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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鸟偷走当老婆这件事(181)+番外

“撑不住。”

阿晕自言自语说。

大地龟裂,各处裂缝上,赤红的流体像是间歇喷泉一样涌出,此地完全不见白日里还能看到的城郭,若废墟没有叫岩浆覆盖,那就已让海水淹没。

是的,辽州东边正是北海,海水已经侵入到这里,岩浆与冷水交汇的边缘烟雾缭绕,蒸腾而起的水蒸气和幽魂般飘荡的硫磺黑气,交织,将稷下学宫山门下,化为一片死地。

仅仅是一天,海面就上升了这么多。

野风中,灰白的肮脏雪花飘落,浇不灭遍布大地的火焰。

北大封的失控,同时影响到了遥远的东大封,西大封。

金发赤瞳的少年冯虚御风,立于半空。

他长发和衣角在风雪中猎猎作响,拍打的五彩双翼送出柔和春风,落雪经过他,就化为了纷沓落英,飘落在地,在岩浆中烧为灰烬,或者在重重叠叠有若群山的高浪中不知去向。

“你这边,人好像撤得差不多了。”

一道雷光闪过,化作银发飞扬的云中君。

“还没撤走的人,肯定活不下去。”阿晕冷静道,“事到如今,我也救不了。”

云中君没说话。

海面上升,受灾的不可能只有辽州。便是他不久前离开三岛十洲时,路上还看到东海渔民推着船,跋涉在曾经的陆地上,跋涉在现在的海水中,艰难前行。

这不容易,东大封的动荡,在沿岸掀起潮汐般的巨浪。再大的船在这样的巨浪下都只是一叶扁舟,更何况渔民们在浅滩上行进,用的都是只能坐六七个人的小船,甚至木排。

云中君有救起他看到的几个落水百姓。

云中君只能救起他看到的那几个落水百姓。

他叹气,又打量四周,问:“稷下学宫的人呢?”

“他们待在这里也没几个人能用,我让他们协助百姓们撤退了。”阿晕道。

年轻鹓雏白日在仅存的稷下学宫人手里一番观察,发现卓远成为学宫大师兄,竟然是有几分道理的。

虽然他那个权倾朝野大奸臣,好像有很大一部分是吹出来的假象,但论办事能力,那个男人在稷下学宫年轻一辈,已算一等一。

倒不是说文士里,除了卓迢渺就无人了。但之前的严重内斗,让稷下学宫里有才学的老一辈,纷纷回归家乡,或者随便找了个地方归野。

这批人里人,得志的就如各州挑选新龙扶持军阀的书院当家人,不得志的,而今比较有名的代表,墨派卢双。

这么大,又这么快的变动,他们操持自己地方上的事都来不及,哪里抽得出人手回稷下学宫。

“三岛十洲亦有不少人崩溃,即便是李氏的旁系……”云中君感慨,“有用还是无用,只有到这种时候才会水落石出。对了。”

银发男人从袖中掏出一幅玉简。

“平京的卢姑娘,请义士一位兄弟帮忙,说将这个捎给你。”

是《祖氏缀算经》。

“平京汇聚流民太多,又在泉野山边被牵连,地动中受灾严重,她走不开。但北大封无论如何都是文士的职责,为北大封出一份力责无旁贷。

“人小姑娘是这么说的,陛下,你用的上吗?”

“都说了不要叫我陛下。”阿晕立刻道。

这个称呼对刚下决心要消灭大荒上皇帝的小鸟儿来说,实在讥讽。

说完,他接过玉简。

一日多前,年轻鹓雏亲眼见到李朝霜将其从清华池捞出,交予东君,带给卢妙英。

现在,这幅玉简却出现在自己手上。

“用得上,她有心了。”阿晕道,又问,“还有,我要的东西呢?”

“喏,”云中君再从袖里乾坤中掏出一个大书箱,“从朝霜回到瀛洲开始,每任大夫留下的他的医案。即便是他假死沉睡的二十年,也没间断。”

他看鹓雏接过,抱着几分希望问:“你要这个,莫非有办法救他?”

金发赤瞳少年面上,是云中君从未见得的阴沉。

即便是此刻淄山上方的天空,也比鹓雏的脸色爽朗。

……看来并不行。

云中君眼神撇开。

阿晕将大书箱收入自己的袖里乾坤,手上已在向《祖氏缀算经》渡入灵力。

仿佛没有听到云中君的问题,他只道:“我会将地灾的彻底破封时刻,至少拖延一日。”

“是,”云中君拱手应诺,“我会告知大司命和剑主。”

金发赤瞳的少年点点头,双翼拍打,猛地一飞冲天。

逆风雪而飞,金光闪烁中,他变作头顶金冠,双翼五彩,翎羽长长的鹓雏。

神鸟鸿鹄的后裔,天庭之帝,东皇太一,春神——

高声吟唱着:

“抚长剑兮玉珥,璆锵鸣兮琳琅——”

他飞到九天之高处,忽然调转,收敛双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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