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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你爹(244)+番外

也正因有了他们,被打得措手不及的北州兵分辨不出究竟谁真谁假,厉执反而不怎么耗费力气地与司劫冲出重围,在恍若渐小的雨势中追风逐电般飞驰。

“阿眠!”

不出一刻功夫,隔着零星碎雨,总算看到黑冗冗的前方有众多人影晃动,厉执松一口气地眼见村民们似乎还未毒发,飞快踏过最后百步距离,最先冲人群中那道摇摇欲坠的纤瘦身影而去。

却当他急匆匆覆上阿眠的肩,不带一丝犹豫地划破本就满是血痕的一臂,还未送到她的唇边,阿眠已回身一把抓住他。

“我们原来都中了毒……”她目光急切看着厉执,“幸好有个大叔,他留了这个给我们,带着一只山魈把那坏家伙引开了……”

厉执一愣,本要开口问她难道大家已经毒发过,却低头便看到,她手上紧攥的竹筒。

那是他离开南隗营地前特地替楚钺盛满了水的竹筒,他偷偷滴了血进去,以为他看不见。因为无论他如何劝说,他都固执地不肯喝下他的血。

168.好爱

“我见那人还是个瞎子……”

“他们离开得有一会儿了,也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撑得住。”

“是啊,多亏了他给我们那解毒的水……”

“你……你们要不要去看看……”

众多死里逃生的村民们显然惊魂未定,脸上皆带着后怕,直到看见前来接应的南隗官兵才算踏实下来,七嘴八舌地唏嘘不已间,也不敢与厉执挨得太近,只与他保持着距离小心议论。

“他们往哪去了?”厉执几乎抑不住的颤栗视线自阿眠手中竹筒收回,哑声问道。

阿眠便抬手朝西边雾蒙蒙的竹林一指:“那!”

厉执转头与司劫对视一眼,却还不等动身,忽然听到队伍里又响起急迫的哭腔。

“求军爷快救救我家孩子!他,他刚刚一直不肯喝那水……”

寻着声音望去,原是其中一个村民正抱着她几岁的小孩痛哭哀求,那孩子此刻双目紧闭,嘴唇乌紫,明显毒发已久。

其实不难猜到,她定是先前毒发时不敢轻信楚钺,所以并未让孩子喝水,结果等发现自己果真好转后竹筒里的水早已经分得一干二净了,不得不转而求南隗官兵。

而众人还未回过神,厉执已眨眼凑过去,吓得那村民扑通跪在地上,还以为哪里惹怒了他。

厉执却哪有心思在意她,干脆伸过方才一见到阿眠就割破的手臂,粗鲁蹭了那孩子满嘴血水,也并未解释,便与司劫二人一前一后追进阿眠所指的林中。

顺着竹间崭新的打斗痕迹一路搜寻,任由萧瑟翻飞的布料擦过细薄如刀的竹叶,沙沙响动着抖落满身水珠,冰凉诡谲,密集地刺入胸口,只盼楚钺不要再出什么事。

果真并未过去多久,耳畔风声倏地扽紧,不待见到人影,寒光遽然闯入眸底,自飞快避闪的侧颊一闪即逝,蹭落几许发丝。

正欲追向那枚飞针破空袭来的方位,然而飞针并非为了偷袭,而是刻意扭转视线,厉执下意识躲避那一瞥,正好看见重叠竹影间,堪堪悬吊于百步之外的一道灰茫身影。

“鬼二叔……”

果然,正当厉执被这突如其来的揪心情景所牵引,再稍一往前,数道纠结相缠的丝刃已如遮天盖地的网扑面而来。

“小心!”

耳边传来短促的低呼,与此同时腰际被紧紧覆住,强止住他快如疾风的势头,力道之大,带着他猛地向后翻滚在地。

待厉执再抬头细看去,借着自乌云后隐约现出的皎月,仿若被这场连绵细雨洗得一尘不染,才蓦地发现,那可瞬时缝人骨头的凶丝竟如蛛网般遍布在与楚钺相距这百步之内,咄咄地迸出阴晦的杀机,若非司劫及时出手,他方才救人心切,险些就要被这自幼最熟悉不过的玩意绞为碎尸。

心有余悸地翻身在司劫跟前,厉执飞快拉过他仔细查探,确定他并未被那丝刃割伤才总算迅速起身。

怎么都看不清楚钺的情况如何,额间悉数是急切的青筋,厉执强行压下心底愈发强烈的不详预感,不敢再有任何大意地凝神细想,心知迟恪是故意要以楚钺来拖住他们的脚步,想来他已意识到北州人再靠不住,眼下又自身难保,所以为能逃命,他根本成了条不顾一切的疯狗。

而若放在以往,他哪里是楚钺的对手,如今楚钺双眼看不见,才被他羞辱至此。

“先等等……”

却也只能咬牙拦住欲继续追去的司劫,他的紫微七斩不在手上,又伤重未愈,厉执实在怕他也着了迟恪的道,不敢让他一人贸然前进。

“等我放下楚二叔……”

低低说着,眼见司劫似是答应他一般应声停在原地,厉执再不耽搁,集中精力那朝密密麻麻的丝刃看去,率先找到最外用来固定的几枚飞针,连番疾影飞掠,指间快速将其弹去,便干净利落地将外层丝刃拆下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