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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你爹(24)+番外

故意使了两声动静,厉执大步往门前走过去。

那李二柱并不经常看到厉执,此刻也还没从失去双亲的恍惚中出来,倒是反应不大,直勾勾地抬了一下头,便再没动作。

厉狗蛋却立刻起身,腿应是蹲麻了,踉跄几下,眼见厉执脸色不善地越过他直接进屋,急忙跟过去。

厉执一屁股坐在炕上,顺势盘着一条腿,抱起胳膊不语。

厉狗蛋仰头看他气鼓鼓的模样,自是知晓他不高兴,背起小手,也不说话,与他一起沉默相对着,只有背后搅紧的指尖泄露出内心的忐忑。

等了许久,厉执忍不住斜眼瞪他,到底率先开了口。

张嘴却是:“臭小子,你有糖葫芦,都不先给我吃了?”

“……”原本灰溜溜的眸子闪动,厉狗蛋惊讶眨眼,显然没料到厉执气的是这个。

“过来给我看看还剩几个。”便听厉执又道。

厉狗蛋背在身后的小手下意识般伸出来,一直紧攥的糖葫芦棍上,哪里还有一颗糖葫芦。

“你——”

厉执刚要骂他,厉狗蛋扭头跑到灶台前,从上头拿过纸包,打开之后,里面是一口未动的另一串。

“道长给我和爹都买了。”他迅速说着,颤颤巍巍递给厉执。

“……”厉执有些噎住,“哦。”

接过来,厉执憋闷地一口咬下来一个,眼见厉狗蛋视线又往门外飘,想了想,下地走出去。

“李二柱,”厉执拿脚尖戳了蹲在门口的人一下,“你前晚哪去了?”

他双亲惨死在床榻的时候,确实没看见他在屋内。

只见李二柱意识似乎依然不太清楚,厉执问他好一会儿,他才蜷缩着讷讷开口:“有鬼……”

厉执皱眉,正心说你看到的鬼不是我吗,这时见李二柱应是想起什么可怕的画面,整个人蜷得更紧,本来要比厉狗蛋壮了两圈的身子缩成一团,脑袋陷进腿弯,便露出脖颈一条红色细绳。

厉执眼尖地看到细绳上悬挂之物的一角,心下一动,一把扯出来。

果然,上头挂的是两个不足半尺长,雕刻较为囫囵的小木头人。

李二柱抬起头,眼底的茫然无不透漏着这并不是他的东西,他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挂在了他的脖子上,但厉执此刻已然顾不上去注意他。

因为他慢慢摩挲着掌心那木人的熟悉形态,心底已经确定,杀死李二柱爹娘的,应的确与九极教有关。

“厉前辈,可是认得这东西?”

蓦地,身后响起的声音让厉执脊背发冷,转过身,乍一映入眼底的,仍是对方腰间的紫皮葫芦。

又是那神酒的曲锍。

厉执几乎瞬时反应过来,曲锍是故意任由李二柱带着小木头人到处跑,他一路跟着李二柱,只想看谁对那东西感兴趣。

很明显,他也在这两日将村内每户人家打听清楚,才能直接喊出厉执的姓氏。

“没见过,”厉执不带丝毫犹豫地开口,好奇般将小木头人往曲锍眼前晃了晃,“用来辟邪的?”

“不是。”曲锍看了厉执片刻,没有从厉执脸上看出任何破绽,神色认真地摇摇头。

“这是李家夫妇被害当晚,凶手留在这孩子身上的东西,”想不到他若有所思地,又继续给厉执解释起来,“我听总坛的师父们提过,九极教内的弟子死后,都要将尸体焚烧,烧尽一生杀孽,然后把这替代肉身的木人与骨灰一同埋起来,做为灵魂最终的依托,以求干干净净转世。”

“……”厉执神态自若听他说完,眨巴几下眼,挑眉啧啧两声,“难怪是魔教,死了屁事还这么多。”

依旧不太习惯厉执的粗言粗语,曲锍尴尬地咳两声,想了想,又严肃道:“现在这本该不见天日的东西,却被挖出来,并且杀了两人,便正好留下两个,厉前辈武功卓绝,想来见识颇多,可有什么独到的见解?”

厉执一愣:“你们五派办事,问我一个身上有嫌疑又偷鸡摸狗的想法?”

曲锍以为他还记恨他先前的事,急忙补充:“呃,昨日我误会前辈,多有冒犯,幸亏司掌门及时说清缘由,还请前辈多多见谅。”

厉执哑然瞪他,这么一看,发现这愣头愣脑的小天乾竟有一点点意思。

于是稍作思忖,厉执摸着下巴斜睨他:“我猜……”

“你其实想见司掌门,听他的指点。”

“……”曲锍朗目微动,未成想真被说中了心思。

只见他刚毅正直的脸上出现些许羞赧,抬手无意识挠挠头:“原本这等小事的确不该劳驾司掌门,是我实在对司掌门敬仰已久,想着既是有幸在此地巧遇,便,便……”

没能说下去的话被厉执一阵笑声打断,他早就看出来,眼前的小天乾不是一般信任司劫,心觉好笑,乐得眼睛都眯起来,忽然往前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