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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江山又亡了[重生](70)+番外

作者: 琴扶苏 阅读记录

孙秉德不为所动,反驳道:“陛下要怎么从绥坊到衡川?别忘了,之间还有池州,现在可是许自慎的老巢。”

“正是因为池州是他老巢,一年半载拿不下,朕才会想去衡川。我们绕开池州,以后若能将衡川与宁崖都拿下,池州横在中间不就成了瓮中之鳖?”谢如琢示意内臣打开巨幅舆图给朝臣们看,而图上各处他早已记在了心里,熟稔说道,“整个池州在地图上呈梯状,东侧界线正好自西北往东南倾斜,如一段陡坡,因而绥坊的东南也就得以延伸到离衡川很近的位置。”

见孙秉德还算给面子地在看舆图,谢如琢续道:“绥坊的最东南与衡川的最东北之间只隔了池州东南角的一个县,唤作吉渊县。只要我们过了吉渊县,便到了青木江北岸。元翁试想,若是许自慎占了先机,先越到北岸来,我们便只能与其在吉渊县作战,稍有不慎便会让其杀入绥坊。因而,我们不如先发制人,占据北岸,再顺势越江打到南岸,拿下衡川东北。如此一来,衡川东北、吉渊县与绥坊的东南便连成了一条线,我们得以封锁住池州老巢的东南一角,岂不妙哉?”

不少不通兵事的文官已如老僧入定——困得眼睛睁不开,只有几个阁臣还皱着眉在舆图上眼神逡巡,孙秉德更是精神矍铄得很,当即又道:“陛下所言确实可行,但臣还是想说,此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一时半会拿不下吉渊县,而许自慎又反应迅速,我们不仅是在白白送死,绥坊东南还会有危险,陛下三思。”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孙秉德还是不松口,谢如琢耐心也快耗尽,道:“元翁,我们国库空虚,许自慎此时也缺钱。江北大旱和流匪作乱后还没恢复,恐怕仍是土地荒芜,冀南的宁崖又在衍王手上,衡川和池州也刚经动乱,不少商客都撤去了蜀中,城中十室九空,想必许自慎手上也没几个银子。因而一旦扰乱他速战速决的计划,许自慎比我们还急,一急就会有很多破绽,到时就是我们的机会。”

孙秉德岿然不动,道:“此等大事本就要廷议,陛下大可问问朝中百官,有几人同意此次南下。”

谢如琢不仅耐心告罄,更是气得胸闷气短,冷声道:“元翁到底是觉得此举不妥,还是另有私心?”

殿内静得如半月前谢如琢当廷动怒那次一样,众臣下意识屏住了呼吸,背上发凉。

正焦灼僵持之际,内殿忽然出来一个内臣,走到谢如琢身边附耳低语了一番,谢如琢眼神晦暗,像是遇到了更让他烦心的事。

内臣躬身等着吩咐,谢如琢沉默片刻,道:“叫伴伴过来吧。”

孙秉德对几位阁臣轻轻摇了摇头,也不明所以。

没过一会,何小满从内殿走出来,手中捧着一份奏本,谢如琢接过,看完后没说什么,递还给何小满,使了个眼色。

何小满会意,走下去将奏本给孙秉德,再回到谢如琢身边,面向朝臣们说道:“方才绥坊都指挥使司往兵部递了奏本,说是有紧急要事,兵部主事的大人都还在崇政殿,奏本便直接传给了司礼监。上奏者是绥坊都指挥使司经历沈辞,在奏本中言,他已有此次南下作战的详实计划,用此计定然能胜。只要朝廷同意陛下的提议出兵南下,他愿随宋总兵同去。”

众臣不敢在殿中交头接耳,但眼神之间的交汇已足够体现出什么叫煞是精彩,正好孙秉德看完了奏本,神色复杂地递给了韩臻,还没瞧到奏本的阁臣于梁浅直言道:“他沈辞有必胜的计划便要听他的?两军交战之事岂能儿戏?”

“于阁老稍安。”何小满道,“方才的话还没说完。沈辞言,出兵前他愿立军令状,若此计不胜,或有其他变数,到时随诸位处置。”

此话一出,朝臣们也顾不上礼仪了,满朝哗然。

于梁浅似是不信,和几人一起凑到韩臻身旁看奏本,接着,奏本又往后面传,谢如琢也未阻拦,由着众臣一一传阅。

内阁几人互看了看,都不知该说什么,若说沈辞敢笃定能胜当世名将许自慎简直狂妄自大,人家却又明明白白讲清楚愿以性命作赌,倒让人哑口无言。

再看皇帝眉头紧皱,不像在做戏,沈辞此举竟是自作主张,连皇帝都不知道,众人又纷纷默想,绥坊都指挥使司两个佥事之前说得对,沈辞疯起来果然谁都害怕。

谢如琢问道:“元翁已看过奏本了,对此事怎么看?”

“若臣同意南下……”孙秉德抬眸,眼神犀利地看过来,“陛下也愿同意沈辞南下,并依他所言让他立军令状?”

谢如琢都有些气笑了,这老狐狸算盘打得噼啪响,现在谁都知道沈辞是他看中的人了,而且也都心知肚明,沈辞日后会在军中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是他培植的最重要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