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也是她提的(75)

她好像忘了他们的约会。

心里隐隐有些难受，可在听到消息的那瞬间，他首先是松了一口气，幸好她不是因为什么意外而没有出现，只是因为工作。

席时坐在餐厅里，周围的人都已经退开，钢琴声也停了。

在这样静谧的环境里，他的心逐渐冷静下来，可是仍旧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缠绕在心头。

在这一瞬间，他忽然想到以前他因为工作忙而没回家的日子。

还有他错过的节日和纪念日。

那时候，只有她一个人在家。

他只是等了两个小时，可初一等了三年，无数个日日夜夜。

他知道她提离婚的原因，也为之改变。但是此刻，他第一次和从前的她感同身受，也为她难过。

他想对她好，想把最好的都给她，可是，这些年来她受到的委屈、失落、难过，却又都是他给予的。

席时沉默地握紧了杯子，眼睫垂下。

过往在脑海里回放，看到了她一点点的变化，也好像感受到了从前她的失望和难过。

但是他知道，那不及过去的万分之一。

这一刻，心口像是压着块石头，连呼吸都有些难受，被思绪牵扯，轻轻一下，传来一阵密密麻麻的刺痛。

是为她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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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刚刚在开会，今天临时要参加活动，中午赶不过去了。】

初一发送完消息，又看了眼屏幕上方的时间。

她无声地叹了口气，有些懊恼，自己怎么就...忘了这事呢？

等其他同事都出来了，李青拍拍她的肩，提醒：“走了别看手机了，吃饭去！”

“哦。”初一应了声，跟上，走到半路又感觉到手机震动了下，立即打开看。

席时：【好，你先忙。】

初一看着这条消息，有几分出神。

这次是她爽约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在餐厅那儿等很久……

一直走到食堂门口，她都低头盯着屏幕，却最终还是什么也没发，收起手机回了神。

中午休息一个小时，下午继续交流会。

回到学校时，已经是下午四点。

初一先回办公室去拿东西，然后去停车场，路上，她给席时发了消息。

【我回林溪镇了。】

对面很快就回了个“好”。

她盯着这个字看了数秒，放下手机，启动车子，驶出校门。

小区里进出的人很多，还有不少穿着蓝色工服的维修师傅。

初一停好车，拎了副驾驶的公文包和另一个包下车。

她推门走进去，抬头，看到大厅里站的人，脚步顿住。

男人穿着那天她给他挑的西装，气质内敛，背对着门微微垂头。

大概是听到了开门声，他转过身，目光直直地望过来，和她对视。

初一缓缓走近，问他：“你怎么在这儿？”

席时神色平静，沉稳道：“电梯在维修，我来帮你提电脑。”

他俯身，从她手里拿过两个包。

初一看着他的动作，不知道他在楼下等了多久了，动了动唇，只轻声了句：“谢谢。”

楼梯间上下的人不多，只偶尔迎面遇到一两位邻居。

很快，就只剩下了他和她的脚步声。

两人都没有说话，步调一致，低头看着楼梯，气氛有些沉默。

天色黑得越来越早，声控灯在他们路过时亮起，又在他们身后熄灭。

初一默默开门，进屋，步子顿了下，回头说：“放在地上就好了。”

席时走进门，把包放在玄关柜旁，没有离开，仍是直直地看着她。

初一没有回避他的目光，抿了抿唇，犹豫地开口：“今天中午的事……”

她微顿了下。

“对不起。”

“对不起。”

两道声音重合。

有些出乎意料，她怔怔地看向席时，不解疑惑。

他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席时看到她眼中的茫然，心里随之一痛。

“对不起。”他又说了一遍，声音很低，像是压抑着什么，“我想，再次向你道歉。”

“今天坐在餐厅，有一瞬间，我忽然想到了以前，我曾经的失约和忽略的很多事，还有那些直接或间接伤害到你的行为，所有我做的蠢事。初一，我欠你无数声对不起。”

席时已经走近到初一身前，望着她的眼睛，语速很慢，“那时候我自以为是，对你不好，我自以为的付出却其实是在伤害你……即使现在我想一一纠正，即使我在改正，可是过去那些我做错了的事、犯的错误，就是错了。”

他稍稍停顿了下，深深注视着她，郑重地、一字一顿地说：“对不起。”

初一有瞬间的茫然，但是之后，在他忽然的道歉中，逐渐缓过神。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平静地听席时说起以前的事，听他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