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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大周的白月光他喜欢我(67)

作者: 阖为非 阅读记录

“便是这些年,”他似乎轻轻笑了一下,又像是顾瑾之的错觉,便听他道,“未能寻到一位共度一生之人。”

顾瑾之刹时僵立住,回想起他这一路的反常,脑中一片乱麻,舌头却像是打了结一般:“温,温行远,你……”

“阿瑾,”温行远笑得张扬,却是步步紧逼,“不知可否愿意?”

那时顾瑾之才知晓,那紫红木箱中所装的究竟是何物。不是他所以为的旧物,而是两套新得不能再新的喜服——只有外袍,却均是男子款式。

大红的喜服被整整齐齐地折叠在暗红的木箱中,亮丽的艳色似乎愈发灼人眼。

顾瑾之瞧着,竟是兀地红了眼眶。

那喜服之上并无太多繁复的纹饰,只是最简单的龙凤呈祥的花样,但顾瑾之却仿佛手脚都不是自己的了一般,牢牢地定在了原地。

却是温行远,轻轻执起顾瑾之的右手,珍而重之的将大红的喜服,放到了他的手中。神情虔诚,动作却异常果决。

“一拜天地——”面向皇天后土。

“二拜高堂——”朝向万里河山。

温行远的声音有些轻,却带着一股子不容置喙的力度。唱和声伴着轻柔的晚风,在寂静的山崖上四散开来,和着林间山鸟清脆的鸣叫声,更显悠远。

他忽地声音一转,略带些急促:

“夫妻对拜——”

顾瑾之握着手中的红绸,一步一步地,向着自己心心念念了十数年,放在心间鲜有人知晓的白衣青年走去。

在知道对方离世时剪去的乌发而今早已再次及腰,披散开来。在晚风的吹拂下,缓缓荡起了时光。

脚下分明是结实的山石,他却仿佛踩在云端。

一步,两步,三步。

停。

顾瑾之紧紧盯着眼前人如玉的面庞,似乎一瞬也不愿错过,就这样牢牢地,牢牢地盯着。

而后,他缓缓地,缓缓地,以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态,低下头。头顶轻轻碰上了温行远的头顶。

礼成。

没有众多宾客,没有喜娘临门,没有亲朋祝贺。远近处有鹤鸟双飞,身侧是公子如玉。

他与温行远,就这样,以一种近乎玩闹的方式。拜了堂,成了亲。

将命运栓连在了一处。

自此以后,这万里河山,悠长岁月,他二人便都不再是孤身一人。

身侧,常有君伴。余生再无龃龉。

“阿瑾。”温行远语中含笑,修长的食指挑起顾瑾之耳边一缕发丝。而后,竟将平日向来一丝不苟的发带扯下,青丝四散。亦于鬓间挑起一缕乌发。

两相缠绕,二者便密不可分。

他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绸缪束薪,三星在天。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

今时良辰,何辜朝夕?

(四)梦回还

“布谷布谷——”

寂静黑夜中,有布谷鸟悄然掠过夜空,划过湖心长廊,划破原有的寂静。

有绿蛙悄然跳过荷叶,鼓动双腮,却像是怕惊扰了廊中之人一般,不曾发出声响。

抬眼望去,整座长廊,竟静的吓人,一点声响也无。

有单行的萤虫瞥见廊中星点萤光,缓缓飞往源处,却是在丈远处顿了足,缓缓落下。

它亦不忍去扰那廊中之人。

夜风掠过,拂起廊檐幕帘,窥得那廊中之景——宽大的廊柱旁倚着一个男人。长发,红袍,左手边是一盏依旧燃着微弱烛光的宫灯。

宫灯灯油已尽,却仍强燃烛火。

那红衣客双眸轻阖,唇角微微勾起,却是忽地自眼角留下一滴清泪。

夜风似乎也被侵染,忽地一顿,幕帘下落,夜风却转向别处。连风声似乎都歇了,只是偶尔露出一两声呜咽。

谁也不愿去打扰那梦中之人。

黄粱一梦几十年,也不过怅惘的片刻罢。

梦中得见,亦何其有幸。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是阿瑾和温温换个性格,但是信念不变,温温出使梁晋,死在了梁晋。阿瑾发奋助皇兄压下梁晋的气焰,随后四海为家的一个if番外。

*【溱洧】引自《国风·郑风·溱洧》

【原文】溱与洧,方涣涣兮。士与女,方秉兰兮。

女曰“观乎?”士曰“既且。”“且往观乎!”

洧之外,洵訏且乐。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勺药。

溱与洧,浏其清矣。士与女,殷其盈兮。

女曰“观乎?”士曰“既且。”“且往观乎!”

洧之外,洵訏且乐。维士与女,伊其将谑,赠之以勺药。

*【绸缪……如此良人何】引自《诗经 绸缪》

【原文】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