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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木何许(90)

这时候太阳已经接近海平线,黄昏的光晕晕染了西边的天空和海面,椰树在暮色降临的风里轻轻摇曳着叶子,坐在室外,空气已经凉爽,乔兮半躺在椅子上看耿乔游泳,心中爱意生腾,又有种生活安宁的满足感。

耿乔动作矫健,游得非常流畅,一会儿就在泳池里游了几个来回。

他从水里起来时,男仆赶紧将毛巾送了上去,耿乔接过擦了擦身上的水,就走到乔兮的身边去。

乔兮懒洋洋地看着他,说:“你游得真好。”

说着,手已经放在了耿乔的小腹上,摸他的腹肌。

“我小的时候就游得很好,进过学校的游泳队,那时候,我爸每天就骑自行车接送我去市里的恒温游池……”他突然说起这个来,话没讲完,意识到不该在乔兮面前讲这些没意思的东西,就趁着乔兮还没有反应过来,用毛巾将头发揉了揉,毛巾还顶在头顶上就俯下身去亲乔兮。

毛巾散下来盖住了两人的脑袋,遮住了两人的动作。

因为有毛巾的遮掩,接吻就总有种特别的味道,乔兮一边和他接吻一边笑,手就专门碰到他两腿之间,发现他精力无限,居然又有了反应,他就失笑,说:“你真是……”

耿乔一边亲他嘴唇一边笑着问:“真是什么?”

乔兮眸子里都是宠溺的光,“你说呢?”

耿乔笑,手摸上了乔兮的腰,吻得也越来越深,“因为它和我一样爱你,对上你就控制不住自己。”

乔兮握着他那根大宝贝捏他,耿乔笑着赶紧把他的手抓住了按在躺椅背上,声音已经嘶哑:“我怕它又让你痛,所以我们别逗它了。”

乔兮被他逗笑了,嗔笑道:“说得与你无关一样。”

耿乔也笑了,端了杯子喝了一口椰子,又把吸管递给乔兮,乔兮就着他刚才喝过的那根吸管喝了一口。

以前在蒋教授家,他的餐具全都要单独用一套,现在则已经习惯和耿乔不分彼此了,乔兮对此是有些诧异的。

似乎是心里接受了他,就接受了他的身体和自己是共用的一样,不再排斥被他使用和接触过的任何东西。

大约是吻都接过了,却在意被他喝过的杯子,显然是不可能的。

耿乔又去游了一会儿泳,泳池边不远处已经搭了烧烤架和桌子,厨师开始做烧烤,而乔兮的粥也要做好了,还有其他蔬菜,管家过来请示乔兮,“先生,现在可以用饭吗?”

乔兮还半躺在那里看耿乔游泳的矫健身姿,此时就点了点头起身:“好。”

他又走到泳池岸边去叫耿乔:“快起来吃饭了。”

耿乔就游到乔兮的身边来,很像一条男美人鱼。

乔兮蹲在水边把手伸给他,但耿乔只是握着他的手亲了一口就放开了,又从旁边出了水,说:“别把你弄湿了。”

起身后,因为身上都是水,他一边擦着水一边进屋去换衣服。

乔兮坐在桌边吃粥,耿乔换好衣服裤子,顶着擦得半干的润润的头发坐在他旁边吃烧烤。

乔兮让男佣为两人倒了红酒,耿乔插了自己盘子里烤好的牛肉喂到乔兮的嘴边:“这个牛肉非常嫩,吃一口吧,不然只喝粥喝酒,你胃会不舒服。”

乔兮就着他的手吃了一块牛肉,端着酒杯和耿乔碰杯,一时想不到祝酒词,便说:“为现在的好时光干杯。”

耿乔笑着说:“是啊,爱你是最好的时光,谢谢你,兮兮。”

乔兮被他撩得脸红,目光瞄到不远处懂汉语的管家在低头装没听到,他就吩咐管家说:“你去泡点红茶来吧,我觉得肉有点腻。”

管家应了之后就赶紧离开了。

乔兮这才回耿乔:“不要贫嘴。”

乔兮白天玩,晚上却也要处理一些公事,耿乔相比起他来,倒要轻松一些。

他作为艺人,跟着经纪人安排的工作一件件做就好了,做完一件算一件,要休假的时候,就可以真的休假,没什么特别的事需要他去处理,因为经纪人和公司会去处理。

但乔兮不一样,他自己做老板,很多事需要他拍板,看似时间上比耿乔随意,但真要忙,那时时刻刻就有事,没有真正的完全不用管事的休假。

乔兮坐在大班桌后处理工作,耿乔就半躺在他旁边不远的沙发里看一份剧本。

是曹洁拿来给他看看的一部叫《路》的电影剧本,他之前已经看过一些了,但都是在机场、在飞机上、在保姆车里、在化妆间等等地方看的,虽然当时已经好好揣摩过,但没有办法像现在这样,有大把的时间,有完全安静的无人打扰的环境来让他好好感受。

《路》的故事比较曲折,讲一个有钱的富二代在外面风流的时候,一个没注意,让一个女人怀了孕,对方把孩子生了下来之后,想用孩子来套住这个富二代。

富二代非常不齿对方的行为,坚决不要孩子,还让人把女人赶走了。

女人被赶走过程中出了车祸过世了,孩子的外婆将孩子扔到了富二代的家门口,也不管孩子的死活了。

富二代只好让保姆先把孩子照顾着,而在这时候,富二代家里出了问题,生意失败,欠了几千万不说,父亲跳楼而死,母亲也有些疯癫了。

富二代的生活从此陷入了最窘迫的状态。

他只好自己照顾母亲和他的小女儿,养了一阵后,就发现女儿有自闭症。

……

耿乔不断去想这个故事,揣摩男主人公的各个时期的心理状态。

故事在最后,自闭症的女儿自然没有痊愈,而且她的病可能会伴随她的一生,但男主人公却在照顾母亲和孩子的时候,慢慢踏实地开始了生活。

他在这个过程中,拒绝了很多诱惑,例如他长得很帅,有富婆喜欢他要包养他,被他拒绝,有以前被他欺负过的人用侮辱的方式要给他钱,大家说他女儿有病,都是他以前作孽太多……

耿乔看着剧本,突然抬起头来问乔兮:“兮兮,要是我突然一无所有了,你会觉得我失去了人格魅力吗?”

乔兮戴着无框眼镜正对着电脑回邮件,听了他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不由抬起头来瞥了他一眼,见他手里拿着剧本,就知道他应该是因为剧本有感,他没想太多,回答:“人格魅力与财富有一定关系,但关系不算太大。”

耿乔坐直了身体,“那有多大关系呢?”

乔兮总算回完了邮件,取下眼镜揉了揉眼睛,才认真地回答道:“我身边有钱有势的人太多了,能入我的眼有人格魅力的,三成都没有。但是,很多一般人,踏实认真地生活,守信懂礼,从容大度,就会觉得这种人很有魅力。所以没有什么关系。”

耿乔想了想,觉得的确是这样,然后又问:“那我没有钱了,事业失败,被雪藏,没有戏拍,被圈子抛弃,被群众骂,走在路上人人喊打,你会觉得我没有用吗?”

乔兮安慰他说:“怎么会想这种事,这种事不可能发生在你身上。”

耿乔执拗地问:“要是发生呢。”

乔兮说:“我希望你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会开心,会从事业上得到成就感,所以,我当然会帮你。”

耿乔很感动,但是又觉得乔兮这话不算回答了问题,又直勾勾地望着他:“但这是因为你喜欢我,要是那时候你觉得我没意思了,根本不喜欢我了,怎么办?”

乔兮只好安慰他:“不会的。你怎么非要这样胡思乱想。”

耿乔蹙眉说:“因为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人们喜欢好上加好,但真的出了事,又绝对会落井下石,这个圈子就是这样呀。”

乔兮知道耿乔作为偶像明星压力大,起身走到他身边,和他一起坐在沙发上,抬手揉了揉他蹙着的眉心,说:“要是真遇到了这种事,你要怎么做呢?会从此一蹶不振,酗酒吸毒,脾气暴躁,性格大变吗?你会承受不住这些压力,从此心性大变和现在完全不一样吗?”

耿乔对着他温和的眼,摇了摇头。

乔兮笑着亲了他的下巴一下,说:“既然你自己都不放弃你自己,那我绝不会放弃。但是,要是你自己放弃了你自己,那么,我对你的爱也会被消磨的。我想,爱情可能是一棵树,不断浇灌爱护,它会越来越根深蒂固,会成长,会枝繁叶茂,会开花结果,会形成美丽的风景,一生不变……要是没有人浇灌爱护了,反而不断消磨它的枝叶,它只会枯萎死亡。”

耿乔明白了他的意思。

心里有感动,有了然。

乔兮又轻轻将他搂在怀里,抚摸他的背,“但我永远会做你的后盾,无论发生任何事。即使真的没有爱了也会。”

耿乔委屈地抬起头来,“你不要立这种flag,不能不爱我。”

乔兮笑了笑,亲他的面颊,起身说:“我还有工作没处理完,等我处理完了,我也来看看你这本剧本。”

……

S城,深巷中一道大铁门内是两栋连接在一起的别墅,别墅颇有些年代了,庭院中的花木也带着时光的深度,在这晚春时节花叶繁盛。

高墙锁住了这院落里的声息和秘密,别说从墙外听不到别墅里的声音,就是从远处的高楼上用望远镜打探这院落,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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