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城之四女子(57)

念瑶已无力指责林枫邪什么了，她突然觉得自己长大了。这些感情她好像看得很透，又似乎看得迷茫，可惜，谁是先知？在开始就无比冷静地回望这一生？

“瑶瑶，你和她不一样，不要置疑你对我或我对你的爱。”步寒湮看着这几日都不在状态的念瑶，他想让念瑶冷静一会儿，可又怕她胡思乱想，忍不住出声提醒。见念瑶没什么反应，他又道：“你不能说离珞她不幸福，你要知道，人与人的感情就是这样的。她甘愿为他牺牲，她甘之如饴。”步寒湮沉声道，“不，你不会明白小珞的难过悲哀，你不会懂我的感受的。”念瑶固执地摇头，步寒湮脸色一变：“瑶瑶，你可以说我不懂她，但是你不可以说我不懂你。为你，即使做和离珞一样的事，我亦甘之如饴。”

念瑶仍是摇头：“不，我已经开始不确定了。”步寒湮知道她是受了离珞的事的刺激，知道她有口无心，知道她与离珞姐妹情深，可他仍旧被伤到了：“什么叫不确定？你就这么对我没信心，我就这么没有安全感？”步寒湮难过得转过身离开。一个成年的男子，男儿流血不流泪，可今天，被念瑶伤道抽泣，他不想让念瑶看见，可握紧的拳头，手心的肉已被指甲掐出了血印。

念瑶躲在房里默声地哭，她后悔了，她不该说那样的话，她知道她伤到了他，她分明看见他的肩，她想到和离珞分开时，他一下子察觉到她的心事，想到在街上甜蜜而郑重的许诺，想到他掌心的温度，想到他强有力的心跳。她难过不已，却无法开口请求原谅，原来，在她的这场爱情里，她一直是被爱的那个，步寒湮对她如此，圣霄师兄如此，只是她一直不知道。

【049】和好如初

念瑶想了很久，她知道是自己，可此刻离珞变成这样她觉得自己无法幸福起来。她想到了原来在云霄山上的时光，想到幼年时，她与步寒湮的相遇，想到自己不服气的模样不由笑出声来。她心心念念地想，若不长大多好。没那么多是是非非，单纯而简单。她忽而想到了临行前圣霄师兄送的玉佩，忙翻出来捧在手心，痴痴的回忆着，这是她聊以安慰的唯一凭借了……

可不想，步寒湮却半路折回，望见她捧着玉佩发呆，他知她说话是无心，不放心她，于是折回，却看见她本无意却让他恼火的一幕。他头疼地想，离珞的事若不好好解决，怕因此两人心里都有疙瘩了。

念瑶仍在想着旧事，想起苏姑婆婆大寿，于是也终于想起了下山前苏姑婆婆交代的事情了。

她“哎呀”一声跳起来，却未曾想她坐在床边，一跳起来踏空了拐了脚踝，她跌坐在地上。步寒湮看见忙一个健步跃到念瑶身边：“怎么这么不小心，有没有伤到哪？要不要找大夫？”念瑶抬起头望着他略显惊慌的脸。这个男人，一向谦谦儒雅，只有为她，才会着魔般沉迷。

她抬起手努力描绘他的脸部线条，明明刚毅分明的脸却感觉温柔无比。步寒湮一把抓住她的手：“受了伤还这么调皮。”他一把抱起念瑶重新放回床上，他轻轻安抚道：“乖，等我回来。”念瑶不依，攥住他的衣袖就不放手，眼神无辜带着哀求。步寒湮只好又俯下身：“乖，听话。”念瑶还是不放，像个得不到糖的孩子，他只好轻轻低下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念瑶嘟起嘴，目光依旧单纯，却又带了点蛊惑，她不再一只手阻止他离开，而是双手缠上他的脖子，将他的头压得更低，四目相望。念瑶看见了一丝欲，望。步寒湮柔声说道：“瑶瑶，不闹了好不好？”念瑶摇摇头，微微红着脸，却又故意用迷茫的眼神望着他，她不知到自己有多妩媚，桃夭的幽美被她表现出了三分，可就这三分也让步寒湮开始无所适从了。

他眼神暗了暗，声音暗哑：“瑶瑶，你好美！”说罢吻住了他心心念念的唇，意料中的甜蜜，一丝桃花的淡雅。人面桃花相映红，他此地，久久不愿离开。唇分，一个媚眼如丝，衣带渐宽，一个腹火难耐，气势迫人。步寒湮看着面前的念瑶，如桃花，却没有寻常人家的艳俗，而如那山寺桃花，等人间四月芳菲尽，才倦怠地盛开，收敛而张扬。有兰的沉静，荷的纯白，更有桃花独有的娇媚，浑然天成，却毫不做作。

他在初初与她相遇，桃树下的桃花仙子总美艳不可方物。他原来不喜她的人面桃花，怕太过艳丽会过于轻薄。可他知道她不会。她是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却也是，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他爱她，她会保护自己不受轻薄。她爱他，他会保护她不受轻薄。