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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你爹(82)+番外

“这个……”对方却明显神色有些闪躲,像是不知道该不该多嘴,最终低头拱手,“道长还是亲自去问司掌门吧。”

说完,那弟子像是见鬼了一样后退着飞快撤出房间。

厉执愕然看他这异常小心的态度,俨然明白过来,他的枯花发作之后,必定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心中迫不及待见到司劫问个清楚,厉执踩着仍因失血过多而虚脱的双脚下地,往前冲了几步,不过又停下来,回头看了看桌上饭菜和汤药。

想到司劫与他生气还要特意让那弟子送过来,他可不能让他更加生气。厉执难得按捺住疑惑坐下来,飞速夹了几口,然后咕咚咕咚一口气将药喝光。

喝完一抹嘴,努力活动了酸软的四肢,感受着体内久违的充盈内力,溜了出去。

外头已是暮色将至,整片金楼的地界被夕阳染得更加璀璨,厉执无心在意,而是身形如鬼魅般四处穿梭。

“想不到司掌门发起怒来,当真可怕的。”

果然,他一路回到与魏锋切磋的夕照台附近,便看见有三三两两的金楼弟子正抱了一些被损毁的金银装饰顺着长廊边走边小声感叹。

他急忙敛起气息隐藏在他们身后,心想猜的没错,若是发生什么,必会有人私下议论。

便听另一弟子接着道:“我以前去天墟送信,倒有幸见过一次司掌门与北州蛮夷高手对峙的情形,那时便知道,司掌门平日虽然看起来风清月白,但面对敌人时杀伐决断,绝不手软。”

“只是……晌午那气势的确吓人,我还以为咱们整个金楼都活不成了。”

“也对,要不是楼主及时拿出解药,将霁月道长救了回来,这事还不知要如何收场。”

“想必在司掌门心里,霁月道长极为重要了。”

“这是一定的,否则哪里会毁了夕照台。”

“毁了也好,可以偷闲几日不用晨练,哈哈哈。”

“想得美,楼主的脸色你也不是没看见,偏赶上那位又不知出了什么事,这两日可有的受了……”

几人越说距离厉执已经越远,而厉执却没再跟上,只从横梁上飞身落下,怔愣站在空旷的长廊间,任由横穿的西风猛地灌入,吹向心底最柔软的一角。

司劫……竟是毁了夕照台。

他似乎终于明白过来,司劫究竟在因何而生气。

他早已知晓司劫待他的好,但也从未想过,他死了,司劫会是怎样的心情。更是忘了,连他都一向不屑的输赢,司劫又哪里会放在心上。

尤其,他低头摸了摸仍旧沉甸甸的袖袋,他本打算带给厉狗蛋的荷叶鸡还在里头,而他差一点,就送不到了,他明明答应过厉狗蛋,不会离开他。

像是此刻才终于感到些许后怕,他若是真的只为了拼一口气而丢了性命,即便可以成为他人眼中与司劫相配之人,可真正在意他的,却要为了他的死而承受无法想象的痛苦。

思及此,厉执既迫切又有几分紧张,怀着忽然无比清晰的心意在偌大的金楼中飞驰,只想要马上见到司劫。

并非承认错误,也不是要得到原谅,而是他一定要告诉他,他为什么会不顾自身性命,也要护住他天墟所谓的门面。

——你记住,你是个恶人,想杀谁就杀谁,想快活便快活,最好,永远不识情爱……

他心想,厉白儿曾经告诫他的话,他总算全都懂了,可惜他在懂得的一刹那尝到了甜头,再也控制不住。

“道长小心!”

却在厉执终是自溯光阁前看到司劫的身影,只觉耳边刮来劲风,厉执下意识回手反击,直将那意图奇袭自己的人震向一旁,猛然撞上身后巨树,狼狈摔在地面。

不等金楼弟子围上,厉执先一步到达对方身前,一脚踏上去:“你什么人——”

未曾想,脚下之人咬牙抬头,却在目光与兜帽下厉执的脸相撞的一瞬间,那人看着厉执,竟是震惊不已,而厉执也同样蓦地愣住。

“快抓住这魔教余孽,别再让他跑了!”

伴随周围涌上的弟子以及喊声,厉执尽管不敢相信,却不得不承认,面前的人正是三途四鬼之一。

不是老大沈悍,而是老幺——靳离。

因为年纪只比厉执大不了几岁,他在教内都不客气地叫他名字的谐音,小锦鲤。

与靳离对视间,厉执又心下发紧地盯着他脸上不知为何多出来那一道与沈悍相似的长疤,突然明白过来,众人将他误认作沈悍的原因。

所以说,原来那杀了数名神酒与金楼弟子并留下木人的凶手……是靳离?

眼见一拥而上的众人,厉执从诧异中回过神,脸色一变,便忍不住要上前阻拦,却只觉腰际忽紧,下一刻熟悉的气息紧靠在他身后,强行将他钳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