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流年却成永远(80)

“实习的事你有什么打算？”中午吃饭时瓜瓜问岑芸。

“去建二的MC，已经联系好了。你了？”

“我去GD农科院，院里组织的。”

“哦，挺好的。”

“嗯，挺好。”

四目相对，相顾无言，想说的话始终没有说出口。

从无话不说到无话可说，为什么突然成了这样，中间经历了什么，瓜瓜都没想明白，感觉走着走着，前路越来越窄，他只知道，曾经的感觉没了，他还想拉起那只手，但是那只手会慢慢抽走。为什么？他在心里问了自己很多遍？但却没问岑芸一次。

岑芸的实习先开始了，校园里再也看不到那对人儿，瓜瓜开始一个人去曾经常去的地方发呆，有种幻觉，眼前见到的女孩都是岑芸，全世界的女孩都是她的样子，仔细一看又不是。熟悉的地方，却没有熟悉的人，下次再见，下次还有再见？虽然那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但他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感觉。

行尸走肉的日子过了一周，睹物思人的画面感已经将瓜瓜折磨得快要奔溃，今天终于等到了逃离学校的车票，踏上了去GD的火车。同行的除了慧敏，还有黑鱼和刘琨，刘琨是因为父母在GD省会打工，正好可以去看看父母，黑鱼是没去过GZ，想去看看。

浮梦若梦，如欢几何？岁月蹉跎，悲苦其多。

“慧敏，给我支烟。”

第九十五章

华农的校庆是在十月，颜云翻查了所有邮件和短信，确实没有关于校庆的邀请。颜云想起自己为了不参加同学聚会之类的活动，什么微信、QQ之内的社交软件都没有加入班级群，手机号也换了几个，本就不想有牵连，难不成还想被惦记？颜云苦笑着自己的矫情，也就不再纠结了。

十月金秋，华农的迎来了120年的生日，放在古代，这两个甲子纪年相当于两个轮回，而颜云再次回到这里，看着由远及近的学校，感觉也过了一个轮回。

进校的门是一座新修建的门，巨大的大理石横卧在中间，上面刻着红色的校名，两边是一对高耸的门楼，再加上一进一出两个门岗，新门足足比老门大了几倍，简约而恢弘的格调，终于配得上211名校的身份了，只是门后面的那条路，进校的路，不再是那条在这个时节应该铺满梧桐落叶的沥青路。

路边已经停了很多车，颜云也找了个空档把车停好，下车望了望，原来前方有一片花海，引得众人驻足观赏。

“记得这是哪一块吗？”身后的慧敏下车就点上一根烟，毕业后他倒是时常会来学校，学校的变迁他比颜云清楚多了。

“这是原来的后门吗？堕落街那里。不对，不像。”颜云看着路边的花海和实验大棚，按方位是后门的方面，但是感觉有不太一样，原来的后门旁边都是民房，不可能全部推倒变成试验田了。

“这块地方是出了后门还要走很远的地方，当年我们在学校时，没有来过这里，我也是后面看了地图才知道，这个门是跟当时壕沟那口子齐平的。”

“壕沟？我艹，学校这么大？”当初以为自己走遍了学校每一个地方，现在竟然发现还别有洞天。当年号称全国面积最大的学校果然不是吹的。

“是啊，当时壕沟那时还没修这条直路，这些年武汉建设，延长了珞狮南路，跟三环线连起来了，这里就打通了，然后才修的那个大门。”

“十几年没来了，连自己的母校都不认得了。”

“等会继续沿着这条路往里开，到了后门，你就记得了，里面没什么变化，多了几栋房子。”

“那走吧，这里的东西没有记忆。”

“骚人就是矫情。”

颜云车开得很慢，看着沿途陌生的校园，走过花海后就进了两边有院墙的双向单车道的小路，围墙里面的居民楼，还是九十年代的风格，六七层的楼高，用铁栏杆封的阳台，在树荫中透露着斑驳。路边的围墙上画满了各种涂鸦，为这个印象中的老土学校增添了一点现代的气息。墙里墙外仿佛两个世界，有上个年代的印记，也有这个年代的憧憬。

当车子终于开到后门时，颜云又愣了，后门还是那个后门，除了加了岗亭和车门禁，还是可以一眼就认出来，但是，那个很水很low的堕落街了？

“堕落街了？小四川还在吗？”颜云放下窗子，在他记忆中，出了后门是一排两层楼的门面房，贴着枣红色的瓷砖，尾巴上是家文具店。现在全变样了，像个小型商业街。

“现在这里叫步行街了，小四川早没了，走吧，先进去，去院里报个到。”

颜云回头望向远处的街道，那个推着小车卖五谷杂粮饼的人是不是也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