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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你爹(213)+番外

目光不由落向被他死死守在身后的司劫,只见司劫已是面目清明深邃,沉稳坐在椅中,显然也不再伪装为失智的模样。

想起教众痛骂无归的话,厉执不禁皱眉,难不成是司劫教了无归使用紫微剑法才得以抗住方才那番激战?

不可置信地想着,厉执与司劫四目相对,瞬时从对方眼底得到肯定,对他与无归二人的突然配合仍感匪夷所思之余,也大概想通了当前情形。

想来晏惊河本欲对司劫下手,奈何自己离开前特意交待了无归要好生照顾他,以无归的性子,无论是否出于本意,定然会拼死相护。

司劫若仍旧装作失智,按无归的身手,估计这时连命都没了。

“既然回来了,就管好你这条难得还算忠心的狗。”

厉执方一上前将分明挺到极限的人扶起,不假思索地为他输送内力吊住他的气息,便听背后又响起沧鸷而阴沉的声音。

只见晏惊河由人推着微微向前,又继续开口道:“不过也好,我本来念在你同他相识一场,不想逼你取他性命,但事已至此,现在正好由你亲手来做。”

“……”厉执没有回答,只低头将无归小心靠在司劫身旁,看他见到自己连话都未能再说一句,眨眼已昏迷不醒的模样,心知他这是硬扛着等到了自己出现,再也撑不下去了。

难免心有动容地与司劫的视线短暂交汇,厉执面色如常地转身道:“说好的一月期限,你这是打算毁约?”

晏惊河突然不打算得到心法,无疑让厉执想到左贤王的话,便一边开口,一边不动声色地朝周围巡视。

他已经基本能记住九极教这些残余弟子及其家人的样貌,所以并不算费力的就找出了两名绝对不属于此地的生面孔。

尤其更让厉执意外的是,那两名生面孔身边,站着的是他与司劫昨日还在猜测其下落的人。

是迟恪。

他竟然回来了。

迟恪自是感受到厉执的注视,并未开口,而是朝厉执极轻地一笑,像是饱含了势在必得的不屑。

而那两名生面孔虽然穿着与南隗人无异,但看身形来说,未免过于结实高大,必然就是与迟恪一道从北州而来,受右贤王亦或大都尉的命令,同晏惊河商议接下来行动的人。

所以是由于他们的到来,晏惊河才改变了计划。

——晏大侠已经说了,不需要再问他的心法,且眼下五派知道我们藏身在此,马上就要找过来,我们先砍了这五派之首的头,灭去他们的势气!

无数疑问间,脑中再次响起他刚才回来时听到的话语,厉执却明白五派绝对不是现今才知道晏惊河藏匿于此,起码肖青山应一早就知道,可他怎么偏偏赶在眼下打着除魔的幌子过来?

这其中定有其他原因,也与北州右贤王一派的到来有关。

那么假如那小左贤王说的全部都能吻合,厉狗蛋便的确已不再是他们的筹码。

可惜就在厉执认真思索着他们硬拼出一条血路的可能性有几分之时,他蓦地又诧异看向四周,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情。

晏琇和尉迟慎哪去了?

“本就是由我定下的规则,你没有其他选择,谈何毁约?”却见晏惊河此时开口,“我不过是打算换一个条件。”

“只要你动手杀了他,我那外孙……就立刻送还给你。”

“外孙?”

却头一次从晏惊河口中听到对厉狗蛋如此亲近的称呼,厉执猝然抬头,来不及再做他想,心间已犹如一刹那被利刃撕搅,看向晏惊河的眼底顷刻涌出翻涌的怒意,胸口淤积的怨恨再也克制不住地爆发出来。

“你竟有脸叫他外孙?”

厉执双目通红地看着他,看他到了此刻仍旧平静的面容,那一瞬间脑内浮现厉狗蛋独自蜷缩在风沙无所依靠的虚影,紧接着又好像闪过太多糅杂纠缠的不堪过往,厉白儿,晏琇,司劫,厉狗蛋……他二十几载的年岁中最重要的人,如今一个个遭受的非人苦难,全部与这个男人相关。

“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而无法控制喉间因怒极而显得软弱的颤意,厉执狠狠咬牙道,“他才七岁,又手脚残疾,自从一出生就吃尽了苦,你就算再怎么痛恨五派,恨不能叫我千刀万剐了他们,你也不该把他送到北州那群蛮夷的手里,让他这半年像条野狗一样受人肆意欺辱!”

“你怎么……怎么能狠下心这么对他?”

“你当真知道他是你的外孙?”

充斥血丝的双目间有氤氲抖落,僵硬地打湿眼睫,却好似没了知觉。

“还是你又想说,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替我娘报仇?”

“可是你扪心自问,”无视周围一些教众听到“北州”二字的茫然与惊诧,他们也看来并不知晓晏惊河与北州人的勾当,厉执只冷冷笑着继续道,“若不是你……我娘如何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