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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嫌阴郁受重生了(27)

我久久没说话,良吉脸色越来越白,片刻后,他竟开始以头磕地,吓得我连忙拦住他。

“你疯了?仔细把头磕坏。”

不过两下,良吉的额头红了一大片,他泪汪汪地望着我,“春少爷,你原谅我这回,我真的再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了。”他说罢,又要拿手打自己的脸。

我拉住他手,“够了!”后半句声音有些干涩,我喉咙发紧,“下次不要这样了。”

明典学没发现《夜游乞巧节》不是我画的,我也没有解释,我想让这件事就这样静悄悄地过去。

不过是一幅画,很快大家就都会忘记。

可我没有料到的是明典学真的很喜欢那幅《夜游乞巧节》,他甚至亲自给我做了个章。

“春笛,来,这是我给你刻的章,你喜欢吗?”明典学很亢奋,表情眉飞色舞,“我看你那幅画没刻章,这个章是我珍藏很久的,好章配好画。”

我拿着递过来的章,手足无措地站着。明典学见我久久不动,不禁问:“怎么了?不喜欢?”

“不是!”我想把章还给明典学,这章一看就是极其珍贵的材料做的,“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都刻上你名字了,那这个就是你的。你名字还是我特意找太傅写的,我再刻上。你看看,喜不喜欢?”明典学给我展示印章上的字。

“林春笛”三字在印章上鸾翔凤翥。

“喜欢。”我无法撒谎。

明典学听我说喜欢,笑得更和蔼,“喜欢就好,我还怕你不喜欢。要是你觉得我这个章刻得还不错,就拿它印在画上吧。”

我对上明典学欣赏且期待的眼神,喉咙像上一次在课室一般,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我说不出话,鬼迷心窍做出连我自己都无法理解的事——

在那一幅《夜游乞巧节》盖上自己的名字。

-

“春少爷,请喝茶。”白螭给我倒了一杯茶,“少爷还要晚些才回来,他被博士叫去帮忙了。”

“啊,好,那我在这里等一下。”我有些不自然地避开白螭的眼神。

大约两刻钟后,林重檀终于回来。他估计已经从青虬他们那里得知我来的事,因此看到我时,脸上没什么惊讶的表情。

“你再等我一下,我换身衣服。”他同我说。

我还没想好怎么开口,只能点点头。

林重檀很快换好衣服出来,因为是夏夜,他穿得轻薄,身上是件半旧不新的青色衣裳。他提起茶壶,给自己斟了杯冷茶,配着药丸吃了,才抬眸看向我,“你今日没带书来,看来是有其他事找我,什么事?”

这人真是过分聪慧。

我不得不承认。

我放在腿上的手指不自觉扭在一块,我不开口,林重檀并不催促,只静静在旁等着。

“我来找你是为了那幅画。”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鼓起勇气,“我……我……对不起,我把你的画作为我的功课交了上去,明典学没发现那不是我画的,他赠给我一个印章……”

我把自己做的事全部说了出去,因为不敢看林重檀的表情,说话时我一直低着头。

而林重檀接下来的话让我几乎是迅速抬起头。

“那幅《夜游乞巧节》吗?那幅画既然送给你了,便由你全权处理。”

他表情淡淡,仿佛这只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就像他当初把大哥送给他的礼物转送给我一样。

林重檀的反应在我意料之外,我以为他会很生气地骂我,可能会让我去跟明典学说清楚。我不得不承认,他这种反应让我把提着的心终于放下。

我深呼吸几口气,“谢谢你,檀生。”

林重檀听到我这样称呼他,有一瞬间的微愣,“为什么这样称呼我?”

“他们不都是这样叫你的吗?”我以为我说错话,连忙改口,“那我还是……”

“没事,你可以叫我檀生。”林重檀对我轻轻一笑。

-

从林重檀那里出来后,我的心情前所未有的轻快,这件事总算这样过去了,我不必再为了那幅画辗转反侧、无法安睡。

然而还是出事了。

明典学突然私下找到我,他脸色有些不好看,“春笛,你能再画一幅跟这幅差不多的吗?”

“什……么?”我不由结巴了下。

明典学烦躁道:“你那幅画我给上舍的元博士看了,他非说这画没个十几年功底画不出,绝不可能是你这个小娃娃能画的。春笛,你再画一幅跟这幅差不多,认真画,好好画,好治治那家伙随便怀疑的毛病。”

我呆在原地,好一会才说:“明典学,我可能没办法……”

明典学关切地看着我,“怎么?是没灵感,还是材料问题?有什么问题,你尽跟我说。春笛,我其实一直想要跟你道歉来着,我原来一直认为你啊,不适合来太学读书,但我现在觉得你在这方面是极其有天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