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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江山又亡了[重生](152)+番外

作者: 琴扶苏 阅读记录

“衡川我也不熟,但这种桃花笺在大虞四处都十分流行,我想哪里应该都有得卖。”岳亭川也跟着咳了一声,压下脑中好一番胡思乱想,接着沈辞问哪里有卖桃花笺的问题答道,“但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外面又有许自慎的兵马随时出没,你去最近的县城都很危险。”

沈辞想想确实如此,方才他也是冲动了,只想着也要给谢如琢回一张一模一样的桃花笺。

“也不一定非要用这种桃花笺吧?”岳亭川从一堆公文军报下面摸出几张月白色的素雅一笔笺,丢给沈辞,“送你了, 这不比那姑娘家用的东西好看?”

眼前的一笔笺在沈辞眼中是比那粉嫩飘香的桃花笺能入眼, 边角绘淡雅的花月, 中间是朦胧山水,看上去就是很受世家公子们追捧的风雅之物,岳亭川会喜欢也在情理之中。

但既然谢如琢也用了桃花笺, 那这就是最好看的, 不容置疑。

“谢谢将军。”沈辞收下了,评价一句,“还行吧, 勉强能看, 但没有桃花没有金粉还没有香味,还是差了一点的。”

岳亭川靠着良好的教养忍住没翻白眼,指了指帐外, 道:“给我滚。”

沈辞临走前瞟了眼岳亭川在写的东西,心里说了句“好惨”,谢如琢送我桃花笺,你只能拥有满篇废话的密函。

真惨,真的。

他跑回营帐,把岳亭川送他的一笔笺写废了五张,终于在最后一张上写出了自认为满意的字:

几回魂梦与君同。

他将谢如琢送给他的那枚玉韘收进怀中,贴着心口,他没有什么东西能送给谢如琢的,想了想,从行李中翻出了一块玉白的石头。

这是他前段时间行军路过谷州附近的寰江,在河滩上意外踢到这块石头,捡起来看时只觉妙极,玉白的底色上有几条皴裂般浅浅的红色,裂纹在石头上绽开如一朵花,不知为何,他还觉得很像桃花。

他第一次干从河滩上捡石头这种幼稚又无聊的事,想着回京后送给谢如琢,但既然现在谢如琢给他送了礼物,那他就提前送出去吧。

军中找不出木盒子,沈辞只能物尽其用,把石头和一笔笺放回了谢如琢送来的那个木盒子里,等岳亭川写完复函,一起送到京城。

*

九月初,衍王自宁崖起兵进犯绥坊,朝廷任吴显荣为主将讨伐衍王,而衡川与许自慎的对战也仍在继续,从夏季打到秋季,又从秋季打到了入冬。

沈辞每月都有记得给谢如琢写信,但更多时候都是谢如琢的信先到,后来的信里,谢如琢没有太多表露思念情意的字句,有时只是写一些日常小事,比如某日读书读到一句有意思的话,某个早上吃到一块味道不错的点心,某个午后在御花园里看到一朵花开得好看……

虽然只是琐碎小事,但沈辞仍要翻来覆去看上好几遍,怎么看都不厌烦,他也觉得自己脑子不太正常,恐怕谢如琢只给他写一个字寄过来他都会万分欢喜。

在发觉谢如琢喜欢写这些琐事后,沈辞也对写信这事没有那么恐惧了——这样写他也会嘛。

于是远在京城的谢如琢,每月收到的信看似有好几张信纸,打开一看全是比他写得还无趣的事,行军在外每天大概也没什么有意思的事,沈辞的信成了衡川天气记录、衡川山林鸟兽虫鱼记录、大虞军队伙食记录,他次次看得哭笑不得,却也怎么都看不够。

沈辞约摸平日也没什么时间练字,每月信上的字照样不堪入目,洋洋洒洒好几页,没点耐心的人还真看不下去,谢如琢自以为他七八岁时的字就比这个工整了。

但情人眼里出西施,谢如琢每日看着沈辞的字,觉得多看几遍似乎也挺好看的。

入冬后,衡川和宁崖的战事推进都变得平缓了不少,十一月中旬沈辞便写信来说,许自慎应该捱不过一个月就要先退兵了,他们大昭穷得和他们大虞旗鼓相当,又一直在四处征战,从未休养生息过,钱粮都已见了底,坪都官员都在催许自慎回京,这仗大昭打不起了。

而宁崖那边一直都比衡川顺利得多,拿北境骑兵做主力收拾久居腹地的衍王兵马其实是大材小用了,衍王手上也没有能与吴显荣比肩的将领,两个月下来,宁崖东北已扫清了大半。

谢如琢早就想好了,对付衍王就是要快刀斩乱麻,绝不能拖,若是和对付许自慎一样不紧不慢,大虞会不堪重负,北境军又经不起这种隔一段时间往南调一次地折腾,吴显荣恐怕也没这个耐心,因而攻宁崖的次数要尽量少,每次尽量集中在两三个月里,投最精良的兵马,一路清扫。

至于许自慎那边,地盘广大,人家也有了成形的朝廷,势必是要打上好几年了,这是谢如琢必须要自己面对的事,不能假手北境军,这也是大虞朝廷能否一雪前耻的关键所在,如果朝廷至始至终没有一支自己的军队,没有一个能拿得出手的武将,大虞照旧改变不了亡国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