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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怎么说(45)+番外

季冕这才收起惊讶的表情,扶额笑道,“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是异装癖。”

看见他的笑容,林乐洋紧张的心情立刻放松下来,冲陈鹏新摆手道,“好了,把直播关掉吧,考核结束了。”

陈鹏新在粉丝们的惨嚎中关掉直播,先去后台查了一下收益,又登录微博看了看林乐洋的粉丝数,发现涨了几十万,心里别提多得意。林乐洋搓着手,忐忑不安地问道,“季哥,黄子晋老师让我们把考核过程录下来,所以我开了直播,你不会生气吧?”

“没事,不过下次你要先跟我说一声。”季冕回到办公桌后,摆手道,“我还有一份文件要处理,你回去吧。”

“我可以坐在这里等,中午我们一块儿吃饭?”林乐洋明显感觉到最近自己与季哥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

“穿成这样去跟我吃饭?”季冕上下看他一眼。

林乐洋这才发现自己手里还拎着一副假发,胸前贴着硅胶,下身穿着短裙和高跟鞋,别说出去吃饭,就是多待一秒都难受。他立刻跑出去,活似后面有鬼在追一样。陈鹏新乐呵呵地向季总道别,也跟了出去。

两人一走,季冕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了。他点燃一根香烟慢慢吸着,双目隐藏在薄烟后,显得闪烁不定。又过片刻,方坤敲门进来,指着手机上的热搜头条说道,“你和林乐洋一起做直播?你是什么咖位,啊?竟然去做这种直播,而且从头到尾被蒙在鼓里,代言商差点把我的手机打爆!虽然你的粉丝很乐呵,但你的逼格全都没了。他这是借你上位,拿你炒作!”

“行了,偶尔接一次地气也好,事情没你想象得那么严重。”季冕语气淡淡。

他一没有被美色迷惑,二没有大开方便之门,全程认真严肃、公事公办,所造成的影响也都是正面的。网友对他的评价很不错,少数黑粉也没抓到把柄,后果的确不严重。方坤坐在他对面,一时无言。

“我就不明白了,”他斟酌良久才徐徐开口,“你对待自己都如此严苛,为什么会对林乐洋纵容到这种程度?要是别人偷偷拿你做直播,你还会这么气定神闲?你就不怕把他的胃口养大了,他爆红之后反过来踩你?”

季冕杵灭香烟,嗓音低沉,“既然决定开始一段感情,我就不会轻易选择结束,但是你放心,我也有自己的底线。”

“你的事我现在也不敢多管,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方坤拿出手机看了看,冷笑道,“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懂得炒作和营销自己。林乐洋的直播刚结束,杰西和金世俊就开始跟风。妈的,这家快餐店不是老赵他媳妇开的吗?”

季冕根据网上的评论找到两个直播间,就见杰西假扮的老头儿在一家快餐店门口转悠,说是得了健忘症,找不到回家的路。快餐店老板娘立刻放下生意帮他寻找亲人,弄得粉丝十分感动。但事实真相是,快餐店是冠世娱乐内部员工开的,老板娘根本不是行善,而是配合演戏。

这究竟是弘扬正能量还是欺骗大众,季冕说不上来,心里除了一阵一阵的腻歪,还有些厌烦。

金世俊那边的套路也一样,残疾人搭乘地铁,遇见一位好心小姐姐帮他买票,护送他回家。小姐姐不但人美,心更美,获得大众一致点赞。但不为人知的是,这位小姐姐是公司的练习生,再过不久便要出道了。

“现在的炒作手段真高明,像说故事一样。”方坤翻了翻网络上的评论,好奇道,“他们一个班总共四个人,有三个都放出了考核视频,现在就差肖嘉树了。他的团队那么厉害,应该会炒得更凶。”

季冕立刻翻找娱乐新闻,发现没有肖嘉树的消息,冷硬的脸庞顿时柔和很多。他摆手道,“别人的事你操什么心?让公关部时刻注意舆论动向,别把乐洋炒糊了。”

“我知道分寸。”方坤一边推门一边摇头,“做戏也不知道做得真一点,一个帮老赵媳妇的快餐店打广告,一个帮练习生带热度,日后粉丝怀疑起来准得逆反。这是往自己身上抹黑呢。”

季冕头也没抬,显然已对这些事失去了兴趣。他一直忙到晚上八点半才收拾文件准备回家,开车路过汽车站时仿佛想起什么,在周围转了转,然后往更远的南门广场开去。

夜晚的京市霓虹闪烁,人来人往,一派繁华景象,然而在繁华背后,有很多无家可归的人正四处游荡。他们衣衫褴褛、形容憔悴,不知道今天的晚餐在哪里,也不知道明天能往哪儿去,他们得过且过,活得完全没有希望。

季冕把车停好,沿着广场绕了一大圈,双目扫过每一个流浪汉的脸庞,却在苦寻无果后摇头失笑。他刚才在干什么?想找谁?

第四十七章 流浪汉肖少爷

肖嘉树信奉一句话——没有真实的体验就没有真实的表演。所以在拿到考题后,他立刻让造型师给自己戴上半长的假发和络腮胡子,混进流浪汉中去。他在南门广场实打实地生活了三天,没带手机,没拿钱包,渴了去公共厕所或绿化带喝自来水,饿了跟路人讨要或翻垃圾箱,反正流浪汉们怎么过他就怎么过,完全忘了自己是肖氏制药的二少爷。

熬到最后一天时他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整个人像面团一样瘫在地上,皮肤脏兮兮,衣服臭烘烘,毫无形象可言。他看了看广场边上竖立的钟楼,暗暗给自己规定了考核截止的时间——十二点,这次的体验到十二点才能结束。作为一名优秀的演员,你必须去体验不同的生活,而每一种体验将成为你宝贵的精神财富。坚持住啊小树苗!

这样一想,他眼里冒出两团名为“斗志”的火焰,却在下一秒迅速熄灭,然后露出怂包的表情。那,那个人该不会是季哥吧?

虽然夜幕降临光线昏暗,而季冕为了掩藏身份戴了口罩和帽子,但肖嘉树对他太熟悉了,仅凭背影和步态就把人认了出来。他连忙拎起地上的蛇皮口袋,准备转移阵地,季冕却转头看过来,目光在他身上扫过,又自然而然地移开。

慢慢走过去,慢慢地……肖嘉树一边告诫自己一边步履蹒跚地走着。他快饿晕了,不用装就把一个落魄的流浪汉演绎得淋漓尽致。原来最好的表演不是模仿,而是身临其境,难怪以前拍电影的时候演员都要进行集体培训,演什么题材就让他们体验什么生活,然后拍出来的效果一个比一个好。只可惜现在的电影业早已摒弃了这种优良传统,于是再也没有亮眼的演员和作品出现。

他心里乱七八糟想了很多,不知不觉就越过季冕走到前方去了,再一回头,哪里还有对方的身影。

季哥果然是路过。他暗暗松了一口气,爬上天桥后在路边坐下,死鱼一般等着最后几小时过去。临到晚上十一点,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他驼着背站起来,先把蛇皮口袋折叠整齐夹在腋下,这才一步一摇地下天桥。几名喝得醉醺醺的年轻人与他擦肩而过,似乎被他身上的臭气熏到了,顿时暴怒,揪住他就是一顿揍。

这样的事经常发生在流浪汉身上。他们无权无势、无家可归,位于社会的最底层。没人关心他们的死活,自然也不会有人上前劝阻。

肖嘉树连忙蜷缩身体护住头脸,以免被打中要害。这些天他与几个流浪汉交流过,知道该怎么应对这种情况,只要不被打到要害就行,千万别想着反抗或呼救,那只会更加激怒施暴者。当然你也可以选择逃跑,但前提是你得跑得过这些人,若是跑不过却被揪回来,迎接你的将是雨点般的拳头。

肖嘉树痛得不行,却只能咬牙忍耐,因为十二点还没过,此时此刻的他并不是肖氏制药的二少爷。当其中一个施暴者举起酒瓶准备给他开瓢时,一名高大男子握住对方手腕,沉声道,“我已经报警了,劝你们住手。”

理智尚存的几人这才慌了神,扔下酒瓶跑得飞快。

肖嘉树暗暗松了一口气,心里更是感动得稀里哗啦,救他的不是别人,正是季哥。季哥果然是个大好人,路见不平一声吼哇,该出手时就出手哇,风风火火闯九州……咦?怎么心情突然变好了?咦?怎么还唱起来了?肖嘉树已经被打蒙了,整个人都处于神游状态。

季冕担忧的表情微微一滞,嘴角不停抖动,似乎想往下拉,偏偏又不自觉地往上扬。肖嘉树怎么能这么憨?他一边感慨一边蹲下身,无奈道,“伤得重不重?还能走吗?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我米四,逗是脑壳有阔痛,谢谢这位大锅!”肖嘉树用浓重的湖南口音答道。他不敢抬头,不敢挺胸,背驼得比先前还厉害,但哪怕他丝毫不加掩饰,旁人也无法从他肮脏的外表和颓废的神情中看破他的身份。至少对季冕而言是如此。要不是他拥有特殊的能力,根本没可能在那么多流浪汉中找准目标。

“你真的没事?”季冕眉头紧皱。

“针滴,多谢大锅!”肖嘉树连连作揖,姿态卑微。

季冕不忍再看下去,掏出一百块钱说道,“拿去买点吃的吧。”

“谢谢大锅,大锅你四个好人!”肖嘉树浑浊的眼睛冒出几丝泪光。三天了,这是他感受到的第一份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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