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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江山又亡了[重生](378)+番外

作者: 琴扶苏 阅读记录

产自江南的云锦轻滑精美,沈辞不喜欢繁复的纹饰,他就只让人绣了淡雅的流云与水波纹,有明有暗,配的长靴也是白色的云锦所制,沈辞坐在台阶上时,长腿从衮服下伸出,他特意让人将靴口收束得很紧,月白色的流云纹又被闪着光的银线绣了一层,贴合地勾勒出沈辞小腿肌肉的线条,他盯着看了许久,想起了沈辞胸膛上的每一寸肌肉,也是这样匀称紧实,多一分少一分都似有瑕疵。

谢如琢咽了口唾沫,忽然挪开了眼,耳朵和脸颊都红了。

沈辞背对着谢如琢还恍然未觉,那番话也让他忆起了前世的回到坪都的这一天,他们坐在这里争吵,他去摸谢如琢的眉眼,再提着刀冲出坪都,那天下了很大的雨,还伴着轰隆隆的惊雷,不像现在,夕阳正好,是庆贺重回坪都该有的景象。

“不会走了。”沈辞也淡淡笑了一下,“除了你身边,现在我哪里也不想去。”

谢如琢的嗓子有一点哑:“那你来我身边。”

沈辞站起身,一步步走过去,前世他也曾这样走到谢如琢身边去,最后一次去抚那双漂亮的眉眼,他这样想,也这样做了,撩起冕旒,结茧的手指温柔地蹭过谢如琢的每一寸眉眼,问出了和前世一模一样的那句话:“臣心悦陛下,想与陛下私定终身,陛下答应吗?”

前世他得到了谢如琢流着泪的一句“太晚了”,这个问题的答案终究与那天的大雨和惊雷一样破碎在了诀别之中,这一世谢如琢仰头看他,眼尾被蹭得微微发红,清湛的桃花眼添了一分诱人的媚态,嗓子哑得更厉害,喉中似是被滚烫的欲念烧灼,快要发不出声音:“沈将军,朕恨不得今日就与你成亲。”

沈辞低声笑了,眼中也烧出了一团欲/火,隐隐变作暗沉的狠色,用力扯掉了谢如琢龙袍上的玉带,道:“那我们就成亲。”

夕阳逐渐消逝在天际,殿中没有点烛火,只有幽暗的最后一点光线,高高的龙椅上明暗相间,隐秘地勾画出两道相缠的身影,静谧中有愈来愈急促的喘息,还有缀着十二旒的冠冕“啪嗒”一声掉落在地的轻响。

黑色的龙袍与白色的衮服从龙椅上滑下来,随意地铺展在台阶上,大虞的国都,国都最威严的皇极殿,皇极殿中的龙椅上,世人都说,这里属于权力的巅峰。

几个时辰前,皇帝坐在这里接受百官朝拜,睥睨着他的山河与臣民,像不可亵渎的神祇。

几个时辰后,皇帝坐在这里和他的将军亲吻、交颈、云雨,让自己和至高无上的权力全都被弄脏在情/欲的淤泥中,万劫不复。

*

等到乐州的官员基本都来了坪都,朝堂也就重新在坪都运作了起来,谢如琢又恢复了寻常的生活。

按照惯例,升官受封都是要设宴请客的,纵然沈辞不情不愿,但这次论功行赏,他才是受嘉奖最大的那个,宋青阁、吴显荣和岳亭川怎么说都是本来就有家世的人,他却是一路被皇帝一手提拔上来的,可谓是当朝第一人了,这宴席是不办也得办。

当然,他最烦这种事,还想直接上书要去江北打仗,趁机逃掉,岳亭川和宋青来按住他,干脆替他包办了,从发请帖到准备宴席,他就没操心过,两人又都熟练了,得心应手得很。

最后他还是被迫在朝廷新赐的宅子里办了一场宴席,朝中有头有脸的官员基本都被宴请了,孙秉德也不例外,还很给面子地当真来赴宴了。

谢如琢自然也清楚这件事,由于前世没瞧过,这一世还特别新鲜地专门偷偷溜出宫来想看一眼凑个热闹。

到了镇国侯府门口,他什么人都没惊动,带着锦衣卫走小门进去了,一路悄无声息地走到设宴的花厅附近,看一眼这情况,就知道都是宋青来的手笔,又是月季又是芍药,酒樽杯盘不是金就是银,要多招摇有多招摇,不过菜色精致清淡,看着是岳亭川的品味。

从月门往里望去,他一眼就瞧见了坐在正中主座的沈辞,比之那天的衮服,沈辞今日穿得更为雅致,但他也甚少有机会见到沈辞穿这样行动不便的盛装。

他看习惯了沈辞的白衣铁甲,或是窄袖骑装,衮服的样式为了照顾沈辞的喜好也尽量往行动便利方向靠,然而今天这一身显然是被人强行按着穿上的,长袍宽袖,银线在雪白的底色上绣了精巧别致的卷草纹,再以暗银色绣出大朵的宝相花,明暗交错,随意动一下都能瞧见明暗两色,明处闪如辰星,暗处雍容典雅,交相辉映间美不胜收,再衬上沈辞容颜俊美,又在这些年添了许多杀伐的英锐,盛装也不见俗气,反而颇为赏心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