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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天纲(135)+番外

东洋人频频有小动作,刺探虚实,浑水摸鱼,来而不往非礼也,这边也没少派特工过去,两边心知肚明,心照不宣。

对这个国家,特管局上下普遍的共识是,民众之中不乏良善无争之辈,但这些普通民众起不了什么作用,因为整个日本政坛都被右翼把控,政客勾结财团,而日本的神官和阴阳师,背后又不乏财团的影子,三者息息相关,早已无法切割开来。

所以,冬至对于阴阳术这玩意,有种异乎寻常的敏感。

但有一点很奇怪,这式神跟他以前见过的,都不太一样。

藤川师徒之前召唤出来的式神被摧毁后,会直接消失,是因为他们已经把式神炼化到了与身体融合的地步。

一般式神在失去效力之后,通常会化作一张白纸的模样,说是白纸,其实并不是真正的白纸,而是阴阳术里特制的一种材料,也是日本阴阳师的不传之秘。

他手里这个式神,仔细一看,白纸上缠绕着数之不尽的灰色“丝线”,层层叠叠,没有实质,手摸上去也没有触感。

像是附着了某种灵气或邪物在上面。

这好像不在他所知的式神范畴了。

冬至觉得,要么是他对式神的认知还不够,要么就是,这东西可能不仅是阴阳术。

难道与魔物有关?

可人魔已经被彻底消灭了,绝无复活的可能,藤川葵师徒更不可能。

难道是人魔的喽啰,不甘主子被打败,想要卷土重来?

冬至发现自己越想越没边际了,赶紧把脱缰野马似的思路扯回来。

最令人疑惑的是,鹭城一间小小的旅舍里,竟然会出现式神,难道这里还藏着一个阴阳师?

如果他刚才没有在场,及时把这玩意抓住,估计现在就要出人命了,从这一点来看,无论如何都无法解释为“无心”或“失手”吧。

冬至又想起昨晚他跟贺嘉看见的那个差点就坠楼的男人。

一桩可以解释为巧合,两桩就是阴谋了。

他拿起手机,本想找严诺的电话,转念一想,拨了木朵的号码。

严诺这人性子太急了,等会儿说没两句又要挂电话,说了等于白说,跟木朵沟通还好一点。

果不其然,木朵不像严诺那么难找,电话响了两声就接起来,听他说到在旅舍里发现式神,对方很惊讶,问怎么回事。

冬至简单解释一下,又问她:“最近鹭城出过与式神有关的案子么?”

木朵道:“没有,办事处成立不到十年,我在这里待了五年了,没有遇到过,倒是听说申城那边,跟阴阳师斗过法,要不要帮你问一下,他们有没有发生过同类案件?”

冬至道:“先不用,不过这件事背后可能会牵出其它,我担心对方另有图谋。你那边要是不忙的话,能不能过来一起看看?也许能发现一些我疏忽的细节。”

木朵犹豫了一下,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似乎是换了个清静地方跟他讲话。

“其实我们这边也碰到棘手的事情了。”

严诺的口风就跟他的姓氏一样,一丁点内容都不透露,冬至光知道他们仨最近都在忙,也不知道都在忙啥,有时候还觉得他们是故意避开自己,听木朵一说才知道,他们是在忙上次的那桩灭门分尸案。

灭门凶杀案已经很残忍,还要再加个分尸,只能说明凶手丧心病狂,极其残忍,这种案子无论在哪个国家,都是会被高度重视的,但把特管局办事处也牵扯进去,说明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案子了。

死者一共有五人,一家四口,外加一个保姆。

男主人叫黄文栋,是个建筑商人,妻子是全职主妇,两人育有一儿一女,家境殷实,衣食无忧。

先是黄文栋的朋友发现他失踪,联系无果,然后黄家的亲戚也报了警,查了监控发现他们进了家门就没再出来过,警方破门而入,发现五个人都倒在血泊里,而且除了黄文栋之外,其他人,连同那一双儿女,全都被残忍分尸,四肢和脑袋都被割下来,小儿子临死前的表情惊恐万分,很可能还是在有意识的情况下被割脑袋的,黄文栋自己胸口和肚子都被刀剖开了,脏器肠子流出来。

那种血腥的场面,据说当时连经验丰富的老刑警也有点受不住。

这样一桩大案,警方当即就行动起来,犯罪嫌疑人在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指纹足迹,但这还不是最奇怪的。

黄家住在高档小区,一梯两户,从小区大门到电梯里,再到家家户户门外,全都有严密的监控,然而警方调了当时的监控来看,压根就没发现任何人进出他们家,窗户等地方更没有外人入侵的痕迹。

也就是说,这一切,很可能是黄家的人自己干的。

但没有人能想象,黄文栋会把自己的妻儿连同保姆都杀了分尸,然后还往自己身上捅刀子,把自己的肠子掏出来,这根本不是正常人能做出来的事情,而据调查所知,黄文栋精神正常,夫妻俩关系一向也不错。

案件进展至此,处处弥漫着古怪,警方不得不请来特管局的人,让他们一起参与调查。

现在最新的进展是,警方查到黄文栋在外面很可能包养了一个情妇,而他带回来给妻儿吃的点心里,也有安眠药的残余,情妇可能逃亡在外,还未抓住,严诺他们则在黄文栋的遗体上发现了某种术法的痕迹。

听到这里,冬至不由问:“什么术法?”

木朵道:“我们觉得可能是降头术,因为黄文栋的护照和航班记录显示,他一个月前去过东南亚,不过还不确定,正在排查其它可能性呢。”

既然他们有正事要忙,冬至也不好意思再拉人家过来帮忙,就道:“那你们忙你们的吧,有什么需要就叫我,这边我先自己解决。”

木朵温声道:“好,你自己小心点,有什么麻烦就通知我。”

又说了几句,两人结束通话。

冬至看着手中的灰色纸片,慢慢皱起眉头。

昨晚那个中年男人差点坠楼,和刚才心脏病发的妇女,如果跟式神扯上联系,都还说得通,但电视和水龙头莫名其妙开关又是怎么回事?式神还带吓唬人的?

他忽然发现这间旅舍里迷雾重重。

如果自己不来,这些怪事可能发生也就发生了,不管是失足坠楼,还是心脏病发抢救无效去世,看上去都很寻常,让人很难跟玄异联系到一块去。

冬至考虑过要不要让贺嘉把旅舍客人和员工都召集起来,一个个过目问清楚,但那样一来,就打草惊蛇了。

想了想,他起身往外走,去找前台的小姐姐聊天。

旅舍生意不错,前台的漂亮小姑娘一直在接订房电话,订单已经排到一个月以后,冬至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聊天的机会。

他先是关心了一下刚才那位心脏病发的客人,然后假装不经意问起旅舍里发生的那些怪事。

也不知是贺嘉事先交代过不必隐瞒,还是被冬至的颜值所折服,小姑娘挺热情健谈,一口气就跟他说了不少,不过都跟贺嘉说的大同小异,无非是清洁工经常会发现东西不翼而飞,又在另外一个地方出现,厨房有时也会发现食物减少,放在阳台上的花莫名其妙就出现在大堂里云云,说来说去都是恶作剧级别,但她也提到,最近可能是流行感冒,生病的客人越来越多,他们不得不在客房服务里备上夏桑菊等常用药,提醒客人服用。

冬至就问:“像刚才那样心脏病发的客人多不多?”

对方表示没有,他们这里虽然怪事不断,但都是小事,不至于让人吓得住不下去。

冬至就说他晚上可能要在旅舍里到处走走看看,让她跟监控室的人说一声,免得把自己当成要干坏事的了。

小姑娘笑道:“您尽管到处走吧,老板已经交代过了,除了有客人在住的房间之外,其余地方您没什么不能去的。”

冬至笑道:“那我想去二楼的尾房看看,你应该有钥匙吧?”

对方一愣,迟疑道:“有是有……”

冬至:“昨天你们老板带我进去过了,她应该没有说那间房是例外吧,我进去走一圈就出来,不会破坏什么的。”

小姑娘迟迟疑疑,不敢做决定,冬至索性拨通了贺嘉的电话,询问她的意见。

贺嘉虽然喜欢看冬至的漫画连载,又有个神神叨叨的姨奶奶,但她本人对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情并不是很感冒,闻言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有了老板的首肯,小姑娘自然不再犹豫,拿了钥匙就陪他上楼。

“这间房,我们每周会让阿姨进来打扫一次,换些供品,其余时间都没人进来过。”小姑娘介绍道。

冬至:“那你们有没有听到过什么动静,从里面传出来?又或者住在隔壁的房客,有没有反映过什么事情?”

小姑娘摇摇头:“那倒没有。”

房间打开,一股尘封的味道扑面而来,这里差不多已经一周没有打扫了,明天又到了打扫的时间。

冬至把钥匙拿来,让小姑娘不用等他,看着人走远,他才进房间,顺手把门关上,然后啪的一下,一张符贴在门上!

他快步走向窗户,啪的一下,又是一张。

门窗都堵住,冬至环顾房间一眼,习惯性调出手机里的指南针,对准其中一个方位,又贴了一张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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