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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江山又亡了[重生](35)+番外

作者: 琴扶苏 阅读记录

首次南征后,无人不识沈辞,众人也都心知肚明沈辞是皇帝看重的人,不会只待在都指挥使司做个经历。

这本不是什么值得内阁大张旗鼓的事,皇帝拉拢一两个自己人也在情理之中,且朝中确实缺会打仗的武将,沈辞既然是将才,能为朝廷效力是桩好事。

可有杜若之事在前,这事就不能草草了之,内阁在背后将沈辞推上风口浪尖,顺道还把皇帝也拉下了水。

如何小满所说,那些流言从何而起已不可查,一开始只是议论沈辞的出身,愈演愈烈后,竟烧到了谢如琢身上。

母亲的出身相近,旧时经历同样艰辛难言,起初还在说皇帝对沈辞是惺惺相惜,后来有心人煽风点火,流言变作了沈辞是娼妓之子,身份不明,可能根本就不是裴元恺的私生子,不知道是他母亲跟哪个男人生的,那么现在的皇帝呢?

现在的皇帝母亲也是娼妓,当年被幽闭冷宫是因与吴显荣纠缠不清,所以谁能说清皇帝的出身?

孙秉德深谙打蛇打七寸的道理,谢如琢这皇位来得本就有那么几分名不正言不顺,再沾上出身不明的流言,无疑是按住了他的死穴,借此来告诉皇帝这就是不听话的代价。

谢如琢早就想清楚这招毒计的每个关节,咬着牙将皱巴巴的票签扔到一边,道:“伴伴,你派人去找沈辞,让他这两日都请病假在家,也不必上奏本解释什么。”他的眼神暗了下来,如有凛冽刀锋一闪而逝,“明日他们最好把事闹得再大一点,朕等着。”

卯正时分,钟声响,众臣过小金水桥,入崇政殿行一跪三叩礼。

殿中静默几息,兵科给事中薛子霰出列:“臣有本奏。”

六科给事中阶品都不过七品,但其职责却是监察六部,弹劾百官,也就是众臣避之唯恐不及的言官,朝中文武官员没被言官弹劾过的恐怕拎不出三个。

给事中与御史一样,多为年轻官员,薛子霰正是二十多岁的年纪,此次重建三大营之事由兵部负责,他作为兵科给事中行纠察之能无可指摘。

谢如琢道:“准奏。”

薛子霰将奏本呈上,内臣接过,端正在桌案上展开,谢如琢微垂眼去看上面的字,薛子霰朗声道:“臣上奏弹劾绥坊都指挥使司经历沈辞。”

殿内静得唯余滴漏声,谢如琢神色淡淡,听薛子霰续道:“五日前,兵部定下了选任三大营将官的名册,沈辞为陛下亲任,臣本不该置喙,但想必陛下亦有耳闻近日京中的流言。流言纷扰,真假难辨,然,三大营为京城驻军,若遵循祖制,将官需为勋官,身家品性容不得半点差错。如今朝中缺人,略有变通情有可原。但沈辞为娼妓之子,其军籍何来就值得疑虑,而沈辞又为陛下亲任,如今流言已有中伤陛下之意,若继续启用沈辞,不仅违逆民心,更令陛下陷入不利境地。臣恳请陛下撤换他人选任三大营,万不可再用沈辞。”

“滴答——”

刻漏的水滴声更为明晰,如在池塘中荡开圈圈涟漪。

薛子霰言毕,另一位给事中也站出来道:“臣附议。传言沈辞母亲是当年沧州军中娱军之军妓,裴元恺之所以不认他们母子是因招军妓娱军时正值先帝生母昭懿皇后丧期,是国之大丧,军中招妓为大忌。裴元恺与当时的内阁首辅兼兵部尚书戴煦不合,据传戴煦抓住了这个把柄,裴元恺这才没有认他们母子。但近日流言日盛,裴家有多人上奏言明传言不实,沈辞并非裴家骨血。既然真假已分辨不清,流言又甚嚣尘上,撤换沈辞并无不妥。”

裴家那些奏本谢如琢当然也看到了,事情已过去了十好几年,戴煦都已成一抔黄土,当年真正的知情人又还有几个,裴家十几年前不认,十几年后会认才是有鬼。

所谓传闻,既然能传得有鼻子有眼,谢如琢不信这些朝臣心里没数。

况且见过裴元恺又见过沈辞的人,还说他们不是父子就是纯属昧了良心。

都察院的人显然也早得了内阁授意,左佥都御史紧接着悠悠开口:“一个出身都不明不白的人若成为京城三大营的将官,到时不仅陛下身陷流言,整个大虞的脸面也将被丢尽,臣也望陛下三思而后行。”

“几位爱卿口口声声说朕也身陷流言……”谢如琢轻笑一声,饶有兴味地问道,“朕倒是想听听,沈辞的流言是如何中伤到朕身上的?”

左佥都御史闭口不言,薛子霰似乎未觉皇帝话里隐约的危险意味,神色不惧地答道:“臣此言有冒犯陛下之处还请陛下恕罪。陛下青睐沈辞本是一段君臣佳话,但陛下与沈辞在身世上多有相似之处,平民百姓又素爱捕风捉影,奇思妙想,陛下若继续重用沈辞,民间将会对陛下的身世多加揣测,实乃有辱国本之举!臣再次恳请陛下撤换沈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