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理取闹(53)
“那什么,所以你们以前说的尘尘就是他啊?”
张山:“那不然呢,还有谁能让咱亏整整两个晚上的钱给他清场?还不知道明天怎么样......”
李海:“虽然着实有些肉疼。”
王平:“那能怎么着?自家孩子还能打一顿吗?”
张山:“没瞧见都那么愁了吗?还打什么打?想办法开导一下啊!”
说完又是齐齐叹气。
张山拉有南:“算了,别管他。说说你,最近怎么样,来看我们的时间都少了。”
“雨大不是搞校庆吗,就比较忙。”
也许是“雨大”两个字又触碰到了张山的神经,他不禁惆怅道:“真好啊......你们一个两个都上了雨大......我记得当初尘尘刚把雨大通知书捧回来的时候,哥几个搓着屁股墩儿愣是不敢下手去摸!”
有南:“倒也不至于。”
张山瞪眼:“怎么不至于!”
有南勾了个空杯子倒酒:“我是说,不至于每次见面都例行感慨一次。”
“诶,你们说他也是雨大毕业的?”
“对啊,学建筑的。不过好像没读完四年,中途就出国了,是和咱雨城小骄傲之凌一起的,厉害吧?——不过没出去几年就自己回来了,整个人都消沉了不少,他也不和我们说什么,就自己一个劲喝酒。”
有南晃了晃酒杯,仰头一口干了酒,“我去看看他。”
他起身的动作很干脆,玻璃杯底与桌面相碰发出一声脆响,人就干干脆脆往吧台走了。
有南坐到萧月尘旁边,手搭在吧台上:“你还好?”
萧月尘看他一眼,又垂下目光,声音微哑:“还好。昨天刚杀青。”
他微微仰起头,迷朦地看着浅金色的灯光。方形酒杯贴在唇边,慢慢倾斜,金色的液体漫入嘴里。
他微眯起眼,放下酒杯,和昏暗的酒吧融为一体。
杯里金黄色的酒还在晃漾,起先是极不安定,而后波澜慢慢平了,最终静止在浅金色的灯光下,像死水。
这时他才又开口:“要喝酒吗?我给你调一杯。”说着,抬头看向有南。
有南点头:“可以啊。我要绿色蚱蜢。”
萧月尘绕到吧台里面:“嗜甜?”
“有一点。”
萧月尘动作很熟练,两指端量酒杯的姿势快而稳,晃动调酒壶很酷,颇有那么点高逼格的感觉。
其实调酒有南也会,毕竟也算是在酒吧里长大的孩子,见过这一幕后他当即决定什么时候得带之凌来一趟这里亲手给他调一杯。
一杯绿色蚱蜢推到有南面前。
有南轻抿一口,味道还不错,当即向萧月尘扬起一抹笑容。
萧月尘擦擦手,坐回有南旁边。
“你酒量怎么样?”
有南小口小口地抿酒,惬意地微眯起眼睛:“还不错。”
“校庆过后有两天开放日,你打算怎么玩儿?”
有南本来想说就在家里躺两天,但话到嘴边他忽然改成了:“开放日教授不是都有导游任务吗?之凌要带一队高中生参观雨大,我陪他一起。”
“之凌”两个字一出萧月尘的动作忽然顿住,而后像明白过来似的大笑起来,对有南道:“你究竟是来安慰人的还是来故意给人添堵的啊?”
“可每次之凌看见你就会难过。”
“他难过不是因为我,我喝酒也不是因为他。”
有南一口干了鸡尾酒:“那他为什么难过。”
萧月尘不耐烦地闭了闭眸子,别过头:“你为什么不问他?”
有南愣住。
良久,有南道:“抱歉。我只是......”
“你喜欢他。”
有南惊异抬头,对上萧月尘的视线。
“啊......我......”有南张了张嘴。
萧月尘嗤笑一声,别过头。
有南轻吟片刻,道:“我发现你喝了酒和平时不太一样。”
萧月尘低笑一声,“是么,酒总会让人失去自控力。对不起。”
有南沉默一会儿,问:“那你为什么喝酒呢。”
萧月尘端起酒杯,拇指和食指相对,缓缓转动杯身。
“为《失格》。”
“只是拍戏而已,没必要一直走不出来。”
萧月尘“噗嗤”一声笑出来,而后忍不住大笑,好一会儿才抖着肩膀嗓音发颤对有南说:“有南,你可真可爱。”
而后又盯着酒杯,戏谑地勾唇:“戏嘛,总得是执笔人有那么点意难平才写得出来。要不怎么打动人心呢?”
半晌,他又又低沉下去,道:“有南,对不起。”
有南偏头,看见他眼眶里分明有泪,觉得无论是话还是道歉都来得莫名其妙。
他忽然叹气,轻声道:“其实,很多年来,我一直以为之凌是那种生命中没有半分阴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