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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夏了冬天(5)+番外

迟立冬放下正在洗的衣服,慢慢站了起来。

夏岳的眼睛从手机上挪开,喉结动了动,说:“紧张什么?怕我要你养?还说不定谁养谁。”

迟立冬道:“我们分手吧。”

他们大吵一架。

准确的说,是夏岳单方面的质问,迟立冬除了“对不起”,什么也没说。

最后,夏岳摔门走了。

第二天,迟立冬就从学校宿舍搬走。后来毕业典礼,他也没有回去参加。

他不敢再见夏岳。

他一直以为两人在那个傍晚是分手扬镳,是各奔前程。

事实却是,他走了,把夏岳留在了原地。

这一夜过得无比漫长。

他们没有继续做下去,夏岳没有要继续的意思,迟立冬不敢主动触碰他。

但他睡得很不踏实,从握着迟立冬的手,变为抱住迟立冬的腰,最后整个人贴了上来。

他还时不时发出呓语,在迟立冬耳边轻软的叫,“迟哥。”“迟子。”“迟立冬。”

迟立冬几乎没有睡着,过往的许多事像走马灯一样在脑海里盘旋。

他还要小心的,避免被夏岳发现,他又有了反应。

七点,服务员按门铃。

迟立冬动了动,夏岳醒了。

“怎么了?”他有一点鼻音。

迟立冬道:“可能是我的衣服。”

夏岳放开抱着他的手,也不知是说谁:“烦死了。”

服务员把洗干净的衣服送了回来。

迟立冬再进来,都没敢看还在床上的夏岳,直接进卫生间,冲了个冷水澡,穿上了自己的衣服。

一出来,咖啡味扑面而来,不同于昨夜泼在他身上的那杯711,是馥郁的香气。

“洪都拉斯的MiEsperanza咖啡豆,我千里迢迢带来的,要尝尝看吗?”夏岳问。

他穿了件黑色真丝睡袍,端了瓷白色的小咖啡杯,赤脚站在门边,黑发朱唇,脖颈修长,领口露出的一片胸膛,白得耀眼。

迟立冬道:“不了,我还有事,要先走。”

夏岳面露不悦,但是只一瞬,很快便说:“好,忙完再找我。”

迟立冬想拒绝,偏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又说:“空腹喝咖啡,对心脏不好。”

夏岳瞥了眼完全没水汽的浴室,嘲笑道:“一大早洗冷水澡,就对心脏很好吗?”

迟立冬有些尴尬。

夏岳靠近他,两人的身体几乎贴在一起。

他微低下头,望进夏岳的眼睛里。

夏岳187公分,这样的身高差,这样的姿势,特别适合接吻。

在迟立冬明白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他们已经在激吻了。

迟立冬撒了谎,他今天并没有事情可做。

他从酒店直接回了家。

迟夫人正要出门,见他回来,吃惊道:“冬冬,你昨天没在家睡吗?”

迟立冬半真半假道:“有朋友找我喝酒,结束太晚了,就没回来。”

迟夫人信以为真,看他一副没睡好的样子,说:“那你上去补个觉。”

迟立冬问:“您这是要去哪儿?”

迟夫人说:“我约了朋友一起做美容。”

迟立冬道:“还是以前那家?太远了,我送您去。”

迟夫人说:“我打车可以的,你睡觉去吧。”

迟立冬已经接过了母亲的手提包,说:“没事,我白天也睡不着。”

迟夫人约的朋友,迟立冬也认识。

朋友的儿子,他更熟。

对方刚好也送母亲到美容院,在门口遇到,叫他:“迟子。”

迟立冬驻足,回道:“王齐。”

第九章 小夏

王齐是迟立冬的高中同学,高一入学时同练散打,住一个宿舍,每天一起上课,一起训练,一起参加比赛。

既一起流过汗、也一起流过血的交情,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

两位妈妈也是因为儿子们的这层关系得以认识,很聊得来,才成了闺蜜。

妈妈们进去做美容,两个男人在外面边聊边等。

“最近忙什么?好像有一个多月没见你了。”王齐道。

迟立冬道:“上个月去了趟云南,前几天才回来,我能忙什么,都是瞎忙。倒是你,这么大个忙人,怎么有空陪阿姨出来?”

王齐道:“下周一有新任命,这周末就能休两天,正好陪陪我妈,我也当是出来透透气。”

迟立冬听出意思来,笑道:“又要提了?那得向你道贺。”

王齐从高二就不练散打了。

迟立冬身体条件比他好,十七岁得了全运会青少年组冠军,靠特招进了体育大学。

但人家脑子比迟立冬好,高二才开始恶补文化课,高考裸分660,去武大读了国际经贸,又保了Top2硕博连读,毕业进了某个国字头单位,仕途顺风顺水,平均半年往上提一次。

王齐开玩笑道:“上下嘴皮子说说就算祝贺了?迟总,拿出点诚意来。”

迟立冬说:“你这算是索贿了,知道不知道?”

“滚,我跟你说正经的,”王齐还真有想要的,说,“就你们家要在央视投放广告的那冬虫夏草含片,回头给我拿几盒,我去专柜看过,都说没现货。”

迟立冬道:“那个也就昨天才入总库房,我下午叫人给你送家去。先拿两盒给叔叔阿姨,过阵子我给你弄点原草,泡水喝、煮着吃都行,效用比含片好多了,含片就是个噱头。那曲县今年原草一公斤十九万,青海那边便宜点,也得十六万,你算算吧,含片里能有多少虫草。”

王齐笑骂:“你们这帮奸商!原草回头再说,等有了就给我。先拿几盒含片,不是给我爸妈,给我岳父岳母的。”

来给两人送花茶的接待小姐刚好听见这句,露出失望的表情,又看到王齐手上的婚戒,顿时心如死灰,托盘都忘了拿走。

王齐的外表很是招蜂引蝶,一贯如此。

年少时面容清秀,下场打比赛,吸引来的都是女观众,男观众都嘘他,后来不打了也有部分是因为这个。

上大学后长开了,稚嫩一褪下去,骨相棱角分明,眉眼浓烈,从脸到身材都极具侵略性,常说的“行走的荷尔蒙”那一款。去年两会,被新闻联播镜头扫到了,还被群众截图举报“老爷们里混进了一个叛徒”、“果然帅哥都上交给了国家”。

他几年前就结了婚,和太太相敬如宾,生活作风很正派。

提到这里,迟立冬就问了句:“弟妹呢?加班还是也休息?”

王齐道:“她出差了。”

迟立冬道:“又出差?她一年得有半年在出差吧,你们这……还不打算要孩子吗?”

王齐显然对这话题已经毛了,道:“你快别提了!每天被我妈念叨还不够?你也跟着掺和。”

迟立冬笑了笑。

王齐说:“别说我了,就说你,我妈和你妈在里面一合计,出来准又得给你介绍对象。”

迟立冬:“……那我还是先走吧。”

王齐大笑起来。

迟立冬是认真的:“你就说和我妈说,公司叫我回去有事。等下你再帮我送她回家去,这附近车不好打,她不太会用叫车APP。”

王齐答应了。

要出门前,迟立冬又回过头去,看了看王齐。

已经完全不像了。

他去了公司,窝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补了一觉。

梦里花落,春雨潺潺,一晌贪欢。

他被自己惊醒了,不太敢相信的摸了一把。

……湿的。

晚些时候回了家,被迟夫人不满的责备,又开心地说:“王齐他妈妈要介绍个女孩给你,家里开了间广告公司,姑娘自己就是学美术的,长得也很漂亮……”

他说:“妈,我有件事要和您说。”

迟夫人道:“怎么了?出什么事?这么严肃。”

迟立冬说:“您以后不要再操心我结婚的事了。”

迟夫人恨铁不成钢道:“我能不操心吗?我都五十九岁了,再拖几年,我哪还有力气帮你带宝宝啊?”

迟立冬道:“我……不能和女人结婚。”

迟夫人:“……啊???”眼睛立刻向下看。

迟立冬道:“妈!不是您想的那样!”

迟夫人抬头:“那是怎么样!”

迟立冬嘴唇抖了几次,才终于说出:“我喜欢男人。”

迟夫人瞪大了眼睛。

她哭到很晚,才勉强睡下。

次日一早,迟立冬从房间里出来,她已经在等他。

“不许滥交,找个正经对象,这是我对你唯一的要求。”

迟立冬鼻子一酸,屈膝在母亲面前跪下,道:“对不起,谢谢您。”

迟夫人又红了眼眶,怨道:“你怎么不早点和妈妈说?瞒这么多年,得多痛苦啊?”

迟立冬还跪在那里,俯身把额头抵在母亲的膝盖上,叫了声:“妈。”

迟夫人轻抚他的头发。

许久,迟夫人突然道:“你读研时带回过家的那个小夏,他是不是你的?”她没想到合适的词。

迟立冬一惊。

迟夫人道:“我昨晚想了很久,这么多年,你只带他一个人回过家。”

第十章 男朋友

夏岳来迟家那次,迟立冬的父亲还在世。

老先生一生博闻强识,以生了迟立冬这个草莽儿子为耻,倒是对夏岳印象不错,后来还问过儿子几次“怎么不带你那个小同学来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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