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奔跑的蜗牛/拿什么整死你——我的爱人(29)+番外

周放拿起相机,拍下了那一幕。陆双微微扯了扯嘴角,目光中带着认真和坚定——“许之恒曾经拉着卫楠在雨里狂奔,我知道,那些深刻又美好的记忆,是卫楠始终都无法忘记的,甚至一辈子,都忘不掉。”“但是——”“我愿意,为她,撑起一把伞。”一句话断了三次,连空气里都有了回音。周放没有說话,只是轻轻把手放在陆双肩膀上,给出朋友之间最珍贵的,鼓励的力量。

陪她淋雨,为她撑伞,都是爱的表达方式,没有孰轻孰重,没有谁浅谁深,只有哪个更适合她去选择。曾经年少单纯的卫楠,跟着许之恒淋雨,淋了很多年,时间太久了,久到卫楠已经习惯了没有晴朗天空的日子。一起淋雨虽然浪漫,却一直好辛苦,好辛苦。原本纯粹简单的卫楠,渐渐的,也学会了用面具伪装自己,脸上灿烂的笑容背后,掩盖了多少惹人心疼的无助和辛酸。可是她忘记了,淋雨的浪漫终究是不能长久的,能在雨中打着伞陪在身边的人,才能一路走下去。哪怕步伐平缓,哪怕没有惊心动魄,哪怕不能刻骨铭心,却是……最温暖和安心的所在。

二七章 何氏灭绝师太

三天的毕业旅行很快就结束了,海南的风光让众人大开眼界,回去的途中大家都玩累了,靠着椅背闭目养神。周放和陆双居然也要搭便车,还给了旅行社车费,卫楠非常无奈地问,“你们不坐飞机了?”

陆双认真地道:“脱离地面,飞在高空,会没有安全感。”然后自顾自坐在了卫楠后面。

周放悄悄凑过来对卫楠說:“其实他一上飞机就睡觉,完全没有时间去体会‘安全感’這玩意儿,哈哈哈。”卫楠看向陆双,发现他真的已经开始一脸淡定的“闭目养神”了。无语。周放和陆双坐在一排,卫楠和祁娟坐在一排。原元骨子里依旧有T大学生传统的“尊敬学长”观念,况且也不像祁娟那样厌恶笔名为“周放”和“病毒”的作者,所以在祁娟冷着脸看都不看他俩的时候,原元便非常“内敛”的笑着凑过去跟两位神侃。周放一脸看“小狗狗”的表情,对原元微笑道:“师妹啊,你们要把每一个科都轮一遍对吧?”

卫楠暗自抱怨,轮一遍,這大作家說话也太没艺术感了。原元倒是乖乖回答:“嗯,对啊,师兄你也知道医学院的规矩?”“我朋友很多学医的。”周放解释道。原元笑眯眯道:“我跟楠楠在一个组,安排是……先去心外科,对吧楠楠?”

卫楠懒洋洋地點头:“对。”周放笑道:“那你们自求多福吧。”“怎么這么說?”原元好奇道。“心外科有个何淑敏,那位何教授骂人可不是一般的狠毒,有人经常被她骂哭,所以我建议你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啊。”周放轻笑着道:“你应该知道你们医学院的大才子,叶敬文师兄吧?”

卫楠心头一跳,叶敬文那个牛人,绝对不是简单的“知道”两个字可以形容的,那简直是太“深刻”了。以“废话”作为QQ自动回复,跑出国去留学的变态师兄。医学院才子叶敬文,中文系才子周放,T大的這帮“才子”们还真是扭曲得一个比一个厉害。

“他就是何教授带出来的哦~”周放一脸欠扁的笑容,最后还加了句:“有其师,必有其徒嘛。”卫楠突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怪不得叶敬文那么恐怖,原来是何教授的徒弟啊……

周放继续說:“那个女人,唉……真是灭绝师太一般可怕又独特的存在,会让你非常深刻地感受到学医的销魂滋味,我会多烧點儿蚊香,保佑师妹们平安的。”听着他的描述,卫楠不禁打了个寒噤。毕业旅行之后就要到医院实习,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又是怎样可怕的人生?.

到医院的第一天,卫楠终于体会到了“学医的销魂滋味。”周放的叙述,根本不足以表现何教授的恐怖,那个女强人,脸上的寒霜足以在夏日里制造出太平间的冷冻效果。因为睡觉睡过头,一边擦着汗一边跑到医院的卫楠,被何教授堵在了办公室门口。

卫楠一见大势不妙,赶忙垂下头乖乖装孙子,斜眼一看,旁边的原元也在那低着头装孙子,身旁还站了一位个子挺高的男生,用“悲天悯人”的同情眼神注视着自己。冷若冰霜的何教授开口便砸了个惊雷下来,“自己看,几點了?!”卫楠从没戴表的习惯,从口袋里翻了半天也翻不出手机,旁边那男生很好心地把手伸到卫楠面前,让卫楠看表,卫楠脖子扭转九十度才看到了时间。“呃,七點五十五……”卫楠垂着头,声音细弱蚊虫。“八點就是交班会议,你七點五十五才匆匆赶到医院,你有时间观念吗?”何教授冷冷地道,“要让病人看到你疯子一样往里跑,还以为你是受了刺激的野兽,谁敢找你看病,啊?”

卫楠额头一滴冷汗掉落下来,赶忙點头哈腰:“对不起,老师,我以后一定会注意的,我……”

“还好你没穿白大衣,来毁灭医生的形象。”何教授冷着脸打断卫楠,“对了,你白大衣呢?”

卫楠赶忙从包里拿出被揉成一团的白大衣,不知道该给她检查还是当着她面换上。

何教授一翻白眼:“你们是来医院见习的,还是来菜市场当屠夫的?”卫楠无语,头垂得更低了,旁边的原元也捏着皱巴巴的衣角,跟着一起垂下头,两人的动作还挺整齐和谐的。“卫楠是吧,以后不许穿凉拖,顺便把你那头发扎起来,在体检的时候,你一低头,头发就会垂下来像扫帚一样扫荡病人的身体,怎么连這都不懂。”“……是。”“原元你也是,别让我用手术刀给你们削头发,愣着干嘛?马上去给我收拾好!耳环戒指全摘了,以后不许戴。”說完便回头,冷冷地冲那男生道:“费腾,你去给师妹找件新的白大衣来。”一边往办公室走,一边无奈地叹着气:“T大的学生真是一批不如一批了,這都什么素质,跟前几届的完全没法比。”何教授走后,被叫做“费腾”的男生才轻轻叹了口气,耸耸肩道:“两位师妹,你们刚来這里不知道何老师的脾气,以后注意點,别惹她生气。”說完又凑到原元耳边,轻声道:“千万不要挑战灭绝师太的爆发力,很恐怖的哟~”原元瞬间垂下头,很乖很乖的點了點。费腾意味深长地一笑,转身去拿白大衣,笑得那还真够“天使”的。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后,原元才抬起头来抹了把脸,对卫楠道:“靠,吓死我了,我刚才被灭绝师太当成了练九阴真经的靶子,还說要扣我出科成绩,叫我去抄十份病例,我哭啊,楠楠……”

卫楠也颇为无奈,深谋远虑道:“這个……何老师手下,我们要呆多久来着?”

原元颇为悲壮地道:“三天,七十二小时,那得多少秒啊,嗷……”.眼睛一闭一睁,再一闭一睁,三天的时间其实很快就能过去。可惜的是,卫楠和原元根本没机会闭眼,所以时间就过得特别慢,大半夜的,医院住宅区的学生宿舍里,卫楠和原元正在埋头苦战抄病例。卫楠感叹道:“人生啊,真是何等的悲剧……”原元无奈:“快抄吧,得罪她的学生据說下场都很悲惨。”卫楠疑惑道:“你消息什么时候這么灵通了?听谁說的?”原元笑:“费腾呗。”卫楠坏笑,“哦~才认识一天,就跟他那么熟了啊,他怎么什么都跟你說,不跟我說呢?呵呵呵。”原元无视卫楠的阴笑,自顾自地道:“我觉得,他的名字特别艺术。比如你哥卫腾吧,那就只有一个歧义是‘胃疼’。可费腾呢,你如果站在动物学的角度讲,就是——狒腾。如果站在物理学的角度讲,就是——沸腾。如果站在医学的角度讲,就是——肺疼啊。”卫楠噗的一声呛了口水,狂拍着胸口喘气。原元继续一本正经道:“我觉得他爸妈特有才,超过‘一语双关’的境界直接上升到‘三观不正’了,哈哈哈。”“三观不正不是這么用的吧,你别欺负這几个汉字了。”卫楠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其实照你這么說,我的名字也很艺术的,如果站在医学的角度,就是胃腩,站在哲学的角度,就是为难,站在植物学的角度拆一下字,还是朵木楠花~”原元點头:“那是那是,其实我也是个文艺的人,原元這名字好记又特别。以前我爆粗口骂脏话的时候,她们說原元你真是个粗人!我怎么回答的,你记得吗?”卫楠笑道:“你一脸严肃地說,姐姐我不是粗人,我是圆的。““对,就是這句,可经典了对不对?哈哈哈。”原元拍桌子大笑起来,卫楠突然觉得,两人之间這样的对话,跟周放和陆双在一起自吹自擂还挺像,看来两位女生的厚脸皮也有指数增长的趋势。卫楠笑了笑,突然想到自家哥哥,于是一拍桌子,兴奋地道:“对了,說起名字,我倒想起个好玩儿的。高中有个同学叫杜子腾,加上我哥卫腾和师兄费腾,肚子疼、胃疼、肺疼,那真是医院诊断的时候最常用的——吉祥三疼啊!”原元继续大笑:“吉祥三疼,哈哈哈,卫楠姑娘,你太有才了!”卫楠耸耸肩:“有才也得继续抄病例啊,灭绝师太不会因为我有才就教我九阴真经的。”

两人低头抄了一会儿,实在是手指抽痛,于是又忍不住聊了起来。原元道:“那会儿化学院有个叫沈景冰的,老师普通话不标准,點名的时候一直在那‘神经病呢?神经病同学没有来吗?’把大家都笑趴下了!”“呵呵,咱们班不是还有个叫赖月京的吗,还是个男生。有一次他舍友找他,在教室里大吼‘月经来了没?月经来了没?’,大家也笑趴下了,你当时差點趴地上呢。”“倒,那天我还穿着高跟鞋,正下阶梯呢,他大吼一声‘月经来了没’,我不趴谁趴啊!”原元继续笑,凑过来道:“你还记不记得,咱对面楼上还住了个鲍余晓?”卫楠點头:“当然记得,那是多么深刻的笑料啊!”原元手舞足蹈,挥着抄病例的纸,笑得都快抽搐了,“那天下暴雨,一男生在窗户那喊:‘暴雨小,暴雨小’,下面有人吼了一句:‘楼上的兄弟,大中午的喊个屁啊喊!不知道這暴雨一下就得一整天,小不了的,回屋睡你的觉去!’那人委屈道:‘我在喊我同学,他叫鲍余晓……’那男生来了句:‘這样啊,我姓萧,将来生了女儿取个名叫萧雨大,配你家鲍余晓,那就是一生的雨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