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我是你爹(27)+番外

“没钱。”厉执不等他说完干脆道。

“啊?”曲锍愣了一下,随即看厉执快要杵进他眼眶子的五根手指,终是会意,将钱袋一把扯下来,双手递在厉执掌心,“够,够吗?”

厉执颠了两颠,咧嘴乐了,正想夸他几句挺上道,眼前倏地流风回雪,下一刻司劫拉着他退回屋内,竟是将门合上了。

“……”

厉执看不到门外曲锍什么表情,心中不由替他唏嘘,却不待开口,只听头顶传来司劫一声像是忠告,也像解释的低语。

“别再离他太近,他禁不起你引诱。”

啊?

厉执不敢置信地抬眼,以为自己听错了,停顿片刻,重复道:“引诱?”

司劫便认真看着他,眼见厉执一脸茫然,明显没懂他的意思,目光变得更加深邃,补充道:“你又称赞他可爱,更无人能抵得住。”

“你我既是夫妻,以后这些话,只能对我说。”

“……”

厉执呆若木鸡,一刹那草木焦干的心底有如遭遇雷劈之势,震天响声过后,迟钝许久的脑筋一转,算是终于明白过来,他屁股到底因何挨了那一下。

他眼下只恨曲锍没有看到他心心仰慕的司掌门,关起门来是一副怎样惊世骇俗的幼稚面孔。

“但是,是我考虑不周。”

却听司劫话锋又一转,他低下头,视线投向厉执先前飞驰之下丢了一只鞋的赤脚,此刻仍光溜溜踩在地上,上面布着细小划痕,而厉执无知无觉,显然忘记了。

眸底闪动,司劫沉默着将厉执按坐在桌前。

厉执不解地又看他,直到他蹲下来,自一旁水盆里拿出布条拧干,骨节分明的手指不带丝毫犹豫地握起他沾着泥土的脚底,开始打湿了细细擦拭。

厉执不太自在地动了动,隐隐觉得他们之间似乎不该是这般,这陌生的细痒感觉实在有些超出了他能理解的范畴,还不如他要操他时来得简单,挣了几下,却立刻感觉到司劫掌心的力道,不容他抗拒,又渗出暖融融的温度,叫他心跳声重得好像在耳边传来,只好强作镇定,一边由着他继续动作,一边四处游移目光。

“臭小子,你咋又坐着睡!”

这一嗓门给迷迷糊糊的厉狗蛋喊醒,司劫倒也正好松开了他。

只见司劫起身,竟先他一步朝厉狗蛋走过去。

厉狗蛋果然由于没有盖被子,睡得打了个寒噤,司劫站在他跟前垂眸,看看他敷了草药的膝盖,稍微俯身。

他应是想要抱起他,以免他自己乱动碰到伤口,谁知司劫才一靠近,厉狗蛋双手已下意识撑在他身前,仰起脸,眉头紧皱。

明显不肯再接受他。

“……”

司劫罕见的一时僵在原地,神情哑然,既不敢强硬拉他,又不晓得该如何继续下去,甚至嘴角动了动,更不知该说什么。

偏偏厉狗蛋与他一模一样,只管生气,毫无动静。

一大一小,像是被点住了穴道。

“哈哈哈哈……”

厉执到底没忍住,肆意大笑几声,抖着脚大咧咧道:“司掌门,你吃瘪的样子,也可爱的。”

19.是非

直至最后,厉狗蛋都没有允许司劫靠近他,小小的嘴巴紧抿,态度十分坚决。于是绝世无双的司掌门似是生平第一次遇到让他如此束手无策之人,不发一言地率先退步了。

他直起身,面上风轻云淡,看不出任何情绪,走出门外的举止一如既往挺直清绝,但厉执转头看到凉风自外头猛然灌入那一瞬间,虽是短暂,司劫眼底一闪即逝的迷茫却仍没能逃开他的视线,又很快隐没在发梢间的绵密雨点中,翻飞的云袍寒霜萧萧,融进阴霾雾霭,颇带几分默寞。

厉执这时才意识到被他一直忽略的问题——他苟且偷生这七年间,司劫怕是并不知晓厉狗蛋的存在,如今他找上门也不过短短几日,身为五派之首,又总是将智珠在握无所不能的一面展露在外,天塌下来也所向披靡,都快叫厉执忘记,他其实,算得上是“初为人父”。

他或许曾在那些繁复的典籍中窥得如何与孩童相处的皮毛,自认可以应付自如,可他到底与厉狗蛋七年未见,无论是他还是厉狗蛋,都不可能如寻常父子一般。他究竟该如何待厉狗蛋,没有人会教他。厉执甚至猜想,他初见到厉狗蛋时,内心是否也会有些慌张的。

尤其得到小孩的信任有时很容易,一旦破裂,再想重新建立,便难了。

踽踽七年,这些道理厉执多少还是懂的,但是,他并不打算插手。

“你又不睡了?”

厉执正将李二柱也拎去炕上,毕竟拿钱办事,动作都轻了许多,而转过头,发现早已躺下的厉狗蛋两眼瞪得澄亮,竟像是没那么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