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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你爹(8)+番外

如今突然冒出一个身为天乾的爹,厉狗蛋第一反应,可不就是坐实了他只是捡了他解闷?

心内像是聚集了一团火球,给厉执烧得耳边全是噼里啪啦的噪响,七窍生烟间他仿佛又看到他野狗般挺着个大肚子在山林里东躲西藏,每日累不敢睡,腰酸腿疼坐立不安,最后独自一人几乎咬碎牙齿,半条命都快搭进去才生下那么一小团,这种痛与刚刚厉狗蛋的话混杂在一起,几乎要让他丧失所有理智。

“到底是哪个王八犊子跟你说的!”一脚将边上的木盆踢飞,厉执决定死不承认,甚至连自己都骂。

“我看你是又皮紧了!”

而心虚之下,他这么吼着又冲上去,给厉狗蛋摁趴在那,扬起手——

没等揍下去,就被抓住了。

感受到熟悉的强鸷气息自身后将他完全笼罩,厉执正愁有气没地儿使,反手就是一掌,这可不再是他揍厉狗蛋的力道,呼啸的掌风刮翻了桌椅,叮叮当当散落一地。

可惜,他这回并没有先前走运,司劫被他冤枉那一下子的红痕还清晰印在侧脸,厉执转头看到的时候心里“咯噔”一声,果然,下一刻,他就被“新仇旧账”一起算的司劫掀翻在地。

脑子稍微清醒,与厉狗蛋的争吵太走心,竟让他忘了赶紧跑路,这下又完球了。

确实,眼下的司劫周身散发寒戾,再次袖袍翻涌,将正欲起身的厉执卷落到另一处,摔得他屁股差点成四瓣。

厉执扶腰不甘心地瞪着司劫,心知他必是在教训他那时血口喷人,又对厉狗蛋暴力相向,不由涌上几分酸楚。

与司劫比起来,他果真是个恶人,不配做厉狗蛋的爹。

眼看司劫满面寒霜地抽出紫微七斩,一步步朝自己逼近,厉执破天荒有些泄劲,一动不动僵着,都忘了躲避对方落剑。

便在这时,显然才从惊讶中回神的厉狗蛋忽然跳下地,不顾双脚不稳,竟是踉踉跄跄冲到厉执跟前,背对着他大张开双臂,将他护在身后。

“别欺负我爹。”仰脸对上凌厉而至的剑锋,厉狗蛋微喘着,怒目道。

“……”

厉执就突然间觉得自己要大难临头。

因为他盯着眼前不及他腰的小小背影,心里清楚,他再也做不到了无牵挂了。

他一把抱住那道背影,思绪兜转间已做好全力以赴的准备,却才一抬头,看到司劫已然慢条斯理将剑收回,满身寒戾乍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知是眼花还是什么,他那么斜睨着他们,嘴角轻抿,竟是……笑了!?

5.情敌

厉执紧紧抱着厉狗蛋,有种他从没体会过的失而复得感,满心充斥着意外的满足。他也是这时才恍然明白,厉狗蛋那时不肯与他说实话,多半是因为,他确是不想他知道司劫待他的好,他怕他理所当然地将他送给司劫。

这臭小子,与他担心的其实一样。

而厉执在贪婪感受心间这股缺失已久的温度之余,满脑子也是司劫那稍纵即逝的笃定一笑,竟没来由觉得,今晚他与厉狗蛋之间的一切,似乎都在司劫的意料之中。

他故意的?

一直住在这边陲之地,厉执自是看出每当南隗百姓有什么躁动,便总要有将领带兵征讨北州,一通怒战后,不论是否能完全平息北州对南隗边境的屡次进犯,但民心却是能得以稳固,这其中道理他还是懂的。

可是——司劫怎么可能会替他想到这些?

厉执又连忙否定,也懒得再想,抱着厉狗蛋的双臂紧了又紧,起身与司劫拉开一段距离,直截了当道:“姓司的,这臭小子我不会给你了,你趁早死心,识相点儿就别拦我,不然——”

“你身为五派之首跟我这下三滥的魔教头子搅合在一起,传出去看看,我们谁更没脸见人?”厉执功夫不如司劫已是定局,只能拿这些正派最在意的名声来威胁。

“传出去也好,”不料,将他那点心思尽收眼底的司劫没有半分犹豫开口,“我先前以为你不愿暴露地坤一事,才没有四处宣扬我们的关系,你若是不在意,我求之不得。”

什么玩意儿?

厉执感觉自己被反将了一军,气得不知道怎么反击,而不等他想好,又听司劫突然问:“你既住在这里多年,为什么一定要离开?”

这话问的厉执顿时发出一声冷笑。

“不跑?你们一个个冷不丁冒出来,我难不成要等着被抓住千刀万剐?你们这些正派赶尽杀绝起来,可不比我九极教逊色!”

司劫静静听厉执说完,忽地向前几步,厉执下意识后退,不知踢到什么东西,传来骨碌碌的动静。

他正想低头去看,却听司劫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在这,你不用再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