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蕾笨公主（出版书）(47)

"冉悦！停止好吗？"他半是命令半是恳求。

"好象我拿着刀子逼迫你一样，你可以选择不来……而且，请你告诉我，感情要怎么停止？如果可以为什么不是你们停止？为什么只有我要放弃？"冉悦说着自己走过来坐进车子。"上车！"彦石拉住我的手，轻轻对我说："雨合，请跟我一起去……"我不知道在那里借来的勇气，点了点头也坐进车里。

一直到餐厅三个人眼光呆滞。彦石坚持要我坐在他身旁，冉悦面无表情的叫了几样菜，冷冰冰的不看我一眼。这是一生中最漫长最难以下咽的一顿晚餐，我的对面坐着的已经不是昔日的冉悦，她用阻挡路人靠近的表情对着我，仿佛一夜之间，我们十几年来的感情全部一笔勾销。

"吃完饭去看电影。"她对着彦石冷笑。

这是我第一次与彦石看电影。然而这不是两个人的浪漫剧情。

彦石的右手拉着我的左手，另一边，冉悦的胳膊挽者着彦石的胳膊。我们夹在情侣的队伍中，周围全是奇异的眼光。售票员看看彦石看看分别站早两侧的冉悦和我，重复一遍彦石的话："三张？"买好了票坐在大厅里等电影开场，冉悦嚷说要吃爆米花，于是彦石离开我们中间买爆米花去了。

"合，你会原谅我吗？"冉悦抱着双臂靠在长椅后背上不动，也不看我。

我不语。心脏被纠着，强忍一阵阵刺痛。

她眼睛里雾气迷蒙："这个世界是残酷的，幸福必须要自己争取……以前我以为无论什么事情都可以为你做，无论什么心爱的东西都可以让给你……可是现在真的有那么一样东西是我们都想要的，我还是情不自禁希望自己能够拥有……呵呵，我早知道彦石喜欢的是你，甚至曾经害怕他把你从我是身边抢走，可是不知不觉中，我已经离不开他了……我也想过，如果他选择你我会毫不犹豫的退出。但是感情并不像想象的那样，可以说放就放。我想你也一样不能轻易放手，所以现在你才会坐在在这里。对吗？""也许吧，悦悦，也许你说的对……"远远的彦石抱着两大筒爆米花和三杯饮料向我们走来。

走过大厅的玻璃门，阳光照在他高大身影上，他像漫画中善良的天使一样被光芒笼罩着，轻盈的失落的笑着。

也许比起我和冉悦破碎的感情，他的心需要承受更多。在友情和爱情之间，他一直努力寻找一个平衡点，他不想伤害任何人，不想打破任何一种美好……他大概已经在这段感情中心力憔悴了吧？

灯光渐渐暗下来。黑色的屏幕中间"情书"两个字亮起。放映厅里，人声消失了。

电影的情节依稀是一段凄婉的爱情故事。女主角在茫茫雪地里仰头看着天空，她对着连绵的大山喊出喊出男主角的名字。她想忘记死去的人，想忘记根植在心底的记忆……原来忘记一个人需要那么漫长的时间，原来忘记比爱需要更多勇气……音乐轻柔，皑皑白雪里，女主角跪在地上无声的哭泣……

在我身旁一双温暖的大手握着我的手，我转头看身边的彦石，借着荧幕微弱的光，我看到冉悦慢慢倾斜，靠在彦石肩膀上。我把自己的手从那双大手里抽出……

"我……先回去了……"我起身要离开。

"雨合！"彦石拉住我。

周围的观众转过头看我们。有人发出嘘声，有人示意我们坐下。

冉悦美丽的脸庞忽明忽暗，她站起来挽住彦石的胳膊："大家还在看电影呢。"她是陌生的冉悦，是不认识我的冉悦，但她依然是我的好朋友冉悦。

"悦悦，我退出了。你要牢牢抓住彦石，好吗？……祝你们幸福。"我的手臂重重落下来，电影的荧幕黑下来，我的世界变得空白，眼前一片模糊……莽莽撞撞跑出放映厅，一头碰到门口往里面张望的警卫。

他扶住我说："小姐小心。"我几乎失声哭出来，没有道谢，用力捂住嘴，压抑着将要释放的情绪。

冉悦，彦石。我想，只有这样才能让你们从痛苦中解脱吧，我爱你们，所以希望你们能够快乐。让我一个人伤心好了，让我结束三个人的纠结好了，一切都由我来承担吧……

坐在回家的公车上，摇摇晃晃，泪水湿了衣裙。车厢里昏暗的光线照着旁边一张张冷漠的脸。路边的广告牌在眼前闪过，漂亮的女明星的笑脸，彩色的霓虹灯管，熙熙攘攘的人群，来来往往的过客，快乐着的悲伤着的人们。

我要在这里把眼泪哭干，因为在家里，在温暖的灯光下面还有妈妈在为我守侯，为我担忧……

回到家中，妈妈正坐在沙发里织毛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