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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鸟偷走当老婆这件事(77)+番外

是的,无论见过这一幕几次,乘风太保都这么觉得。

披白斗篷的银甲神将,今日也受令前来送信。

他在剑阁前等了一会儿,得到允许后,就熟练地自己拐到太白峰上去。

第一次来剑阁时,乘风太保其实有很礼貌地等剑阁弟子引他上山。但多次来往于三岛十洲与蜀道剑阁后,他实在受不了剑客们慢吞吞的速度,干脆要求自己一人去见剑阁之主。

当时引路剑客的表情难以言说。

但乘风太保想着快点送信,根本没看到。

哎,剑阁的剑客,只有从索道上掉下去的时候,速度才会快一点吧?

银甲神将灵台动摇片刻,心底浮上一些有的没的思绪,但在影响神降前,他就重新排除了杂念。

乘风太保,已来到这次的收信人前。

“见过剑主,”他叉手行礼,“这是大司命这次的信。”

右眼下缘有一颗红痣的剑阁之主谢峥嵘,睁开眼,接过信,当着乘风太保的面,就这么拆开了信。

乘风太保并未回避,剑阁之主一直以来懒得动纸笔,给大司命的回信都是口信。

不过,前任大司命还在世时,他倒是有每月好好写信过来就是了。

乘风太保突然想起他师父提过的这件事。

“收不举子魂灵的邪神,和炼化尸兵不让尸体归土的邪神,是吗?”

看到一半,谢峥嵘问起。

“确是如此,”听谢峥嵘问起具体的事,早有准备的乘风太保回答道,“如今岛上几位九歌商议后,认为这两个邪神,一个针对东大封,一个针对北大封,十分明显。”

他话外的意思,是大司命认为还有邪神在针对剑阁看守的西大封,虽和剑阁有龃龉,但她依然来信,好提醒一句。

“按这般设计,确实还会有一个邪神,针对西大封。”

听出言外之意的谢峥嵘顿了顿,继续道:“但即便是我,也想不出,邪神要如何折断心剑。”

又或者说,要如何摧毁人的信念?

魂灵和尸体,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可以看见,可以触摸的东西。

魂灵的七情六欲,常人无法想象它,但巫祝能够触摸它,清洗它;身体的种种记忆,常人无法理解,但文士可以书写它,编织它。

唯有心剑不同。

身上佩戴的长剑,对于剑客来说,是辅助修行的道具,断掉都不影响心剑。

它本质是信念所炼,唯有虚无缥缈的信念,才能斩断虚无缥缈的风。

心剑并非剑形,仅是劈开前行路上所有障碍这个信念,所化作的斩劈刺砍。

外显的剑光,是斩劈刺砍留下的余韵。内藏的剑意,更是无法言说的东西。

正因此,就算崔嵬他从小一把真正的长剑都拿不动,亦能炼出心剑。

而想要摧毁心剑,那就是摧毁信念,让人失去希望,变得麻木。

这好像很简单,特别是在这乱世中。

但失去希望,变得麻木的人,有时又会重新生出新的信念来。

它是变化不定的,比七情六欲稀薄,比记忆传承飘渺。

谢峥嵘举例道:“崔嵬幼时,曾多次失去心剑,我刚上山修行时,也是同样。但很快新的心剑在一念之间会生出来,而剑客的修行是炼化它,稳定它。”

稳定了心剑的人,镇守西大封。

至于山下凡人,信念或许时时灭灭,亦会常常生生,闪烁不定。

“但,剑主,大司命说,西大封这几年来,也变得比过去更不稳了吧。”

乘风太保不懂心剑的事,只代大司命提出这点。

“战乱……”

谢峥嵘理所当然道出这两个字,突然顿了一顿。

片刻后,这位剑阁之主像是想到了什么,改口道:“我会遣弟子出蜀查探。”

大司命要的就是这句话,乘风太保闻言不再插嘴。

谢峥嵘继续看信。

李朝露在信里最后一段,才提起李朝霜。

好在她哪怕不满,依然有将李朝霜的近况讲得清楚。

谢峥嵘看完,并未多说。

和三岛十洲至今都对公子朝霜过度保护不同,谢峥嵘自二十年那次感受他儿子的剑意后,就知道,崔嵬确实如他所期待的那样,成长为能当中流砥柱的高山。

这样的人,已无需旁人做长辈姿态,教训他什么了。

乘风太保确定剑阁之主没有更多口信,再次行了一礼,转身退下。

他离开后,矗立太白峰之巅的谢峥嵘,却是难得露出深思的模样。

片刻,他以剑意唤来镇蜀道之中陈仓道的陈仓道主。

“剑主?”

相识数十年的师弟不知谢峥嵘为何会唤自己来,相隔百里,剑意平缓地传达疑惑。

“陈仓,”谢峥嵘道,“我记得,因为你那边最适合修养,崔嵬小时候是在陈仓道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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