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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跑的蜗牛/拿什么整死你——我的爱人(8)+番外

陆双淡淡道:“按吩咐,做她的保镖。”萧晴扯了扯卫楠的衣角,凑到耳边:“这位帅哥又是何方神圣?”卫楠说:“我哥的朋友,暂住我家。”苏扬班长倒是很热情,凑过来跟陆双握了握手:“啊,既然是楠楠的男朋友,那就进来一起玩儿吧!”明显是误会了保镖的意思。陆双倒也不解释,进了KTV包房。卫楠也跟大家一起进门。大家一起吃吃喝喝,聚会的气氛倒是上来了。或许所有人都盼着许之恒能离开,心里不舒服的也只有卫楠,脸上的神色却掩饰的很好。

许之恒,原本被那么多女生偷偷喜欢的王子,现在却成了被众人嫌弃,避之不及的人。

多讽刺。几个男生聚在一起热热闹闹喝起酒来,陆双也喝了几杯,脸上倒一直是镇定自若的优雅表情。

女生们凑在一起八卦聊天,点了很多的歌。最多的是SHE的歌曲,因为祁娟卫楠萧晴三个人关系一直很铁,所以也非常喜欢合唱三人组合SHE的歌。卫楠站在中间做指挥状:“姐妹们,还记得我们得奖那歌吧?按原先的顺序唱。”

萧晴点头:“当然了。”“嗯,废话少说,快点。”祁娟不耐烦道。卫楠点了那首《YESILOVEYOU》。那是大二的时候,三人报名参加歌手大赛时唱过的歌,后来在决赛的时候,拿到了第二。

那场比赛的冠军,是许之恒。卫楠率先拿起话筒,念歌曲最开始的那段独白。“集中所有力气,听你,看你,等那个讯息,你欠我的讯息。你欠答案的,那个问题。doyouloveme?doyouloveme?doyouloveme?”酸涩的感觉突然涌了上来,视线也变得模模糊糊,眼眶里聚集起湿润的水汽,忍了片刻,终究没能变成眼泪流下来——是难过还不够的缘故吗?拿着话筒唱着歌,像是用歌声表达压抑的情绪,那个人……却再也听不到了。“LoveyouLoveyouYesIloveyou你听见了吗?这是我第一千遍,第一万遍,心里的回答。

那身边的人,经过的人,我都不牵挂。我只去,你想要去的天涯LoveyouLoveyouYesIloveyou你还没听见吗?能不能请你放下,放下那愚蠢挣扎。

我害怕爱情就像盛开的花。一错过,眼泪也没有办法。……”三个女生唱歌都还算不错,至少五音是全的,合唱起来,配合得也挺默契。

高低中音的组合简直堪称完美。苏扬对陆双笑:“你不知道吧,这三位当年在我们班可是最佳拍档,在高中歌唱比赛里拿过冠军的。整天一下课就凑在一起唱歌,被她们三个影响的,我们全班都能把SHE的歌倒背如流了。”

陆双微笑不语。苏扬有些醉了,继续话痨:“你家楠楠唱歌很好听吧?声音跟SHE里的那个hebe还真有点像呢,说起飚高音吧,咱们班里也就她能跟我拼一把,我只上得去青藏高原那歌,她都能飚到珠穆朗玛,呵呵。”陆双靠着沙发,静静地看着卫楠。良久之后,才轻声道:“这首歌,不适合她。”“嗯?什么?”“没什么,继续喝吧,这一局你不是又输了吗?”陆双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目光却一直落在房中跟祁娟萧晴站在一起,一边唱一边跳,非常抽风的卫楠。卫楠唱完歌之后便坐了下来,面前突然出现一只手,修长的手指握着晶莹剔透的杯子。

“喝点酒吗?声音都哑了。”卫楠笑着接过,“谢谢。”扬起头,一口喝光,刺激的味道让人眼泪都流了出来,卫楠干咳了好久才慢慢适应,“好辣。”一边说一边狂吐舌头。“还想喝吗?”陆双平淡的声音响在耳边,面前又放了一瓶酒。卫楠扭头笑:“你不会想灌我酒吧?”“呵呵,你的姿色,还没到让我灌醉下手的程度。”依旧是淡定的表情和声音。

卫楠白他一眼,把酒瓶接过来,继续喝酒。其实这是卫楠第一次这么放纵的喝酒。以前虽然也去过很多次各种大小聚会,有父母在的场合当然不会喝,只有同学朋友的时候卫楠也不怎么喝,因为讨厌酒精那刺激的味道。再说,学医学那么多年,生理学病理学分析了无数遍“酒精对人体的危害”,卫楠对酒更是没有丝毫兴趣。可今天就是特别想喝。喝一杯,眼前是高中第一次跟他告白的那天下午,他那句欠扁的“你是谁”,以及离去时,潇洒的背影。再喝一杯,脑子里又记起那年冬天坐在许之恒的单车上,穿着黑色风衣的他,微弯的背影。

烈酒一杯杯下肚,以往的记忆在脑海中不断滑过,像在翻过陈旧的相册,那些鲜活的画面拍成一张张染上年月痕迹的照片,在眼前一张张滚动着——想抓,却抓不住。最后定格的,是许之恒抱着苏敏敏离开的时候,略微僵硬,却依旧挺拔的背影。

背景是黑暗中闪烁的彩色霓虹灯。那么炫目,那么刺眼。卫楠想,自己或许是真的醉了。以往最鄙视的小女人心思,怎么会在自己身上也出现了?最鄙视的眼泪,怎么就控制不住了?那天晚上,卫楠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酒。只记得有一双手一直在轻轻拍着她的肩,温柔的,让人安心的力度。最后好像被人抱起来,塞进车里,车内的汽油味让卫楠抓住那个人吐了一场,吐得撕心裂肺,好像要把胃整个给吐出来,那种内脏被牵拉起来脱离原位般痛苦的感觉,让卫楠把身体都缩成了一团。

吐完之后,便睡着了。梦里,是许之恒陪着自己上自习的那短暂的一个月时光。因为是偷偷跑去他们文学院的教学楼,文学院的学生相对轻松,许之恒总是能找到空的教室,每次自习,教室里都只有许之恒和卫楠两人。那时候二年级,卫楠正好在学非常厌恶的一门医学课程——《病理学》。

里面要记的各种疾病症状让卫楠非常头疼,光是肾炎就五六种,名字还特像,什么“快速进行性肾小球肾炎”,什么“毛细血管内增生性肾小球肾炎”,背得卫楠头昏脑胀,抓狂不止。

许之恒一直陪在旁边,很少说话。他有时趴在桌上睡觉,或者翻那些乱七八糟的杂志,又或者一脸有趣的表情翻看卫楠的彩色图谱,然后评价“真恶心”,卫楠便用笔敲敲桌面,微笑道:“你身体里的器官就是这个样子的。”许之恒就一脸嫌弃的表情,“切了算了。”卫楠失笑。许之恒见卫楠笑了,会突然凑过来偷吻她,卫楠要挡,被他强迫拉住手,“又没人,你怕什么。”卫楠皱眉:“我要专心复习,你不要捣乱。”“你真无聊,既然要专心复习,干什么叫我来陪你自习?”“是你自己要来的吧?”许之恒冷冷地看卫楠,见卫楠若无其事的继续回头背书,便作出个受不了的表情,然后继续趴下睡觉。上完自习后,两人一起在校园散步,吃夜宵,许之恒送卫楠回宿舍。分开的时候,许之恒也会吻卫楠,略带温柔的吻,让卫楠心跳失速,心里洋溢着甜蜜和幸福。

那种淡淡的烟草香,也成了卫楠记忆中,最深刻的味道。一个月后,病理学期末考。卫楠顺利过关,两人也和平分手。回想起来,那一个月的时间,因为繁重的课程和考试,卫楠和许之恒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课室渡过的。两人之间的甜蜜时光真的太少。太少了。“许之恒……”轻声叫着他的名字,迷迷糊糊中,卫楠抓住了一只手,不同于许之恒冰凉的指尖,这双手是温暖的,指节干燥而修长,微热的力度似乎能给人最好的安慰。卫楠放开了,却被那双手握住。“笨丫头,想哭就哭吧。”卫楠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哭,只知道次日醒来的时候,眼睛很酸涩。起床到卫生间一看——今日再次诞生一个国宝。浓得吓人的黑眼圈让卫楠看上去简直像衰神降临。陆双和父母已经坐在桌边,正在吃早餐,陆双冲卫楠微微一笑,“过来吃饭。”

好像他是这个家的主人,卫楠倒成了客人。陆双这个人就是如此随性,估计他的字典里根本没有“害臊”这个词,而是满满的“厚脸皮”。

那脸皮的厚度完全可以跟城墙媲美啊。卫楠走过去,低头咬面包。卫楠妈笑道:“楠楠,你昨晚喝醉酒回来撒酒疯,真是吓死我们了。”“呃?”“你拿了枕头到处乱砸,抱住电视使劲咬,还打开窗户往外爬,简直像疯了……”

卫楠淡淡道:“酒精刺激神经中枢,导致人体意识和动作失去协调,挺正常的。”

卫楠爸妈下巴腾腾往下掉,陆双则非常淡定,继续在那喝牛奶,眉都不皱一下。

卫楠抬头对陆双道:“对了,昨晚有吐你身上吗?”“吐了一身,衣服已经洗过了。”“sorry。”“不客气。”卫楠妈从刚才的震撼中反应过来,笑着冲陆双道:“幸亏昨天有小双在啊,要不然楠楠说不准会被警察当疯子抓了。”“没他在我也不敢喝。”卫楠平静地说:“以前没喝醉过,不知道我喝醉之后有什么体征,身边有人能保命的前提下我才尝了尝,妈您就别念叨了啊。”见老妈不说话了,卫楠这才抬头看了陆双一眼:“今天需要陪你去逛逛吗?”

“不用,你休息吧。”饭后,父母有事出去,陆双起身回屋,经过卫楠旁边的时候,轻声道:“昨晚你哭得真恐怖。眼泪鼻涕蹭了我一身,还抱着我拳打脚踢,又啃又咬。”伸出手背,露出个鲜明的牙印:“你简直是爆发的野兽,要不是我用暴力镇压你,我真怕自己已经变尸体了。”卫楠笑笑:“不好意思,我不记得了啊。”陆双轻轻叹了口气,手放在卫楠肩上拍了拍:“乖,哭过了就忘了吧。”顿了顿,又轻声道:“告诉你个好消息,为了满足你的愿望,我决定弃坑。”卫楠看着他,颇为无语,“还是别了,我怕被你的读者诅咒死。”陆双笑道:“玩笑罢了,我正要去写大结局。”“嗯,加油写。”陆双突然严肃地说:“一个故事的结束,往往意味着另一个故事的开始。地球永远不会为谁停转,生活总会继续的,不管发生了什么事,要意志消沉钻牛角,还是坚强面对勇敢走下去,完全取决于个人的心理素质。”卫楠凉凉地说:“你还挺有作者架子啊,说话文绉绉的。心理学我可比你精通的多,敢在我面前班门弄斧?”陆双嘴角微微一翘:“我们陆家可是256文学,我的血液里到处都充斥着一种因子,叫做——文艺。什么叫文艺?文艺就是具有艺术感的——吹牛。”卫楠笑了。陆双这才止住笑容,轻声道:“好了,你再去睡一会儿吧。我上网跟你哥联机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