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同人）归于永夜（10027/白纲）(39)+番外

“……沢田君还没到吗？”山本武左右环视了一下，表情有些遗憾，他有点失落自嘲地说：“哈哈，这下看起来是没机会了呢，本来……还有很多话想对他说的呢。”

草壁几乎是立刻意识到了不对。

自来熟的山本武少年……一直是直接叫沢田少年为“纲”的。还没来得及质疑黑发少年的身份，侧边的墙壁忽然传来了巨大的轰鸣声。所有人的视线本能地移到了那面墙壁上，下一秒，墙壁中有细微温暖的橙光呈现，然后整面墙壁猛然碎裂，一道巨大的橙色炎柱以无可阻挡的强硬姿态穿过了墙壁，将途中的碎石皆化为烟尘。

“啪嗒”一声闷响，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金属碰撞声，一条锁链穿过了漫天的烟尘，然后一个山本武非常熟悉的人影被那条锁链毫不留情地甩了出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那是……昏迷的幻骑士。

棕发少年瘦削的身影从烟尘中慢慢地走了出来。

他的姿态是如此让人熟悉。

那双眼睛依旧那样闭着，神情平静，苍白纤细的手腕上沉重的漆黑镣铐拖行着长长的锁链，那上面长年泛着阴冷的光。山本武深知那双锁链的可怕，只要被那双锁链捆住，几乎是在几秒的时间内就会被抽干所有火炎。

“沢田君……”他禁不住喃喃道。

“你想对我说什么呢山本君？”沢田少年微微歪了歪头，声音是他一贯的冷淡：“无论是什么都请快点吧。”他伸手，拖在地上的漆黑锁链上燃起了橙色的火炎，然后那条锁链如同游鱼般灵活地游荡了出去，众人眼前一花，只听见两声惊叫，两个切尔贝罗已经被捆到了一起。棕发少年毫不客气地抽干了她们身体里微薄的火炎，然后把被抽干火炎后全身脱力到瘫痪的两个黑肤少女毫不惜香怜玉地扔了出去，历时不过几秒。然后他淡淡的声音才接着响了起来：“因为我现在有其他的事情要忙呢。”

……众人大概明白他是怎么解决幻骑士的了。

山本武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定定地看了棕发少年几秒，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有些释然。“虽然这样说真无耻呢，”黑发少年自嘲道，“但是果然无论如何还是想跟沢田君说一声。”“对不起。”黑发少年再次微笑了起来，这一次的笑容里充满了悲哀。

“对不起，”他轻声说，“无论是我，还是其他人……都欠沢田君一句对不起。”

“这句道歉……可能已经完全晚到于事无补了吧。”黑发少年说，他吐字越来越慢，在尽力从哽咽中把每一个单词说清楚：“但是……无论如何都想要跟沢田君道歉呢，糟糕的我们。”他勉强笑了笑，但是那个笑容看起来简直像是哭泣。“真丢脸呢，”他喃喃道，“明明都是成年人了，却还是做出来那种无知愚蠢的事情，完全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

沢田少年静静地听着，没有接话。

他已经完全知道面前这个黑发少年是谁了。

“愚蠢的大人们做出的事情，结果却要没有成年的孩子来承受，这样不是很可笑吗？”黑发少年说，“到了品尝苦果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去关心真正受到最大伤害的无辜者，这样的自私真是让人感觉到无地自容啊。”黑发少年依旧继续说着，四周是一片寂静。

Reborn的投影和斯帕纳从被轰开的墙后走了进来，没有人打断黑发少年缓慢的陈述，所有人都在静静地倾听着。“……所有人都在逃避。”黑发少年说，“包括……我自己。”

“哈哈哈果然很卑劣吧。”黑发少年笑着说。

“直到最后也没能做出什么有用的挽救措施呢，”他说，“只是于事无补地发怒，争吵着，推卸责任，难过，可悲地悔恨着……根本什么用也没有嘛。”

“所有人都在……悔恨着。”他轻声说。“为自己的愚蠢，为自己的卑劣，为自己可笑的行为。而最卑劣的是，即使是在悔恨着，有的时候也还在……还在卑劣地庆幸着沢田君的到来，还在庆幸着……沢田君的牺牲。”

“他怎么说？”沢田少年突然问他。

黑发少年怔了一怔，才反应过来“他只是说，我们欠沢田君一个道歉……”

“那你道歉吧。”沢田纲吉平静地说。

“……对不起。”黑发少年的声音有些颤抖，这一句道歉在他心头萦绕了太久，他曾以为这句道歉再也没有机会说出来了，而当这一刻来临的时候，他几乎快哭出来。

“你回去告诉他们吧，”沢田纲吉说，“我原谅你们了。”

黑发少年怔住了。

“我原谅你们了。”沢田纲吉面无表情地重复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