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探夏洛克同人）自处(1)

《（神探夏洛克同人）自处》作者：Jane47【完结】

简介：

夏洛克煮好了今天的第三壶茶，约翰才达到221B。

正文

现在：二零一六年十一月二十四日

夏洛克煮好了今天的第三壶茶，约翰才达到221B。

开门的声音让夏洛克停下了来回的踱步，他抓紧最后一丁点儿时间去审视茶几上依次摆好的茶具、牛奶杯、方糖罐和一碟曲奇。它们看起来严谨有序，像是整齐划一的小士兵排列线阵，连杯把的朝向都被严格设计过，好来方便左利手。直到那盘曲奇突然扰乱了他的心绪，让夏洛克绷紧了肩膀。它是他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房东太太的温柔手笔，味道绝不差强人意，夏洛克知道约翰会对这个感激涕零，但是隔夜的气息还是毁了一切，它们通通抵不上昨夜刚刚出炉时的模样。像是缺失了零件的拼图，夏洛克咬牙无视了丢弃的念头。他希望约翰会来接管这一切，他相信只要给约翰一个机会，约翰总是会爱它们的。如果它们被爱着，就会让夏洛克感觉好一些，这样他就可以忘记它们来获得彻底的解脱。

听着约翰在楼下絮絮叨叨的动静，他紧盯着楼梯口，等待着那一点儿金色的头毛出现在视野里的一刹。也许全怪这寂然无声的时刻，让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像是浮游在阳光下的尘埃那般清晰可见，夏洛克能看见每一条不动声色的轨迹划出怎样的结局，它们更清晰更直白地击中夏洛克，这让躁动，让他在约翰出现之前将一桌准备统统扫进了垃圾桶里，连带着牛奶、方糖、等待冲泡的茶壶和茶杯，甚至那柄银色的雕纹茶匙也未能免灾。哪怕他准备了再久，这些东西仍然都不够好，不够恰合时宜，当它们要暴露在约翰的面前时，通通都是羞耻的样子，尖声叫嚷，嘶声力竭，口口声声都是宁死不为瓦全。直到此时此刻，它们碎在了垃圾桶里，带着死去的微笑，愚蠢地呢喃着太好了，死而无憾。

但是，怎么会没有遗憾呢？在一个伦敦十二月份清冷的周末早晨，怀着可笑的念头无比懦弱地死去，只因为害怕一个相见无果的结局，连最后的宣判也不愿等待。

三个月前：二零一六年八月二十五日

9:00a.m.

约翰克制着自己别表现得太过怒不可遏，他在敲门之前作了很久的深呼吸，结果却越想越生气。扣响221B门环的动静都像是要来杀人放火而不是慰问病人，哈德森太太对此颇有微词。但此时约翰无心去安慰他的前房东，他一边敷衍地接受哈德森太太吻在他的额头上，一边回给了这位老妇人一个亲吻，像是两个国家元首彼此厌烦地装作和气一团。

等约翰气势汹汹地踏进221B时，一个躺在长沙发里裹着毯子安静睡觉的夏洛克却反击得他戾气全无，他温暖地蜷在一起，脚也没有贪凉地露在外面，堆在胸前柔软的一叠是夏洛克那个精彩绝伦的脑袋最好的休憩场所。下意识地，约翰忍不住走近了两步，他很高兴他没有真的打扰到夏洛克，他看起来仍然睡得很安慰，连那一头打着卷儿的头发都在惬意地舒展，身体随着呼吸在微微地起伏，脸上印出的褶子，他很享受他的睡梦。这下，约翰真的，真的，再也拿不出任何一丝一毫的训斥和责骂了。他将外套挂在门后，轻车熟路地走向厨房，打算给两个人做一壶茶。

厨房里是夏洛克发动过一场战争后的残余，水槽里没洗的盘子，死于发霉的培养皿，滴上不同试剂的袜子，写满龙飞凤舞草稿的演算纸张飞得到处都是，一条约翰甚至得低头才能避开的悬挂在过道上的三米长的蛇的尸骸。但是，别无选择，他把戒指从指头上旋下，放在茶几上，准备踏上战场，女王保佑，一切都是为了他的那杯茶。

这些活计无非琐碎，他弯腰去找放在壁橱里的清洁工具，刷子，橡胶手套，清洁剂和消毒液。他打算先刷出一个干净的水槽，再在里面清洗其他东西。约翰左手反抓着刷子像是握着一把他用不惯的枪，刷子的塑胶杆部让约翰并不好使力，只能笨拙地抵着水盆的边缘去擦拭，而玻璃器皿就要更小心些，用力过大就会毁掉它们。他还要同样克制着别弄出太大的声响，以免搅扰到夏洛克的睡眠，尽管他拥有睡觉的时候几乎雷打不动。

但这些同样也是让约翰喜欢的那一部分，褐黄的水垢被擦去，洁白的瓷壁露了出来，培养皿变回原本整洁透亮的样子。这些不太动脑子的部分隔开了他和他手上正在进行的事情，外界的干扰在悄然地隐退，但眼前的事物却更纤毫毕现，他专注却可以远离，平静自若自动降临。这也是他很久以前在夏洛克烦躁难安时，建议他去找点事情做的原因。尽管约翰身处在221B最糟糕最地狱的部分，但他就是，奇怪地，无法言喻地在221B仿若灾难现场般的厨房里得到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