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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生香(37)+番外

也许,他已经厌了她,果真如此,她说什么都没用了。

林氏并不伤心,只觉得茫然,今后的路,要怎么走?

林氏终究不是歌姬,她做不到对郭伯言奴颜婢膝,一晚沉思后,林氏决定以静制动,看郭伯言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如果郭伯言只是一时生气,那么等郭伯言重新贪恋她的姿色主动来找她时,她会笑脸相迎,如果郭伯言彻底厌了,她无可奈何,他怎么安排,她怎么接就是了。

想通了,林氏不再刻意等郭伯言,清晨郭伯言上朝起得早,两人没机会照面,晚上郭伯言晚归,她也不在前院守着,只留着后院的灯,若郭伯言不来,等前院灯暗了,她再命人熄灯睡觉,不留任何把柄。

连续三日,宋嘉宁第一个起疑了,晚饭时小声问母亲:“娘,父亲最近在忙什么?”

林氏随便找个借口糊弄了过去。

宋嘉宁好打发,毕竟母亲不想说,她无法逼问。太夫人得知儿子连续多日晚归,不放心了,这晚郭伯言回府,管事低声道:“国公爷,太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郭伯言猜到是什么事,但又不得不去。

“跟安安娘置气了?”太夫人一看儿子那张臭脸,就猜到了七八分。

郭伯言没有否认,只道:“我们的事不用您操心,儿子心里有数。”

太夫人不爱听了,放下茶碗道:“你们俩的脾气我都清楚,安安娘必然没错,不然她早着急了。她没错,问题肯定出在你这儿,伯言啊,你都快四十了,怎么还跟毛头小子似的胡来?人家肚子里怀着你的种,你冷落她这么久,不心疼大人,也不为小的想想?万一有个好歹……”

郭伯言嗤道:“她好吃好睡,能出什么事?总之这次您别插手,也不用找她,我自有分寸。”

太夫人没辙,摆摆手撵人。

郭伯言大步回了临云堂,没在前院看到人,他沉着脸跨进堂屋,澡也不洗了,只叫丫鬟备水洗脚。今晚杏雨守夜,不慌不忙地端了铜盆进来,恭恭敬敬摆在郭伯言面前,然后蹲下去,伺候郭伯言脱靴。

郭伯言闭着眼睛,薄唇紧抿。

杏雨偷偷瞥了一眼,心跳越来越快,看看自己胸口,回想曾经国公爷对她的宠爱,杏雨目光渐渐坚定起来,帮男人往上卷裤腿时,右手小拇指无意般碰到男人坚硬结实的小腿,从脚踝一直刮擦到腿肚儿。

如一只蚂蚁爬了上来,带起一波异样的痒。

郭伯言慢慢睁开眼睛,视线下移,看到杏雨绯红的侧脸,看到她白皙的脖子,脖子下领口松松,露出一片雪白肌肤。郭伯言幽幽地盯着,脑海却浮现出另一道身影,她羞怯地躺在床上,不用碰,光是看着就让他热血沸腾。

可现在,他连看都看不到,摸也摸不着!该勾他的人不来,不该的却胆大包天!

怒火上涌,郭伯言连人带盆一起踹了出去!

第36章 036

浣月居, 林氏和衣躺在床上, 纱帐尚未放下, 她也只是闭着眼睛休息。秋月进来了两次,一次说国公爷归府了,去了畅心院, 一次说国公爷回临云堂了。林氏平静的心荡起一圈涟漪,太夫人叫郭伯言过去,娘俩是不是提到她了?要不,明早去与太夫人解释一下?

隐隐不安,就在林氏估摸着秋月要进来第三次, 告诉她前院吹灯了时, 外面突然传来一声暴喝:“来人!”

是郭伯言的声音!

如雷声炸在耳边, 林氏心头猛跳,扶着肚子坐了起来,外间秋月立即跑进来照顾她, 采薇则悄悄去前院打听, 走到一半碰到郭伯言的长随魏进,只叫她去请夫人, 然后就折回去了。采薇不敢耽搁, 匆匆回来禀报, 林氏闻言,由秋月扶着手臂,小步快行。

绕到前院,廊檐下灯笼高挂, 清晰地照出了院中情形,两个小厮正押着杏雨往外走,杏雨衣襟、裙摆湿了一大片,脸色惨白,扭头朝堂屋里面哭求:“国公爷,奴婢再也不敢了,求您看在奴婢伺候您这么多年的份上,饶了奴婢吧!”

里面没有回应。

杏雨还想求饶,魏进见夫人来了,朝两个小厮使个眼色,小厮便捂住杏雨嘴,提着没有任何抵抗之力的杏雨离去。魏进站在堂屋正门前,转身弯腰,恭敬地朝林氏解释:“杏雨以下犯上,妄图勾引国公爷,国公爷大怒,叫小的捆了杏雨明早卖了,小的办事不力惊动了夫人,还请夫人恕罪。”

国公爷没叫他这么说,但魏进太了解自家主子了,真的只想处置杏雨,何必吼那么一嗓子?摆明是要夫人听见,要让夫人知道他的心。魏进便自作主张去通风报信,将夫人引了过来,然后由衷希望夫人快点哄好国公爷,否则继续这么冷下去,遭罪的是他们这些底下伺候的啊。

林氏怔怔地看着魏进,犹未反应过来。

杏雨受罚,是因为试图爬郭伯言的床?

她扭头,那两个小厮退的太快,已经不见了踪影,院中安静地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林氏眼前却晃动着杏雨狼狈的样子,衣衫湿透,勒出了女子玲珑的身段,满脸是泪,绝望害怕反倒更惹人怜惜。

能在主子身边伺候的丫鬟,模样绝不会差,放到寻常百姓家也是远近出挑的美人,可郭伯言,一个按理说正需要女人纾解他压抑了两个多月的欲望的国公爷,竟然没有顺势收了大丫鬟,反而重重地惩罚了她。

是杏雨不够美吗?还是杏雨的主动坏了规矩?

各种念头闪过,林氏忽的记起那晚,也是她提议给他安排通房,郭伯言才动怒的,难道说,郭伯言不想要通房?可他明明那么迫切了,不要丫鬟,莫非就想由她伺候?忆起新婚头一个月里郭伯言对她的频繁索取,林氏忽然头疼。

郭伯言这算不算挑食?在吃腻她前,给他端旁的菜他就发脾气?

女儿小时候犯过这种毛病,三四岁的年纪,她要吃桂花糖,桂花糖没了林氏换成别的,女儿就不吃,哭哭啼啼地耍赖皮,长大点才懂事了,不会因为吃食哭闹。再对比郭伯言这几天的表现,林氏好笑地摇摇头,示意两个丫鬟在外面候着,她一人进了堂屋。

郭伯言在次间临窗的榻上坐着,听窗外魏进喊夫人,他黑眸便盯着门帘,可当女人清浅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反而收回视线,冷冷地看着北面墙壁上悬挂的字画。

林氏挑帘进来,室内灯光昏黄,男人板着脸,着实吓人。若是第一次见,林氏绝不敢出半点声,可两人做了三个来月的夫妻,她肚子里又有他的孩子,林氏便有了一点底气,一直走到郭伯言三步外才停下,小声道:“国公爷为何如此生气?”

郭伯言冷笑,侧目看她:“丫鬟爬床,我不该生气?你这个当家夫人倒大度,莫非姓宋的被人爬床,你也这么问?”

他又提前夫,但此时林氏明白男人的心思了,并没有那晚的酸涩触动,转身靠着榻沿,垂下眼帘,平心静气地道:“宋家是小户人家,院子里一共四个年纪合适的丫鬟,还都是我带去的,没人敢乱规矩……”

“你的意思是,她爬床,是我管教不严?”郭伯言声音更冷了,呼吸粗重。

林氏摇摇头,继续说自己的:“我没给他安排通房,是因为他,他清心寡欲,并不太贪那个。国公爷不一样,我怀着孩子伺候不了您,又不忍您辛苦,所以才问您要不要通房。”

郭伯言盯着她恬静的侧脸,半晌没说话。

她这样美,姓宋的怎么可能清心寡欲?要么在外面偷吃了,要么就是身体不行,不然怎么生完女儿便再没让她怀上?她不给安排通房,也绝非姓宋的不需要,而是她舍不得把心尖儿上的男人推给别人。他不在她心里,故而她才贤惠大度。

“若他贪那个,你又如何?”呼吸平静下去,郭伯言沉声问。

林氏试着想象,苦笑道:“我要顾及孩子,他想也不行,他不开口要通房,必是能忍,他若要了,我挑个心甘情愿的丫鬟给他就是。”

她神色落寞,为姓宋的伤怀,郭伯言不喜,扭头道:“我可有跟你讨丫鬟?”

林氏摇头:“没,但国公爷身份尊贵,我……”

郭伯言再次打断她:“既然叫我国公爷,便别擅自替我做主,我若想要,自会解决。”

林氏站直身子,屈膝朝他行礼:“您放心,我以后不会再提。”

郭伯言盯着她柔顺的脸,胸口却依然有东西堵在那儿,出不来下不去。

但男人很快找到了让自己舒服一点的办法:“里面都是水,还没收拾,今晚去你那儿。”

林氏点点头。

郭伯言率先走了,脚步飞快,没等林氏,待林氏回到自己的房间,就见郭伯言已经躺好了,背对她睡在床里头。林氏怀有身孕,天黑便困了,这会儿示意丫鬟们吹灯,她脱了外衫躺在外侧,想想今晚的事,安心地睡了。

没睡多久,男人突然转了过来,搂着她亲。林氏默默承受,只用一只手挡住肚子,挡着挡着两人的呼吸都重了,林氏心慌意乱,郭伯言突然停了下来,埋在她耳边道:“他能忍的,本国公也能忍,安心给我生儿育女,少胡思乱想。”

林氏细细地嗯了声。

郭伯言让她翻过去睡,林氏以为今晚到此结束了,松了口气,然而刚转身,郭伯言就再次搂住了她,身后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他单手抱着她,没有别的动作,灼热的呼吸却一下比一下重地吹在她耳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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