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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仇家当外室(84)

温热的茶水被他喂进她的嘴中,裴明嘉这才觉得渴得厉害,咳过之后喉咙就像火烧一般。

她自己伸手扶住茶杯,喝得有些急。

“慢一点。”许是夜里起来,李晏的声音也有些沙哑。

裴明嘉实在困得很,一杯茶喝完,也没顾得上李晏,自己就又倒在枕头上。

李晏很快也重新躺回她的身边。

裴明嘉以为自己闭上眼睛就能睡着,但这回却没有很快入睡。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身边的人呼吸平稳和缓,像是已经进入梦乡。

裴明嘉把眼睛张开一条缝儿,突然就想看看李晏睡着的样子。

不想却看见李晏却睁着眼,望着帐顶,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她很少见到他这么呆呆的模样。

裴明嘉心里像一只迷了路的小鹿在跳来跳去,怕被他发现自己在看他,连忙把眼睛阖上——这人大半夜的不睡觉在干嘛?

又心虚似的侧过身,还往身上扯了扯被子。

方才的头脑一热,还是随着困倦袭来而渐渐冷却。

许久之后,就在裴明嘉正要再度坠入梦中之际,耳边却又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

裴明嘉差点便遏制不住自己要出声询问的冲动,最后终究是没有问出口,只侧着身子,自己睡去了,也不知李晏睡了没,又是几时睡的。

想到昨夜情形,裴明嘉伸出手指抚了抚身侧那处李晏睡过的地方,那里早就没有了他的温度,冷冷的。

又忍不住问正端水过来给她梳洗的阿碧:“侯爷何时走的?”

“天没亮就起了,只叫了个小厮服侍,”她说,“悄没声儿的,连奴婢都差点没发现,想来是不愿惊动姑娘。”

裴明嘉心道,惊动了她也装没醒,她想睡觉,才不想跟着他那么早起去服侍他。

但心里是这么想,只知口是心非,却不知心也会自己骗自己。

嘴上到底是又急着问道:“早起可吃了什么?这里也没个小厨房另备吃食下来。”

阿碧老老实实摇头:“这奴婢却是不知道了,也没在主院这里传饭,许是出去吃了。”

裴明嘉一时没说话,只往头上默默地涂着桂花头油,再把一头乌黑的发丝慢慢梳顺了。

阿碧开了首饰匣子让裴明嘉挑发簪,裴明嘉点了半天,才挑出来一根八宝璎珞簪。

阿碧便开始为她挽发,却听裴明嘉又道:“用惯了的厨子厨娘也是带了来的,吩咐下去,让他们早些开火做饭,起码要让他走前喝上一碗热粥。”

**

儋州府的生活比在京城要悠闲得多,原因无他,裴明嘉几乎成日都在院子里关着,也不往外面去。

便是去了也是四四方方的院落,无甚可玩可看的。

裴明嘉既不爱看书,也少做女红绣活,原先在家里时倒为了个好名声时常练字作诗,如今也早全抛开了。

她更喜欢做些实用的事,比如对账看账册子。

但这里也没账册子给她看。

反而是竹雨闲不住,好说歹说求了半天,裴明嘉才许了她跟着买东西的婆子下人们出去了一回,也让她看见新奇物事捎一些回来。

竹雨出去了半日,回来时也没买多少东西,都是些常见的,裴明嘉翻了翻也不爱玩。

让竹雨说话却有半天好说。

“冷冷清清的,一点都不像个街上的样子。卖东西的人看着也可怜,都是些老人家,挑了瓜果蔬菜出来卖,还有拉扯着孙子孙女的,奴婢都不忍心看。”

“街上铺子都不开,开的也没多少东西,奴婢大着胆子去问了问,说是什么生意都做不下去,能跑的早跑了。”

“这里的流寇到底怎么回事?奴婢怎么都想不通,人既然跑了,哪来的流寇?”

裴明嘉一边和阿碧翻着花绳,一边记在心里。

李晏每日都早出晚归的,裴明嘉便等着他回来,把竹雨白日说的话告诉他。

她早就拆了头发靠在床上,茂密柔顺的青丝铺了大半个引枕。

李晏东奔西跑了一天,此时懈怠下来,与她并排躺着,只鼻尖闻得她身上的馨香丝丝缕缕传来。

或许是她身上的,或许是她发丝上的。

他却差点心猿意马。

忽然很想知道她哪里这么香。

李晏赶紧收敛心神,这并非君子所为,更何况裴明嘉正在和他讲事情。

最后她眨眨眼睛,窝着身子往李晏这边靠了靠,好奇问道:“侯爷说这是怎么回事?我们怎么都想不通,照这情形这里早该荒废了。”

李晏强迫自己不去看裴明嘉不慎露出来的抹胸一角,低头咳了一声,认真与她道:“症结还在海上。”

“海上?那些盗贼不是不成气候吗?”

“我这几日查阅过儋州府下面几个县的县志,在前朝甚至本朝开国后,儋州府都算是个不错的地方,这里也曾商贸往来频繁,又物产丰饶,可以说是积富于民。”李晏一面说着,一面往下躺,随意用手枕着头,细细与裴明嘉说道,“后来靠近儋州府东南岸的海上不知何时起出现了一伙盗贼,每次都是趁夜坐船下来,拿了东西就跑,百姓被搅得人心惶惶,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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