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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侯爷的垂髫娇(69)

作者: 唐沅 阅读记录

走水、踩踏、烧杀掠夺,今日的七弯街倒是每样都占尽了。

白念抬眸,说没吓着,那是假的。

西梁虽不安稳,可这些都有镇守边关的将士扛着。永宁临近绥阳,得天子庇护,即便有事,充其量也不过小风小浪。今日大规模的混乱,白念还是头一遭见。

她点了点脑袋:“确实有些吓人。我在马车内没瞧见,可路上行人都说,有好多明火从天而降,齐刷刷地落在茶楼檐上,吓晕了不少人呢。”

祁荀眉头紧锁:“小姐这院子缺会功夫的人手。正巧我认识一位身手不错的,护小姐周全应不在话下。”

“可是那位唤作丛昱的?”

“小姐认识?”

白念摇头:“我只是听流音提过。说起来,他连救流音两回,也算是有些渊源,那便让他来白府当差吧。对了阿寻,我那璎珞和耳铛可有着落了?”

祁荀愣了一瞬,今日事多,他竟忘了这事。

永宁当铺数目众多,查下来得花不少时辰,祁荀卷下衣袖,起身道:“我再去查查。”

他方才出屋,扶安院外突然出现好些府衙的衙役。

衙役将祁荀团团围住,这架势,显然是冲着祁荀来的。

白念听闻风声,转身推开窗子,瞧见屋外的场面后,提着裙摆跑了出去。

“这是白府,谁由你们闯进来的?”

到底是在民宅,衙役还客客气气地回道:“小姐见谅,我等接到有人上告,听闻府里失窃,丢了东西,这才赶来捉拿窃贼。”

白念扯了扯祁荀的衣袖,将他护在自己身后:“捉拿窃贼同他有甚么干系?”

这时,衙役身后走出俩人。

元银率先开口说道:“那日小姐去鬆雁塔祈福,院内唯有阿寻和自央二人。一刻钟后。我兄长元金需自央搭手,自央匆匆离开,扶安院内便剩下阿寻一人。”

可这又能说明甚么?

元银顿了顿,接着说道:“我先前在扶安院当差,直至柳家公子来府里小住,这才被管事调至东厢房。走前,小的刚在院内种了几株花苗,本想趁那日瞧瞧花苗长得如何,却撞见阿寻鬼鬼祟祟地进了小姐屋子。小的发觉事情不太对劲,便躲在转角处察看,半柱香后,便瞧见他怀揣着不少东西走了出来。”

元金在一旁搭腔:“管事的也搜查了,确实是在阿寻被褥里寻出的金镯子。”

这便是府衙升堂审讯时所讲究的人证物证。

这是桩百口莫辩的案子,府衙上来拿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白念自是不信,阿寻不是头一回出入她的屋子,若要行窃,早在他回府取春日宴的帖子时,便可动歪心思,何必等到昨日。

“分明是我丢了东西,我都还没告上衙门,到底是谁这么多嘴?”

话音甫落,便听院外传来一道厉声呵斥的女声:“休要胡闹。”

暗纹缎裳衣摆划入眼里,白念美目微瞪,不可置信地轻唤了一声“阿娘”。

“这官是我报的。白府容不下腌瓒之人,既是手里头不干净,那就交与府衙处置!还不将他带走!”

柳氏涂脂抹粉的脸上堆出几道细纹,细纹里蕴着怒气,也暗藏心计。

府衙里的人倒是想动手,奈何白念死死地护在祁荀身前。

都说狱房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凡是落入那地,即便没罪,三棍子打下去,也能给你在认罪书上按下指印来。

屈打成招的事例太多了,她企图与柳氏说理:“阿娘,阿寻不是这样的人,我们不能平白冤枉了他。他若是入了狱房,定是要吃不少苦头的。”

柳氏拂开她的手,冷硬道:“念念,你还小。知人知面不知心,着了他的道了。”

拂手的动作教白念心里一凉,她的阿娘是不愿管她了吗?

白念羽睫微垂,藏住红猩猩的眸子:“若是阿爹在,他不会这般不分青红皂白地就将人送进去。”

兴许是戳到柳氏的禁忌,柳氏再开口时,也不端着,说话难听极了。

“若你爹爹在永宁,知晓他的宝贝女儿同庆春院的男倌厮混在一起,你瞧他会不会觉着臊得慌。白念,我平日鲜少管你,谁成想,你竟长成了这幅秉性!今日这人,定是不能留在白府,否则你教我有何颜面面对你阿爹?”

柳氏对她不算亲热,却是从未说过重话。白行水不在府中,白念想要温情时,府内可堪倚靠的唯有阿娘。

别人可以说她的不是,再难听的话都能她都能付之一笑。

唯有亲近的人这么说时,她心底的委屈才一股脑地涌了上来。

就好像是赖以栖息的树枝被人生生折断。

金豆子啪嗒啪嗒往下砸,白念咬着下唇,声音微颤:“在阿娘眼里,我有这么不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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