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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琼瑶同人)善气迎人(2)

端王府已灭,端王旧部因镇守不利早查办的查办,革职的革职,查特里氏100年前就只剩下端王这一支,对林子奇,也就是现在的查特里·克善而言,他已经失去了生存的所有依仗,要在这个阶级地位分明的封建社会活下去,依他特权阶级的高贵出生来说是很容易的事,但要活的好,却着实不易。

眼下,摆在他面前最简单的一条路便是:不做任何改变,顺其自然的过日子。这样,就算他什么也不做,到了这个身体年满14,可以独立了,皇室一样会给他一笔银子建府,再让他袭了端郡王的爵位。这条路看似平安顺遂,实则危机暗藏。不说端王府灭的蹊跷,单看帝后二人面见姐弟两后微妙的态度,也许等不到世子袭爵,两人就要遭皇家厌弃。没了皇室庇护,无权无势空有头衔的端郡王在世勋贵族们的眼里什么也不是。到时,数不清的算计,利用,践踏就会纷沓而来,稍有差池,抄家夺爵都有可能。而没了异姓王爵,也许正合了帝王心意吧。

但危机中同时也蕴涵了转机,他还有另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完全依附住帝王,适时展露头角,博得帝王青睐。在家破人亡的情况下,眼下他能依靠的,可以依靠的只有皇室。如果他才华出众,得了帝王青眼,继而重用,做一个实至名归的郡王完全有可能。因为,他现在有两个最大的优势:年幼、失怙。年幼表示他还有培养调教的空间,失怙表示他除了依附帝王没有别的出路。这两条都保证了他未来对帝王的忠心。历来孤臣,纯臣最得帝王重用,走这条路未尝不是一个机会。只有爬到高处才能保证他在这捧高踩低的冷酷社会不被践踏,而他林子奇重活两辈子,绝不是让人践踏的。

敛目,右手摩挲着下巴,林子奇脑中各种考量翻转。分析完自己这个身体的境遇,制定好未来行事计划,他很想不顾往日的优雅形象,向老天比一个中指。

若让他早来半月,他一定会阻止新月格格出现在皇宫面见皇后。正是因为她的死缠烂打,哭诉哀求才让皇后同意他们姐弟出宫居住,由他他拉·努达海将军照顾。远离最高统治者,由一个奴才收养,让人怎么看怎么觉得这是皇室对查特里一族,对端王的厌弃。民乱本就是端王治下不严吏治腐败导致,他以身殉国实际上非但无功,反而是一种赎罪。

皇室开始时能不计较,意图收养姐弟俩,已经是天大的恩赐,奈何这个新月格格不领情,生生将皇室的庇护推拒出去。皇室对查特里氏这最后两名成员会如何看?印象定然不会很好就是了。若不是满清历来对“兴灭继绝”的传统看的尤为重,对不知好歹的姐弟俩就算不满,也加以特别照拂,眼下这两人才不至于非常落魄。

将目前所处的主客观环境,条条款款都分析了个透,林子奇蹙眉:看来这一世和前世一样,他都别想过的轻松。但是,让他得过且过,浑浑噩噩度日,却是绝不可能的。林子奇是什么人?百年望族林氏的嫡系子孙,含着金汤勺出生,本人又学识渊博,惊才绝艳,这样的人,注定是要站到高处的,让他顶着个落魄贵族的头衔,在京城里含混度日,低人一等,比杀了他还难受!恢复王爵,这是必须的。

不过,万幸,此生这个身体却是健康的,虽然经过一场大病还有些虚弱,但经过调养,完全恢复元气只是时间问题。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有了一个健康的身体,林子奇觉得自己不会过的比上一世差。

右手置于胸前,感受着心脏平稳的跳动,他嘴角浮起一抹皎洁如明月般的微笑。此生,我林子奇就是查特里·克善了。(下文就称克善了)

第2章 探病

没有经过什么惨烈的心理挣扎,克善就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不管此世千般不好,万般艰难,只要有一颗健康的心脏,对他来说足矣。

心神完全放松下来的他靠倒在枕头上长长舒了口气。

正在这时,“吱嘎”一声,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穿着素色衣服,做婢子打扮,十六七岁的清秀丫头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跨过门槛,她习惯性的朝房间放置大床的方向看去,猝然对上一双漆黑发亮如寒星般的眸子,她停下步伐,呆滞了几秒,手里的铜盆也因太过惊讶而失手掉到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世子醒了!格格!世子醒了!”,完全没有上来查看克善身体状况的打算,婢子尖叫着,转身飞快的跑出去,一系列动作极其快速。

克善看着泼了一地,还冒着白色雾气的热水和翻到的铜盆,讽刺一笑。这就是陪同他们姐弟俩一起逃难出来的两个下人之一的云娃。另外还有一个高大的侍卫,莽古泰,如今没有守在门外,定是在这个身体的姐姐,新月格格那里。

平日克善在端王府就无甚地位,这跟来的两个下人心里的主子只有新月,而无克善。从云娃现在这下意识的反应就可看出。世子大病醒来,她发现的第一时间不是上前伺候或召唤太医查看,而是赶去同格格通报,这样的下人,真是对主子尽职过了头!

而新月格格,作为端王最宠爱的嫡女,平时眼里哪里有他这个庶弟?若不是这场大变,为了给端王留下一条血脉,再加上她自诩的善良,这个庶弟怕是永远也入不了她的眼。

讪然一笑,克善心下颇为自嘲。看来历经两世,他都没有什么亲缘,家人之间的关系还是如此凉薄,这也许就是生在大家族的悲哀吧。

“克善,克善,你醒了?”克善刚收起嘴角的一抹讽笑,一名身穿白色华贵素服,镶嵌银蓝色丁香花纹缂丝边旗袍的美丽少女嘴里急切的询问着,匆匆穿过花园,朝房门疾奔过来。云娃在她身边伴着,虚悬着双手前后护着跑动,生怕她因太过匆忙而摔倒,态度殷勤备至。

“新月,慢点,不急,小心摔着。云娃不会骗你。”一名身材高大威猛,长相周正的中年男子在她身后紧跟而来,脚不停步间还不忘满脸心疼的嘱咐。

看着朝敞开的房门气势汹汹奔来的几人,克善皱起眉头,太吵了!

“克善,你真的醒了?我不是做梦吧?太好了!真是太好了!上天保佑,它果然听见了我的祷告!昨天太医说你不行了,我都快被吓死了!”少女一看见坐起身,表情淡漠的看着他们的瘦弱小孩,瞬间就热泪盈眶,两三步奔到床边坐下,一把搂住他嘤嘤哭泣,边哭边含糊的谢天谢地。

被少女猛然抱住,闻着扑鼻而来的浓烈脂粉香气,克善眉头皱的更紧,并不因她的“真情流露”而感动半分。如果没有记错,他此次大病是九死一生的,这个姐姐如果真的关心他,怎得不见彻夜守候?不见形容憔悴?竟还有心思涂脂擦粉?吓着怕是真的,毕竟他没了,端王府也就彻底没了,这个少女就失去了赖以生存的最后依仗。

心下暗嗤一声,他对新月的作态极其看不上眼。

幸好林公子在现代的时候从不看言情肥皂剧,如果知道这个新月格格不但在幼弟生死不明的时候涂脂抹粉,还兼带谈情说爱,估摸他这会儿就不只看不上眼这样简单了。

“克善,醒了就好,快叫你姐姐别哭了。昨天太医说你快撑不过去了,你姐姐担心的一夜没睡,激动过了会受不了的。”站在一旁的中年男子,也就是姐弟两的救命恩人努达海将军本是微笑的看着他们拥抱,直到看见克善表情淡漠,对新月不理不睬,而新月情绪越加失控,啼哭不止,终于忍不住心疼的开口劝慰。不过,这劝慰的对象是不是弄错了?

病的快死的人到底是谁?克善看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女人陷入了深深的困惑。

微微侧头看了发话的努达海一眼,虽然觉得他此刻的情态有些异样,克善却不想深究,对他的话无一丝回应。不是他不想让这个女人闭嘴,实在是他刚刚醒来,又经过了一阵心理调节,和脑力劳动,再没有多余的精神来应付这个不着调的姐姐。她要抱,要哭,要表现姐弟情深,就随她去吧。

但是,骤然感到脖颈间一阵温热的湿意滑过,哪怕再如何无力,克善也忍耐不了了。这人竟然将眼泪滴落在他身上?太脏了!

“别哭了!起开!云娃,给我拿湿帕子来擦脖子。”伸手推开少女,洁癖严重的他沉声下令。

“啊?”云娃呆住了。世子应该是让我拿帕子来给格格擦泪,不是擦自己脖子吧?我刚才一定是听错了。踌躇着,她没有动作。

“克善,怎么了?”心思纤细敏感的新月从他语气中感到了一丝厌恶,瞪大眼睛,诧异的看向他,手劲儿不自觉的放松,任少年轻易将她推开。

“云娃,要我再吩咐第二遍吗?”没有回应新月的疑问,克善拧着眉头看向一旁的云娃,语气轻柔,但那如寒星般的眸子告诉云娃,世子这问话,跟轻柔一点边都沾不上。

“不,不用,云娃这就去。”云娃在少年眼神看来的时候,心里紧了一紧,忙转身出去,不一会儿就带着一盆水和湿帕子进来。

抬手阻止了云娃要伺候自己的动作,克善接过帕子,将脖子上沾染的眼泪擦净。将帕子洗洗,又连擦了三遍,他紧皱的眉头才松开。若不是这个身体伤寒还没好全,他真想即刻沐浴,彻底清洗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