琏看去,对上他怀疑审视的目光,心里越发凄苦绝望。

贾琏隐隐约约听过一些传言,都道自己媳妇与贾蔷贾蓉两兄弟有些首尾,眼下赵姨娘这么一说,才惊觉王熙凤行事果然大胆张狂,没准儿背着自己还真能干出些有违妇道的龌龊事!本就僵冷的心转瞬裂成片片。

贾赦夫妇面露厌恶。

院子里的仆役俱都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可耳朵却竖的直直的,心里闪过各种各样香艳的猜测。

贾母唯恐赵姨娘再胡乱泼脏水,拐杖一跺,欲令她‘闭嘴’,却不想贾环如沐春风的一笑,温声道,“姨娘,跟这样的人置什么气,快把柴刀放下,当心伤着自己。”话落看向贾母,语气平淡,“要坐下谈是么?那便进来吧。”

贾母见他态度和缓,猜测他没了钳制王夫人的把柄,底气不足了,忐忑不安的心稍定,仰着脑袋抬着下巴进屋,又摆起了老太君的款儿,心里暗暗思量待会儿要如何令他服软。

王熙凤觉得有门儿,忙爬起来亦步亦趋的跟进去,一众主子把狭窄的厢房塞的满满当当,外面围着四五十个拿棍拎绳的壮年仆役,看上去很有些排场。

贾环扶赵姨娘在主位坐定,自己捡了张靠背椅歪歪斜斜倚着,似笑非笑的睨视众人。

贾母自以为掌握了先机,冷冷开口,“环哥儿,你性子忒也阴毒,当真我拿你没有办法么?我实话告诉你,我再怎么着也是贾府的老太君,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若真要整治你,你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现如今状子烧了,被发卖的祭田我全部赎回,牵涉进来的几位族老也都打点疏通守口如瓶,那事儿抹的干干净净不留痕迹,即便你闹将出去,府里人众口一词反告你一条昭冤中枉之罪,革除功名赶出宗族,你想想你还能不能活!”

话落,她冲站在门口的小吉祥厉声喝道,“贱婢,还不奉茶!没见几位主子都在这儿坐着么!反了天了!”

小吉祥转身下去,拿了一壶热茶径直走到环三爷和赵姨娘身边,给他们各自斟了半杯,然后目不斜视的侍立一旁。

贾母气得浑身发抖,将桌子一拍便朝贾环瞪去。

贾环浅浅小啜,放下杯子曼声道,“老太太好大的威风。那事儿果真抹平了?你确定?我今儿也告诉你一句实话,我是不想与你们一般计较,若真要整治你们,你们绝对会死的很惨!”

他站起身在屋里踱步,轻笑道,“不就是一张状子么?你们想要直接开口问我就是,何必干些偷偷摸摸的勾当。喏,这儿一张,拿去。”他从花瓶里抽出一张随意扔到地上。

“这儿也有,拿去。”从书架中抽出两张扔掉。

“这儿,这儿,这儿,多得是。”书桌的抽屉,字帖的夹层,甚至床榻底下,一连翻出五六张,最后竟从枕边的匣子里掏出厚厚一沓,往空中一抛。

盖了血手印的状子纷纷扬扬下落,骇的贾母等人连滚带爬的跑出屋,桌子撞歪了,凳子翻到了,形容好不狼狈,唯恐沾上一星半点儿毒药。

贾环颇觉有趣,歪在炕上低笑连连。

贾母表情扭曲,气息粗重,若不是有拐杖杵着,早已瘫软在地失了威仪。从怀里摸出鼻烟壶深深嗅闻几下,她勉强定神,走到门边往里一看,眼珠子差点没挣出眼眶。

贾赦胆子也大,同样走过去探看,惊叫道,“怎,怎么都是真的?”赖大的血掌印,书记官的签名,官衙的印章,一个没少。

贾环止住笑,轻飘飘开口,“谁规定状子只能写一张?既落到我手里,我叫他写几张他就得写几张。你们还要么?我这儿多得是。”从床底下拽出一口箱子,挑开箱盖,他恶意满满的道,“你们喜欢尽管拿去,不拘是烧是撕还是剪成窗花儿,随你们折腾。”

似想起什么,他拍了拍脑门补充,“哎,差点忘了,晋亲王那儿还有我几箱子存货,拿到城门口抛洒,足够京里人手一张。你们觉得这个主意好不好?有不有趣儿?”

贾政不敢想象那荒诞的画面,可他心里十分清楚,贾环既说得出口,就绝对做得出来,心里怕了,怯了,彻底退缩了,想走才发现院门已经上锁,压根走不脱,除非把贾环哄高兴了。

“疯子,疯子,你就是个疯子!”贾母杵拐杖的手青筋暴突,剧烈颤抖,若不是有鸳鸯和琥珀一左一右搀扶,不停的往她太阳穴抹红花油,没准儿会被气晕过去。

贾赦垂头忍笑,心道你们几个凡人如何玩的过混世魔王?状子一写便写几万张,这是人干的事儿么?赖大不是被打死的,是写死的吧?绝,真绝了!想到这里心内又是一阵狂笑,对贾环佩服的五体投地。

王熙凤站在门口,目无焦距的盯着一张状子。受了那么多罪,得到的竟是这么个随手可扔的东西,她图的什么?!名声丢了,脸面丢了,丈夫的信任丢了,健康的身体也丢了,她究竟图的什么?!

仿佛一脚踩空坠入深不见底的山崖,明明知道会死,可死亡总也不来,那萦绕不去的惊惶远比性命终结的瞬间更为难熬。王熙凤砰地一声跪倒在地,掩面长啸,嗓音悲戚。

院子里的仆役们想不到事情竟如此起起落落,峰回路转,原本的嚣张气焰全被深切的恐惧所取代,忙将手里的棍棒绳索扔得远远的,接二连三的跪趴下来磕头。

贾环理也不理,歪在炕上指了指自己屋子,轻笑道,“我这人心实,大方,有什么好东西就喜欢摆在明面,从不设防。瞅瞅,这屋里的摆件全都是皇上御赐的书画古董,价值连城;我那装银票的钱匣子从不上锁;玉佩扳指发冠等贵重饰物也都随便塞在衣柜里,丫头们喜欢随她们自己去拿。”

说到这里他慢慢喝了口茶,语气陡然变得森冷,“不过,拿了也得有命花才成,你们说是也不是?”

贾母送来的十六个丫头婆子齐齐跪下,眼泪鼻涕糊了满脸,摊开的双手皆有不同程度的红肿溃烂。

贾环睨视贾母,一字一句开口,“都说贾府老太君最会调教人,今儿我算是开了眼了。一手扶持的主母暗害嫡子,一眼相中的孙媳妇偷东西偷到小叔子屋里,送来的丫头婆子手脚没一个干净,这贾府当真待不得了!姨娘,打包行李拿上状子,咱们出府单过!”

“不,你不能走!”贾母惊惶的大喊,见赵姨娘瞪眼过来,又软了语气道,“环哥儿,千错万错都是祖母管教不力的错。祖母给你赔罪!你才十三岁,且三年后还要科考,没了家族庇佑如何过得?莫与祖母置气反令自己受苦,快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