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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地(50)

作者: 除徒/途刍 阅读记录

过两天队里也送来一批军大衣来,学生们人手一个,天天披着不离身了。

卓哲这些日子里都在大棚里忙活,大棚里有点儿温和气儿,用不着穿军大衣,出来再披上。

又过了两天,卓哲问刘义成说:“我们是不是该烧炕了啊?”

“成啊。”

“主屋烧着炕,厢房起灶做饭,是不是有点浪费?”

“没事儿,柴火够。”

“我说要不我俩搬厢房睡去吧,不也有床,就是床小点儿。”

“也行。”

刘义成去给东厢房安上了铁皮的烟囱,屋里边打扫打扫,被褥就都给搬过来了。

卓哲盘着腿坐床上,看炉灶里噼里啪啦的火花,看得出神。

晚上他睡里头,刘义成睡他外面,两人靠得更紧,拿一床被子裹着。

其实只要靠着刘义成就是暖的,被窝里也都是暖的。

还没入冬就下了场大雪,卓哲长这么大头回见着这么大的雪,恨不得把房子都埋里边,屋顶都压塌。

刘义成在院儿里铲雪,卓哲就拿他铲出来的雪堆雪人,不会儿手就冻得通红。刘义成拿了套皮手套给他穿上,看着他的红鼻头红脸蛋红眼圈,低下头来亲了亲他的凉鼻尖儿。

卓哲“嘿嘿”傻笑着跑开,雪人堆着堆着没了动静,刘义成回过头来一看,见他整个人趴到雪里,一动不动。

刘义成赶忙扔下铁锹跑过去,将人拎起来,才见他憋着一口气,冲他笑。刘义成给他扔回雪里,他就在雪里滚来滚去。

不会儿又捏了雪球扔他,刘义成不理他,任他一个个小雪球砸在身上。

后来卓哲也不扔他了,从后边一冲,将他整个人也扑倒在雪里。

他们在雪里扭打在一起,来回滚滚抱抱,滚得累了,就一个叠一个躺在雪里。

两只小山雀飞过来,在他们身上站住,对着叽叽喳喳叫。

小山雀住在窗台上的盒子里,窗台上老撒些小米,也总引得麻雀来偷吃。

两只白色的小山雀见着灰溜溜的麻雀来就掐,有时又跟着人家飞走,出去玩儿了半天才俩人一同回来。

转眼临近春节,春节也不许回家,卓哲每每下山,就能见着几个女学生凑在一起说小话,有的时候就是在一起哭。卓哲找了包者清问了才知道,是因为回不了家而伤心。

卓哲有些不解,说:“回家了有什么意思,天天还得走亲串巷,跟这儿我们一起过节多好啊。”

“就你觉得好,就你自己天天小日子过得挺美!”

徐小美听见了说他。

“这什么鬼地方,荒郊野岭深山老林,冬天冷得要死,夏天还下冰雹,要啥没啥,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你看我们手上都生了冻疮了,天天疼死了。你细品嫩肉的怎么不长?”

“你捂着点儿呗!”

“捂着还怎么干活儿啊,我那么多鹅得喂呢。”

不过等到了春节前几天,徐小美还是跟着张罗着,跟着村民剪窗花,剪完了挨家各户地贴。也跟着卓哲到他们山上贴了,跟他家蹭了半天,蹭着吃完俩煮鸡蛋和一个煮玉米棒子才走。

年夜饭还是班长他们家做,她这大半年的手艺也终于有些长进,带着几个人做了一大桌子的饭,还包了好几屉饺子,韭菜鸭蛋馅儿的,鸭蛋是徐小美贡献的,她还贡献了只公鹅出来,给大家煮了汤。

一人也分不上一块肉,就吃个热闹。吃完饭又一起唱歌,唱到大半夜,黑着天,又各自回各自的人家。

回家之后卓哲一天用掉张粮票,把厢房的木板床都弄得吱吱呀呀,不那么稳当了。

刘义成近来是真感到有些腿软,卓哲像是掌握了些门道,一次比一次会弄,一次比一次弄得久。

可到了晚上,就算卓哲不提,他也还想弄,也不是非要做到哪一步,就是想把他抱在怀里,搂搂亲亲,再说些气他的话来,引得他来咬他,咬他嘴,咬他耳朵,咬他喉结。

年后那几天各家都没什么事情,徐小美常来他们这里。

刘义成似是挺欢迎她来,每次她来都拿了鸡蛋给她煮,或是拿出去年存的粮,要么是红薯要么是玉米。他们俩跟院子里说话,刘义成就在院子里干活儿,听着。

徐小美指着墙角的一排雪人说:“你看看你这堆雪人堆的,一个个歪瓜裂枣,没一个人模人样。”

卓哲指着其中一个问她:“这个呢?这个也丑吗?”

“丑死啦!”

“这个叫徐美琳。”

“你!你怎么还叫大名!我不许你叫他徐美琳!”

“这个是我姐,这个是我爸,这个是我妈。”

“哈哈哈,咱爸是有点那个意思,皱个眉头挤个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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