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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桂令(56)

作者: 阮郎不归 阅读记录

他目光炙热,却说起不相干的话:“那把枪呢?”

燕燕愣了一愣,露出迷茫的神色,道:“什么枪?我不知道。”

谈璓见她不肯交出来,也不勉强,道:“那东西容易走火,你小心别伤着自己。”

燕燕不作声,他的眼睛已经走火,她要被他烧着了。

谈璓解开她衣领上的扣子,果然红到了底,摩挲着那一片细腻的肌肤,呼吸渐沉。

燕燕闭上眼睛,感觉他的吐息拂在面上,简直要灼伤她。他的手指划过锁骨,带着试探,爱惜,她心知他要做那春宫画上的事了,却不知该顺从还是反抗。她也想尝尝情事的滋味,又怕他得了她的身子便有所怠慢。

思来想去,伸手推他一下,小声道:“如星,我……今日身子不便。”

谈璓僵住,燕燕睁开眼,局促地看了看他,嗫嚅道:“我刚才没想起来,不是……”

不是什么,她说不下去。

谈璓看她片刻,笑了笑,替她合拢衣襟,道:“那你早点休息罢,我回去了。”

燕燕坐起身,低头扣上扣子,歉然地看他一眼,道:“山西巡抚杜友良出了名的惧内,他小舅子死在苏州,必然要向你讨个说法,你怎么办?”

谈璓道:“我自有对策,你不用担心。”

燕燕好奇道:“什么对策?”

谈璓道:“回头你便知道了。”站起身理了理衣衫,喝了口茶,才冷静些,道:“别再自己做这么危险的事,那一枪若是打中你,如何是好?”

燕燕奇道:“你怎么知道我差点被打中了?”

谈璓道:“墙板上有弹痕,看高度,想必是擦过了你的袖摆,那颗珠子才会掉出来。”

燕燕叹道:“大人真乃神人也。”

嘴上恭维,恐怕根本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谈璓无可奈何,径自离去。

燕燕回到卧房,残酒未撤,便又吃了两杯。秋窗秋雨,耿耿夜灯,与先前却是两般滋味。

次日晨起梳妆,闻得桂子飘香,原是院中的几株金桂开了。燕燕折了一枝,立在廊下逗鹦哥,下人说景玉来了。

“带他过来罢。”

景玉走进院子,那鹦哥瞅见他,便梗着脖子学着下人的腔调,叫道:“祝大少爷早!”

景玉笑了笑,道:“薛伯母早,我有件事想请教您。”

燕燕道:“什么事?”

景玉道:“我们去别处说罢。”

燕燕见他不想叫人听见,便和他走到书房,想起昨晚在这里的事,不禁脸上一红,见景玉关上门,看过来,旋即又恢复如常。

“什么事神神秘秘的?”

“花魁大会那晚,和我抬价的那个人,还有他的两个同伴,前天夜里都被人杀了,你知道么?”

燕燕露出意外的神色,道:“我只听说死了三个人,原来是他们?”

景玉不作声,只看着她。

燕燕坐在椅上,端起一盏热茶,吹了吹,感叹道:“可见这种外地人,最不能露富,容易招来杀身之祸啊!”

景玉抿了抿嘴,道:“燕燕,是不是你叫人做的?”

燕燕手一抖,茶水差点泼出来,瞪大眼睛看着他,道:“你胡说什么呢?一大早,疯言疯语的。”

景玉与她对视片刻,低头从袖中拿出一沓银票,放在桌上,道:“我知道你不想牵连彩云,所以才叫我包下她,这钱还给你,我不会告诉别人。”说罢,告辞而去。

燕燕发了会愣,拿起那一沓银票,笑叹了一声。

第三十九章 多愁多病

汤净等人的命案,没过几日便以水匪杀人这一论断结了案。

这三人他乡而来,花魁大会上出风头,和祝家斗富,人尽皆知,引起水匪的注意本没什么奇怪的。就连杜友良听了这个消息,也不疑有他。他夫人汤氏见弟弟死了,哭天抢地,一定要那些水匪偿命。

杜友良便让自己的两名亲信,路师爷和方千户带了一队人马来苏州兴师问罪,这一路山高水远,少不得走上一个多月,暂且不提。

却说燕燕自从那晚以那女子最常用的借口拒绝了谈璓,心里便有些惴惴不安,唯恐他嫌她一个寡妇还如此拿乔。虽然谈璓看起来并没有不高兴,但他这种书生,嘴上说的未必是心里想的,有时不高兴了还笑若春风,叫人捉摸不透,方是为官之道。

观察了些时日,发现他依旧给她写信,却不怎么约她见面了。一个月来只见了三次面,其中还有一次是为公务。

燕燕想他终究还是恼了,又拉不下脸为这事去说好话,兀自闷闷不乐。

入秋天气渐凉,雨水不断,这日在码头看货受了风吹,回来打了两个喷嚏,有些鼻塞,也没在意,看账本直至夜深,次日起来便浑身乏力,懒得动弹。大夫来把了脉,说是小伤寒,开了两剂药,叮嘱她要静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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