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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生香(96)+番外

居然留他喝王妃侄女的喜酒?

宋二爷喜出望外,发自肺腑地感慨道:“国公爷为人宽厚,真是大善人啊!”

郭伯言自谦地笑。

钱管事咳了咳,有些为难地道:“国公爷,四姑娘那边,皇上还等着消息,您看……”

郭伯言恍然大悟,无奈地对宋二爷道:“事关嘉宁与王爷的婚事,还要劳烦贤弟随我进宫一趟,叫皇上知道咱们两家已握手言和,再无恩怨。”

宋二爷满脸堆笑:“应该的,应该的。”

郭伯言便让人抬着宋二爷,带他进宫去面圣了,宣德帝哪有心思理会这种琐事,敷衍一番就将两人都撵走了,虽然他答应了儿子,但郭伯言害皇家丢了颜面,宣德帝这会儿看他很不顺眼。但气归气,宣德帝还是递了大太监王恩一个眼色。

王恩遂追着郭伯言走出大殿,笑着道:“国公爷且安心,四姑娘的婚事照旧。”

郭伯言的心终于落了地。

回到国公府,让下人抬宋二爷去客院,郭伯言洗洗手换身衣服,先去后院报喜。

林氏心花怒放,急着去告知女儿,被郭伯言一把搂住,调戏般抬起她下巴,哑声道:“本国公为你费了那么多唇舌,你要如何谢我?”

林氏受不了他这副不正经的样子,红着脸道:“我先去见安安,你,你放开我。”

郭伯言不放,想先要她一次。今日胡氏在大殿上说林氏曾经哭着要与姓宋的短命鬼一块儿死,他一直都记着,有些耿耿于怀,而且,郭伯言隐隐从宋阔身上看到了那短命鬼的影子,心中越发不快。

妒火变成了欲火,郭伯言一手扣着林氏的纤腰,一手就去撩她裙子。

林氏挣扎,就在夫妻俩呼吸越来越重林氏快要顺从他时,外面秋月突然通禀道:“国公爷,王爷,王爷刚刚派人来传话,请您过去一趟。”

郭伯言微怔,寿王搬到王府有几年了,这还是第一次找他。

林氏趁机从他怀里逃出来,一边背对他整理半褪的衣衫一边轻喘着道:“准是为了安安的事,皇上不怪罪咱们,肯定有王爷的功劳,你代我们娘俩好好谢谢王爷。”

郭伯言奇道:“为何有他的功劳?”

林氏转身,见他衣袍还乱着,她便走过去,帮男人抚平身上的褶皱,顺便说了寿王在国公府门前说的那四个字。郭伯言这才明白,原来寿王对女儿竟如此上心。收拾好了,郭伯言又搂住娇妻亲了一口,跨出内室时,已变成了威严稳重的国公爷。

“父亲要出门?”郭骁得知父亲回府了,立即过来打探消息,见父亲往外走,他诧异问道。

郭伯言朝东边扬扬下巴:“王爷宣我。”

郭骁神色微变。

郭伯言误以为儿子在担心妹妹的婚事,笑道:“放心吧,皇上说了,婚事照旧。”

郭骁听了,下意识地笑了笑,心却瞬间跌落谷底。

郭伯言急着去隔壁见寿王,没留意儿子的异样。跨出国公府,往左一转就是寿王府,早有小太监在门前候着了,行个礼,为他引路。郭伯言大步而行,目不斜视,走了一段路,最后停在了寿王的书房前。

至此,领路小太监功成身退,福公公面无表情地请他入内。

郭伯言目光在福公公脸上转了一圈,隐约猜到,这次寿王见他,多半不是好事。

“微臣拜见王爷。”进了书房,郭伯言不卑不亢地朝站在书桌前的那道修长身影行礼。

赵恒手持画笔,侧头看了郭伯言一眼,淡漠道:“起。”

郭伯言站直了,主动道:“今日之事,全怪微臣当年思虑不周,连累王爷,还望王爷恕罪。”

“小事,无碍。”赵恒继续作画。

福公公拾起桌面上的两封密信,恭敬地送到郭伯言面前,垂眸道:“王爷要说的话,都在这两封信中,国公爷看了便知。”

主仆俩打哑谜,郭伯言压下心头疑惑,接过信纸,先展开第一封,就见上面写着:有人以十文、烧鸡,怂恿石头推两位姑娘落水。

郭伯言心头一惊,两位姑娘落水,莫非是指侄女女儿?石头是那个船夫儿子?事发之后,郭伯言曾经怀疑是鲁镇动了什么手脚,但长子说船夫之子年幼,乃无意撞到的,郭伯言相信长子的判断,并未多想。现在看来,果然还是鲁家的手段吗?

郭伯言再展开第二封:谭香玉进宫之前,世子曾携礼至谭家。

郭伯言看着这两行字,再联想上一封,脑海里忽地一片空白。

两件事,受委屈的都是女儿,鲁家或许搀和了落水之事,但两件事都搅合进来的,只有……

他的长子,郭骁。

第95章 095

书房一片沉寂, 郭伯言低头看信,福公公审视地盯着他,只有临窗的书桌前,寿王爷的画笔接触宣纸, 发出的细微声响。男人一袭茶白长袍, 云淡风轻, 如幽居深山老林的方外之人,但那袖口、衣摆处用金线绣着的蟒纹,却又透露出与生俱来的尊贵, 不容轻看。

郭伯言的目光自那金蟒上扫过,重新折起信,恭声朝寿王行礼, 沉声道:“微臣定会彻查这两件事, 给王爷一个交代。”

赵恒只垂眸作画,淡黄的宣纸上,一幅松石盆景渐渐成形。

福公公替主子解释道:“国公爷,您的家事王爷无心过问,但既然皇上将四姑娘赐婚给王爷,那四姑娘身上发生任何事便都是王爷的事。小事不必细究, 去年九月,四姑娘在安国寺落水,外面不少流言蜚语,选秀期间,四姑娘脸上突然长了疹子, 致使有人造谣诋毁四姑娘容貌有损,这全是大事,王爷自然要查一查吧?”

郭伯言默认。

福公公继续道:“这一查,就查出了这两封信。王爷觉得,咱们王府能查到的,国公爷肯定也心知肚明,并早已解决干净除了后患,故王爷没有问责国公爷,只派刘喜到四姑娘身边伺候,图的只是以防万一。可万万没想到,距离王爷大婚只剩一个来月,四姑娘又遇到了这么一桩麻烦,那宋家登闻鼓一敲,天下尽知,坏的可不仅仅是国公爷与四姑娘的名声,您说是不是?”

太监声音偏细,什么话说出来都显得平平静静宛若闲聊,但郭伯言却当即朝寿王跪了下去,肃容道:“微臣无能,累王爷名望受损,请王爷降罪。”

“下不为例。”赵恒淡淡道。

“微臣不敢。”郭伯言低头保证道。

赵恒嗯了声。

福公公弯腰扶郭伯言起来,笑道:“国公爷掌管殿前司,每日早出晚归,对家中之事难免顾及不到,只是大婚将近,王爷不想再出任何差错。就说那宋家夫妻,此次进京分明是为了讹财,但他们去年开春出狱,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要在王爷大婚前进京给王爷添堵,其中必有内情。现在人在国公府,王爷不便亲自审问,还望国公爷彻查,也免得四姑娘受更多非议。”

“王爷放心,三日之内,微臣必给王爷一个答复。”郭伯言再次保证。

赵恒颔首。

福公公送郭伯言出门。

郭伯言一路回了国公府,但他并没有马上进去,而是负手站在影壁后,对着影壁上的松鹤图沉思。从去年到今年,女儿身上一共出了三件事,每一件都影响了名声,前面两件都有长子的踪影,这第三桩,儿子有没有插手?

如果真是儿子所为,他图的什么?第一件,女儿侄女都成了百姓谈资,虽然无关紧要,但也有些难听的话。第二件,女儿容貌被毁,能被赐婚完全是意料之外,而外甥女谭香玉虽然没有落下证据,但她用卑鄙手段陷害表妹的名声已经人人皆知,再难嫁个好人家,当时他只觉得是外甥女嫉妒女儿,现在想想,谭家母女哪来的那么大的胆子,敢得罪自家?

宋阔夫妻进京,对他的仕途不会有影响,真有幕后之人,安排这种手段,绝不是冲着他来的。假如寿王不喜女儿,皇上不满女儿,那最终结果,只会是女儿的王妃之位告吹,两次婚事不成,女儿便与谭香玉一样,婚事艰难……

郭伯言皱眉,幕后之人,针对的是女儿?不图财不图命,只要女儿身败名裂?

女儿身败名裂了,对长子有什么好处?

还在介意他这个父亲娶了继室?这样的话,长子应是对妻子一家三口都有不满,但妻子占了谭氏的位子,茂哥儿可能影响儿子的世子之位,长子对这娘俩出手他都能理解,唯独女儿,出嫁郭家也只是出份嫁妆,长子总不至于小气到那种地步吧?

怕女儿嫁的太好,夫家成为茂哥儿的助力?可鲁镇只是个勇夫,做不成高官,长子不可能不懂。

回想长子对茂哥儿的细心照顾,郭伯言不信长子还在恨继母一家。

也就是说,长子针对的只有女儿。

女儿娇憨可爱乖巧懂事,哪里又招惹到长子了,还嫌恶到使出这等手段?

郭伯言想不通。

原地站了一盏茶的功夫,郭伯言绕过影壁,到了临云堂前院,看见长子坐在厅堂中,腿上坐着四岁的茂哥儿。同父异母的兄弟,模样都随了他,一看就是亲哥俩。

“爹爹!”发现父亲回来了,茂哥儿扭头,高兴地笑。

郭骁则抱着弟弟站了起来,出门迎接,茂哥儿早早伸出两条小胳膊,要爹爹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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