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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你爹(217)+番外

魏锋半张脸上沾着密集的血珠,僵立在厉执二人面前,双目瞪大,半晌才低头看去,视线以内率先出现的,是穿肩而过的半截剔透剑身。

血水顺着凹槽汩汩滴落,皎洁的寒玉仍不染丝毫。

是司劫的紫微七斩。

愕然看向此刻端坐于椅中的司劫,看着他一袖随风翻卷中摊开的掌心直对着魏锋肩后,显然那一剑由他所出,连曲锍也是一震。

“司掌门……”

司劫并不看他,但眸底映出的凛冽阴郁仿佛深埋于天墟脚下的冰雪,冷到人骨子里,任凭心底再是灼热,也顷刻冻为僵土。

就在空气刹那凝固之时,厉执却忙不迭地一笑:“我看你们这五派之首,怕是真成了个废人,使剑的准头都失了,自己人也打——”

然而他强行替司劫解释的话音未落,却见司劫再一掌祭出,势头罡劲的掌风瞬时又将紫微七斩悉数扯出,血雾遮不住魏锋凄厉的惨叫,而并未结束,这一次,昱昱的剑光却是擦过魏锋的双膝。

魏锋扑通跪在地上,顾不得狼狈,捂着满身血污再难忍受地哀嚎。

“……”周围不可开交的厮杀顿时停滞,投至司劫的视线皆是诧异,应也夹杂着从未有过的惊惧。

唯有晏惊河向来枯黯的脸上闪过复杂的孤光,苍峻的面孔竟微微失神,像是不信眼前这一幕,又像曾无数次想象的憧憬。

只不过他想象中的那个人,注定再也没了机会。

“司掌门!”回过神的曲锍无疑目光凝重,“这,这是为什么——”

然而他也还未说完,司劫面色森冷,骤起的紫微七斩裹挟着霜怒,一剑又向他斩去。

亏得厉执眼疾手快地加以阻拦,曲锍正持剑的手臂才仅被轻微划出血道,不然怕是下场也要像魏锋一般惨烈。

倒着实不曾料到司劫对曲锍也可下此重手,厉执怔然挡在曲锍跟前,看着司劫周身萦绕的狠鸷,一时也忘了如何开口。

便在此杳杳静默里,笃定而森凛的声音终是响起。

“他是我心中至宝,却宁愿内腔残损不治,将九元归期凝露珍藏至今送于你。你虽被蒙在鼓里,又受奸人挑拨,但你确是最无资格指责他铁石心肠。”

“你若始终认人不清,持剑只为指向真正护你之人,便不如再废去这身蛮功,好过你知道真相,再追悔莫及。”

“……”随着司劫几句话落,曲锍蓦然怔愣原地,似是思绪几番转动,才有些艰难地开口道,“司掌门……这些话究竟是何意?我那日喝下的……怎会是九元归期凝露?那,那我师父……”

可惜就在此刻,不待曲锍再追问下去,已无声冷视许久的肖青山突然间开了口。

声音洪亮,字字凶煞。

“各位无需再耗费时间!这魔头的血,就是彼岸香的解药!我等不如先喝了他的血,否则他像半年前发起疯来,所有人都会命丧在此!”

“什么!肖老坊主此话当真?”

“他的血真能解毒?”

“肖老坊主从宿莽谷死里逃生,定不会有假!”

“那还愣着做什么!”

“不错!先喝他的血!”

就在这彼岸香的秘密被突如其来的揭开,众人惊愕之下哪里再管什么事实真相,哪怕厉执并未有丝毫施以彼岸香的意图,但对彼岸香的恐惧早就远远胜过一切,不论是否真的需要,所有人都必须立刻得到那一块免死金牌。

“保护教主!”

便当所有人蜂拥而上,什么以多欺少的江湖禁忌通通抛之脑后,九极教众人虽然也是第一次听说此事,但总算在震惊中很快会意到情势的严峻,纷纷朝厉执围拢,以抵挡这豁然失控的局面。

而与方才的厮杀截然不同,当切实涉及自身生死,无数利刃飞剑越过重重阻碍涌向厉执,漫天剑光中只映出一张张极度扭曲的嘴脸,犹如汹涌的厉鬼。

若非司劫以紫微七斩隔开自缝隙中飞驰的一剑,厉执饶是身手再迅速,也很难尽数避开已然完全失去遮掩的欲望。

曲锍倒是自从司劫那一番话过后便陷入沉思,眼下反而未与其他人一般疯狂争抢,只在茫然之下,下意识地阻隔那一众不管不顾的进袭。

然而当破风的飞刃到底擦过厉执早已满是血污的侧脸,他咬牙喘息着,蓦地回头。

“我回来时遇到另一方势力的北州王室,臭小子现今安全,且你师妹应是很快会到,你再坚持一会,就随她们先回去天墟!”

他匆匆对司劫交待,意欲制止司劫再为了维护他而与五派彻底决裂,却不想话音还未落下,冰凉许久的臂间倏地一紧。

眼前陡然倒转,整个身子已被牢牢护在司劫怀中,只见他竟是强撑着旋身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