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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重生红楼之环三爷(9)+番外

“你知道我是谁吗?”贾环审视他分明害怕却依然强撑的表情,视线定格在他红肿的鼻尖、灰白的脸色和暗紫的指甲上。这些可都是重症心脏病的表征。

“知道,小贱种罢了!摆什么主子款儿?当真我怕了你?”小厮扯了扯唇,似乎想蔑笑,却没能成功。

分明心里怕得要死,却还要挑起自己的怒火,其中必定有诈。贾环玩味的笑了。他只是嗜杀,并患有轻微的狂躁症,可并不代表他智商有问题,明知这是别人挖的坑还一个劲往下跳。

压下心间涌动的戾气,贾环淡淡一笑,伸出手把糕点挪到自己近前,捻了一块送进嘴里咀嚼,完全把那小厮视若无物。

小厮见他如此平静,与传闻中的反应完全不同,一时有些傻眼,呆愣片刻后忙把碟子抢回来,将仅剩的几块糕点胡塞进嘴里。这回总该发狂了吧?

“你他妈找死?”贾环眼珠赤红。

小厮面上越显跋扈,含着糕点叫嚣道,“我就是吃了,你能耐我何?来打我啊?”说着说着,挽起袖子去推搡贾环单薄的胸膛。

贾环下盘稳健,如何是他一个身体羸弱之人推得动的?只巍然不动的立在原处,一双赤红眼珠上上下下扫视,仿佛能将人灵魂都看穿。

那小厮有些撑不住了,大冬日里,额头竟沁出细细密密一层汗水。

感觉到刚才吃下去的毒素正在发作,一阵阵剧痛如潮水般袭来,还有熟悉的,堪比岩浆的热流淌过奇经八脉,将体内所有细胞都一一摧毁,又让它们在赤焰中重生。贾环将快捏碎的双拳拢进袖口,面上却半点不显,沉声威吓道,“你再推我一下试试?”

“试试便试试,你还能打死我不成?”小厮的声音略微发抖,手上却一点不含糊,又用力推了几把。

见鹊儿正拿着一个花盆走过来,贾环诡笑,在他的推搡下慢慢倒地。

鹊儿忙丢下花盆,撩起裙摆狂奔,跑到近前一看,只见小主子唇色乌黑,脸色煞白,气若游丝,仿佛随时都会咽气。

那小厮弄不明白怎么倒下的不是自己竟成了对方,又见他情状凄惨不似假装,一时惊骇莫名,捂着胸口直哆嗦。

鹊儿探了探贾环微弱的鼻息,站起来扯着脖子大喊,“不好了,杀人了!快来人啊!”

王夫人‘恰好’过来探望贾环,听见响动心里一喜,暗道成了,忙隐去嘴角浮现的一丝笑意,做出心忧如焚的样子朝里赶。

出来迎接的赵姨娘面色大变,顾不得礼数,撇下主母朝后院狂奔。刚还听鹊儿说儿子好好的,难得表现的很正常,正侍弄花草呢,这才敢让太太去探,怎么眨眼功夫又弄出人命了?当真是天煞孤星转世不成?

她这会儿完全想不到倒下的会是自己儿子。盖因贾环近月来疯狂增长的武力值叫她相信只有儿子打死人的份儿,万没有儿子挨打的份儿。

待入了后院发现躺在地上的是自己儿子,她先愣了愣,这才凄厉的喊起来,“环儿不好了!快,快去请大夫!这是哪个天杀的干得?!”

王夫人心里十分错愕,怔愣了好一会儿才冲金钏摆手,“去请大夫!”话落,暗暗瞪了周瑞家的一眼。

周瑞家的心里苦啊。自己找来的分明是个瓷人儿,打小便患有严重的心疾,动不动便厥过去,好容易长到十七八岁就等着入土为安。接了这么个差事,用一个必死之人换二百两雪花银,他全家乐得跟什么似得,拍胸口打包票说一定把事儿办得妥妥的,怎么眼下情况完全颠倒了?

王夫人心里也直打鼓,暗忖莫不是贾环看出什么来,反将自己一军吧?原是个没脑子的,这会儿不但脑子灵光了,性情狠辣了,又练得一身蛮力,当真容不得他了!只等大夫来了验看真假,再想个一劳永逸的办法把这祸胎根除,否则日日与宝玉离得那样近,真叫她寝食难安。

众人七手八脚把贾环抬进屋,赵姨娘咆哮着要那小厮偿命,好说歹说被宋嬷嬷劝住,叫人拿了关进柴房,等老爷回来严查到底。

被一群身强力壮的婆子围堵,小厮双眼一翻厥过去。周瑞家的暗暗啐了一口,心里骂道:该死过去的时候不死,这下倒死得痛快了,没用的夯货!

王夫人跟着赵姨娘进屋,转身时隐晦的比了个灭口的手势。

周瑞家的心领神会。

事情闹得那样轰轰烈烈,很快便传到贾母耳里。老太太歪在炕上直揉太阳穴,语气颇为不耐,“怎又是环哥儿出了事?上次被小厮打,这回又被小厮打,我贾府血脉竟三番四次被人糟践,反了天了!”

陪侍一旁的邢夫人抿嘴而笑,“上行下效,主子看谁不顺,奴才们可不就争相挤兑么。”

这番话说得太直了,却也是那个理儿。贾母早知道王夫人面上慈和,实则对这个庶子深恶痛绝,平日里不叫他进学,拘在佛堂抄写佛经,完了令小厮带他胡混疯玩,说些嫡子如何如何尊贵,庶子如何如何卑贱的话刺激,只管叫他长成个猥琐阴沉,人见人厌的样儿,将来断不会有大出息。

这本没什么,嫡庶有别的规矩不能乱,但王夫人最近有些急了,手段越发狠毒,谋算了前程还不知足,竟谋算起性命来了。贾环再卑贱,那也是政儿的血脉,怎能说杀就杀?把贾府当什么了?

想到这里,贾母心中郁郁,瞪了幸灾乐祸的邢夫人一眼,对鸳鸯摆手道,“去库房提些药材给环哥儿送去,碰见太太叫她把府里的对牌还给我,后宅这样乱,盖因她庸碌无能,既管不了就别管,以后都交给凤丫头吧。”

鸳鸯领命而去。

邢夫人用绣帕掩嘴,偷偷笑了。

第9章

人没算计到,连府中大权都丢了,王夫人心中气得发疯,偏面上不能显出一丝半点儿的不满来,只得解下对牌交给鸳鸯。

“大夫怎还未到?来人,拿我的帖子去催催!”她转头呼喝,看上去十分着急,内里却恨不得贾环立马去死。若大夫来了没查出问题,这个性情乖戾,心机又十分深沉的庶子她是万万容不得了!

赵姨娘紧紧拉着儿子的手,眼见他浑身发烫,呼吸渐弱,直吓得丢了三魂没了七魄,还是匆匆赶来的大夫提醒,才被丫头婆子搀到一旁静候。

王夫人心不在焉的喝了几盅茶,见大夫停下诊脉,忙问道,“如何?”

“脉相微弱怪异,似内伤又似中毒,老朽一时辨不分明,方才听丫头说了情况,想来应该是内伤,先行开些调息的药慢慢吃着。”大夫保守的答道。

竟是真的内伤了?王夫人瞳孔微缩,心中万分诧异。不过,即便真伤了又如何?她照样得把这祸胎除了。好在掌家的是自己侄女,不是邢夫人,她若要行事也还便利。

“严不严重?什么时候能好?”赵姨娘急声询问。

“能不能好且难说,只慢慢养着。不过公子年小,三五年过去想是能养好的。”看向赵姨娘时,大夫眼里闪过一丝怜悯。脑袋才砸了个大窟窿,又受了这么重的内伤,且次次都是奴才所为,这贾府也太龌龊了,完全不给庶子一点活路啊!

“天杀的奴才!谁给你的胆子如此糟践主子?待我回了老爷把你一家都活剐了给我环儿偿命!我环儿命苦啊!左一个小厮要害他,右一个小厮也要害他,竟没人将他当个堂堂正正的人来看!庶子难道就不是老爷的儿子了吗?庶子就活该受人磋磨吗?满京里打听打听,万没有这样狠毒的人家……”赵姨娘脑袋一晕,撞开门帘就跪在外间嚎啕,那凄厉的控诉越过好几道院墙都能听见。

“快别哭了,我和老爷自然会为环哥儿做主!”王夫人忙使人去扶,又用五十两银子堵住大夫的嘴,唯恐这些事传到外面,替自己招来个苛待庶子的名声。

赵姨娘虽没甚脑子,但论起撒泼打诨,满府里无人可敌。她又哭又嚎又骂,任谁来劝也不起身,头发乱了,妆容花了,珠钗掉了,衣裳脏了,情状竟比躺在床上的儿子还凄惨。惹得匆匆回转的贾政心烦意燥,对着王夫人一通咆哮。

因不是第一次,他心里也有些怀疑王夫人平日的贤惠慈善是作假,看她的眼神里带着冰冷的审视。苛待庶子看似事小,被御史逮到也够他喝一壶的了。

王夫人心中慌乱,矮下身段给赵姨娘道歉,又送了好些药材和纹银,然后自罚去佛堂念半月经文。

最后还是见儿子的烧退了,呼吸也平稳了,赵姨娘这才消停下来。

晚间亥时,贾环在赵姨娘嘤嘤不断的低泣声中苏醒,握了握拳,运了运气,感觉到在体内四处爆炸的剧痛已经完全消失,炽烈地,能叫所有细胞死亡又重生的热流也已经消退,这具身体看似瘦弱,却比以往多了许多韧劲,五感亦更加敏锐,就像剥掉了原本包裹在体表的硬壳,彻底释放了本我。

那种由弱小变得强大,从而主宰自己命运的感觉又回来了。贾环启唇,畅快一笑。

“环儿,你醒了?”赵姨娘拧了拧被泪水打湿的手帕,刚一抬头就对上儿子亮如星辰的眼睛,立时惊喜的叫起来。

“小兔崽子,你还笑得出来!你不是很能吗,啊?几十斤重的沙袋你整天绑着乱跑,一脚踢断根木头桩子不在话下,怎得被人推两记就内伤了?你个孬种!等你好了,那些拳脚趁早别练了!练了也是白练!”赵姨娘玩不来温情那一套,对儿子表达关爱的方式非打即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