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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生香(211)+番外

大周军制,五十人为一队,十队为一都,十都为一营,营指挥使统管五千兵马。

十万大军,共二十位营指挥使,福公公话音刚落,那些营指挥使们便在手下将士的高声怂恿下,争先恐后朝中央的演武台跑去,当然,距离有远有近,最终让演武台正对面名叫石保的营指挥使领了先。

“末将拜见王爷!”人在台上,石保兴奋地朝寿王行礼。

赵恒颔首,言简意赅道:“在你营中,择一队头、都头。”

低沉平静的几个字响在头顶,听起来似乎与常人无异,而且自有龙子与生俱来的威严气势,石保低着脑袋,眼珠子转了转,竟有点不信王爷口吃了。不过这只是一个念头,比试拿银子要紧,石保大声应下,视线移向前方,直接吼了两个人上来。

由弱渐强,赵恒先与统领五十人的队头过招。

这些全是大周最精锐的禁军,随便一个拎出来都是五大三粗的彪形大汉,赵恒个头不输他们,但相比之下身板就没了常年练武的粗狂彪悍,俨然一个文弱书生。上台的队头是第一个出手的,见王爷如此瘦弱,不由生出几分“怜香惜玉”的心思,试探着出手,生怕自己一拳头把寿王爷打坏了。

可就在他的拳头距离王爷只有半臂时,他看见王爷笑了下,面如冠玉,眸如……

还没找到词来形容,突然一阵天旋地转,落在台下众人眼中,便是身高马大的队头,竟被看似瘦弱的寿王爷拽住胳膊高高抡了起来,越过肩膀,直接摔了个仰面朝天!

这变故太快太让人震惊,以至于被摔的队头傻了眼,台下将士们也都呆呆地张开嘴,直到队头滚了半圈爬起来向王爷行礼,众人才猛地回神,再报以前所未有的阵阵喝彩!

“与人交战,切不可轻敌。”赵恒拍拍队头肩膀,平静教诲道。

队头输的太快,一来丢人,二来有点担心王爷误会他没本事,不配当队头,正忐忑呢,高高在上的王爷居然提点他了!

“王爷放心,末将记住了!” 队头激动地满脸通红。

赵恒点头,叫他去领赏银。

接下来是都头。亲眼目睹了寿王的身手,都头不敢再大意,武将一比起武来,也忘了尊卑,使出浑身解数朝寿王攻去。能统领百人,都头自然有些本事,然而也没能在寿王手下坚持过五招。如果说上次赵恒胜在深藏不露,这一次,却是实打实地露了一手真功夫。

至此,十万大军,都头以下,全部对寿王心悦诚服,就连默默观战的主帅李隆,看寿王的眼神也渐渐变了。

第三个比试的,便是统管五千禁军的营指挥使石保了。

动手之前,赵恒打量石保一番,疑道:“你姓石,威武郡王……”

高祖皇帝靠发动病变称帝,曾与拥护他的九员大将结为异姓兄弟,其中一人姓石名守信,乃两朝元老,生前战功赫赫,死后宣德帝追封其为威武郡王。

“正是家父。”石保不无骄傲地道,虽然父亲过世之前曾有罪名。

赵恒听了,俊美脸庞终于露出几分郑重,朝石保拱手道:“虎父无犬子,与将军同台,是本王之幸。”

习武之人切磋,对方越郑重,便是越看得起你。王爷居然如此礼遇他,石保莫名眼眶发热,怕被王爷看笑话,急忙拱手掩饰道:“王爷客气了,来吧!”

两人相距丈远而站,台下静寂无声,赵恒此时才认得石保,台下大多数将士却早就知道石保了,也知道石保的本事,若非受其父亲所累,官职早就升上去了。强强交手,将士们都捏了一把汗,主帅李隆紧紧盯着寿王,只觉得台上那个神仙似的俊美王爷,才是真正的深藏不露。

石保强在外家功夫,练得一身精肉硬如铜墙铁壁,力大无穷,赵恒主修内家拳法,行动敏捷。两人斗在一块儿,石保虎拳生风,却碰不到赵恒,赵恒倒是打到石保几下,然而石保纹丝不动,他拳头却隐隐作痛。

这是赵恒第一次与势均力敌的武将过招,福公公心惊胆颤,赵恒则越打越痛快。

“将军?”

台下,荆毅低声询问李隆。

李隆紧观战局,见赵恒从容不迫,石保却面红耳赤,步法渐乱只能防御,显然胜负已定。

果不其然,又过了十几招,石保一个不察,被赵恒扣住了命门。

诸将呼声震天,李隆只想苦笑。

他的皇后妹妹啊,若是看到这一幕,怕是肠子都要悔青吧?后悔不该在楚王癫狂时,早早放弃皇长孙升哥儿,以致失了楚王、寿王兄弟俩的心。

第202章 202

赵恒每日早上在演武台与将士比武, 极大的鼓舞了士气。

上台就有银子拿, 士兵们跃跃欲试,都是血性男儿, 明知会输也不想输的太难看,私底下争先恐后勤奋练武。其次, 朝廷两次北伐惨败,第一次皇上大腿中箭, 第二次恭王爷断了一臂,黎民百姓自己怕了辽国骑兵,也担心赵家皇族不是辽国的对手, 如今发现书生似的寿王竟然武艺超绝, 副将荆毅上台都是寿王手下败将, 有这么威武的王爷带着他们,诸将士终于看到了战胜辽国的希望。

赵恒关心的却不仅仅是军营士气, 一天一半时间在军营, 剩下一半, 赵恒便带上一队人马, 巡视镇州一带的平民百姓。幽云十四州是中原之地,任何一个有能力有抱负的帝王都会想收复失地, 从朝廷的角度讲,发兵义不容辞。但战事一起, 百姓必然受连累,壮丁们参军上了战场,只留老弱妇孺耕种田地, 万一辽兵打过来,就彻底耽误了农作。

战事暂且不可避免,赵恒只能安抚百姓,叫百姓们知道宫里的皇上记得他们,绝非穷兵黩武。赵恒无法长篇大论,福公公却是个能说会道的,百姓们看到王爷亲自来关怀他们,心里感动地不行,再听了福公公一番能把死人哄活了的甜言蜜语,这两年积累的怨气便散了大半,纷纷表示愿意为朝廷效力,就连街上七八岁的男娃,都知道当兵可以拿银子,一心想快点长大保家卫国呢。

赵恒行事谨慎,私访百姓,凡是慰问之词,都会冠以父皇的名义,如此百姓们夸起来,也是皇上与寿王一起夸。

镇州这边的情况迅速传到了京城。

听闻营中军心大振,百姓也不再怨声载道,宣德帝看着奏疏,不知不觉陷入了沉思。

宣德帝想到了老三小时候,那时老三脾气与老四差不多,都争着在他面前表现,希望得到他这个父皇的夸赞。他经常夸老四,所以老四越长越开朗,他总是惋惜老三的口疾,于是老三渐渐淡出了他的视野,深居寡出,渐渐让所有人都误会他是个闭门读书的书生王爷。

可他的老三并非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生,老三身手了得,肯定是一直在坚持练武,朝廷出事,老三口直心快,只要他觉得对的,便是明知会触怒父皇也要大声说出来,一心为民。文武双全,有勇有谋,更难得的是,老三重情重义。

口疾?

宣德帝笑了,这两年老三说话越来越利索,虽然一次只能说四五个字,但老三字字珠玑,词能达意,话少反而更添威严,又有福公公在旁伺候,那点口疾,并不影响什么。

有这样出色的儿子,宣德帝老怀欣慰,只是笑着笑着,宣德帝微微蹙眉。立嫡立长,老三是好,但老二担了这些年差事,也从未有过差错……

“皇上,睿王殿下求见。”大太监王恩进来禀报道。

宣德帝点点头,收起面前赞誉老三的奏折,抬头看向门口。

睿王含笑进门,目光相对,睿王朗声道:“父皇,儿臣听闻三弟在镇州立了功,特来贺喜,老三文能抚民武能震慑三军,此战辽兵必败。”

这话很入耳,宣德帝却摇头道:“尚未开战,还需谨慎,不可洋洋自得。”

“父皇教训的是。”睿王恭声道,随即表明来意:“父皇,老三用赏银激励士气,出的应该是他的私房钱,儿臣想过了,老三是为咱们大周带兵,儿臣身为兄长,不能只叫他一人费心,故儿臣预备了一千两银,想送过去,聊表心意。”

听到“一千两”,宣德帝默默在心里算了下,老三每日与三个士兵过招,风雨无阻比试半年,也只需五百两左右,若再送千两过去,岂不是添晦气,预示此战要拖个两三年?更何况老三还没穷到需要他特意补助。

“不必,待老三凯旋,朕多赏他些就是。”宣德帝随口道,说完拿起一封新的奏折。

睿王尴尬笑笑,告退了。

脚步声彻底消失,宣德帝从奏折中抬起头,对着老二离开的方向头疼起来。一个长,一个贤,论宠爱,都是亲儿子,哪分什么高下?老三这两年才立了些功劳,老二早早管刑狱,从未有过过失。

罢了,战后再想吧,还不急。

镇州,九月初,辽国十万骑兵终于汹汹而来。斥候来报,辽燕王韩况、大将耶律雄率领八万铁骑从平原一带直攻镇州,大将耶律单率领两万骑兵从镇州西侧的山路南下,兵分两路。大周这边,李隆命镇守关南的郭伯言带兵北上,绕到耶律单等人身后,在长城口埋伏,阻断辽国西军退路,他与副将荆毅、龙武将军赵敬带十万兵马,赶到满城以北,列阵以待辽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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